甯昭儀死後,白芷就和皇帝進言,希望可以追封她為正二品妃位,畢竟皇帝隻是叫她悄悄地病逝了,并不想對外宣稱她的所作所為。皇帝靜默了良久,還是同意了,甯昭儀到底撫養大皇子多年,也應當給她一份體面,算是告訴天下人,皇帝不是個薄情的。
“那就按照貴妃的意思去辦吧,叫内務府的奴才去操持吧。”
“臣妾替大皇子多謝皇上恩典,如今大皇子也不小了,甯昭儀又去了,他繼續住在永甯宮也不合适,臣妾實在是犯了難,所以才來請教皇上,這種情況下該如何是好?若是再給大皇子尋個養母,似乎也不合适,畢竟大皇子已經記事了,就怕後宮中沒有人願意撫養他。”
大皇子的情況特殊,估摸着也沒有嫔妃願意撫養這麼大的孩子,更何況皇上已經當衆說過大皇子不宜繼承大統,撫養他也沒什麼意思了。這個原本是個難題,白芷不想接手大皇子的事情,所以就把難題抛給了皇帝,叫他自己解決大皇子的去處。
皇帝琢磨了一下,事實也确實如此。錢充媛沒有孩子,可是叫錢充媛去撫養大皇子,那麼想必她也是不願意的。大皇子已經不小了,撫養他也沒什麼用處,更何況大皇子已經失去了聖心,沒人願意接手。貴妃說話,還是一如既往地直白,若是别的嫔妃,必定要推诿一陣子,先表示自己願意撫養大皇子,隻是自己手頭上事情多,怕照顧不好孩子雲雲。可是貴妃卻永遠是那樣直接了當的拒絕,反倒是把難題抛給了皇帝。
“那就将大皇子安置在重華宮,多安排幾個奴才們伺候着,大皇子的事情,就有勞愛妃多費心了。”
隻要不是叫她撫養大皇子就行,不過就是叫人盯着大皇子一些,不要叫奴才們欺負了,這一點白芷還是願意做的。皇帝年歲也不小了,最近朝中又在争論立太子了,争議最大的還是二皇子和四皇子,朝臣們争論不下,皇帝也覺得頭疼得很。王家主張讓二皇子成為太子,可是白衡卻叫自己手下的門生上折子,說四皇子聰慧,适合當太子。
這就是白芷那個老爹的高明之處了,有什麼事情都不是自己張嘴的,都讓自己門生張嘴。皇帝問他的意思,他就說四皇子是他的外孫,他需要避嫌,不方便說哪一位皇子好。
白芷給皇帝揉了揉額頭,看得出來,皇帝很是煩躁,不過白芷并不打算打聽皇帝的心意。皇帝若是想說,遲早會告訴她的,若是不想說,她問了也無用。
“皇上今兒個可是又頭疼了,您每次頭疼,都會點上香料,臣妾替您揉一揉吧。”
皇帝抓住了她的手,順勢将她摟在懷裡。
“愛妃就沒有什麼想要問的嗎?”
懷裡的女子眨了眨眼睛,無辜地說道:“皇上想要臣妾問什麼?後宮不得幹政,皇上在處理政務,臣妾如何敢幹涉朝政?”
這個女人素來聰明,就是不上套。皇帝無奈地說道:“如今朝中為了争論立誰為太子,都快打起來了,愛妃就沒什麼想要說的?嗯?”
皇帝感情這是來套話來了,不過白芷并不打算正面回答,隻是一味地裝傻。
“皇上想要臣妾說什麼?是求皇上立四皇子為太子,順便再冊封臣妾為皇後?還是求皇上下旨罷免了王大人和為二皇子說話的人?或者是求皇上早日給二皇子封王?皇上想要臣妾說什麼呀?”
皇帝又将懷裡的女子摟緊了一些,抓住她亂動的雙手,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看。
“既然這是愛妃所求的,朕又怎麼能不答應呢?朕明日早朝就宣布立愛妃為後,咱們的四皇子也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了,如此,愛妃可滿意了?”
白芷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皇帝這是真的已經做好決斷了嗎?皇帝偏愛四皇子不假,可是二皇子卻是養在溫太後膝下的,更是嫡子,一般來說,除非二皇子死了,這太子之位是輪不到四皇子的。皇帝如此反常,倒是叫白芷有些難以置信。
“皇上莫不是在和臣妾開玩笑吧,就算您要立太子,也該先考慮二皇子才是,您若是執意立了臣妾為後,不是叫朝臣們以為是臣妾要和二皇子過不去嗎?”
皇帝是下定了決心的,他将一封折子擺到了白芷跟前,讓她自己瞧瞧。
這一道折子是白衡上的,折子上說他年紀大了,請求辭官頤養天年,如今朝堂上關于立太子之說越來越激烈了,如今貴妃也已經身居高位,他到底是四皇子的外祖父,不便參與進去,叫皇帝恩準他辭官。
白芷又看了一遍折子,确定沒有看錯後,她合上了折子。白衡這是要用自己的仕途來給四皇子鋪路啊,白芷這個不靠譜的老爹在大事上總是格外的敏銳,他一辭官,也是告訴皇帝,這外戚的問題也會随着他的辭官而消散,叫皇帝再也沒有了後顧之憂。
可謂是釜底抽薪。
“臣妾的父親年邁,臣妾的祖母也年紀大了,父親想要辭官回家,好好地孝敬祖母,皇上不如就讓他辭官吧,左右都在京城裡。”
皇帝瞥了一眼白芷,“愛妃就當真舍得你父親辭官?”
白芷眨了眨眼,“臣妾舍得,臣妾的父親也舍得,隻是王大人不舍得。”
皇帝聽懂了她的意思,左右自己想的也是這樣的,王大人現在就這麼個寶貝外孫,自然是要扶着他坐上太子之位,他哪裡舍得辭官?
“朕今日才知道,原來愛妃的聰慧都是遺傳了白大人。”
白芷裝作聽不懂,“那皇上方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就是封臣妾為皇後的話。不過臣妾可先給您打個預防針,臣妾既不賢惠,又愛拈酸吃醋,皇上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朕心悅你,答應你了的事情又怎麼會言而無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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