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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甯昭儀病逝（第1頁）
從永甯宮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回到承乾宮差不多就可以用膳了。今日二公主和四皇子回來的比白芷早，姐弟二人見宮裡沒人，就開始胡作非為起來。二公主光明正大地坐在了白芷的梳妝台前，擺弄着自家母妃的胭脂水粉，還有畫眉用的螺子黛，夏荷是勸也勸不住，四皇子麻溜的躺在白芷的床上，嗚嗚嗚，還是母妃的床比較舒服。
等白芷回到宮裡的時候，就見着自家女兒在霍霍那些個首飾，還有胭脂水粉，自家兒子站在自己的床上玩鬧，頓時頭大。
“你們在做什麼？”
二公主拿起半根斷掉了的螺子黛，尴尬地笑了笑，四皇子則是拽着被子不肯撒手，簡直就是一對活寶。
二公主尴尬地說道：“母妃，太傅說什麼對鏡貼花黃，女兒不懂，就想着到您這兒來感受一下，弟弟過段日子就要一個人睡了，他說想讓母妃陪着他睡一晚。”
白芷佯裝發火，“胡鬧！還不把四皇子給本宮抱下來，本宮不過就是出去了一會兒，你們就敢拆了承乾宮，是不是哪一天就敢拆了建章宮啊？”
四皇子做了個鬼臉，毫不猶豫地把二公主給賣了。
“母妃别生氣，是阿姐說的，今日若是不叫母妃陪着我睡，日後怕是沒機會了，我這才想着試一下母妃的床舒不舒服。阿姐其實早就想霍霍您的首飾了，還跟兒臣說母妃有那麼多首飾，她弄壞一兩件你也不會生氣，反正父皇都會賞給您的，都是阿姐的錯，不關我事。”
白芷還沒有轉過彎來，什麼叫今天不陪四皇子睡，日後就沒機會了？四皇子不過兩歲，還沒有這麼早挪出承乾宮，怎麼就沒機會了呢？二公主吐了吐舌頭，見自家母妃還沒轉過彎來，就主動解釋道：“母妃，弟弟将來是太子，遲早有一天要離開母妃的，女兒方才不過是吓唬他的，誰知道他當真了呢，你别放在心上。”
白芷臉色凝重，這種話可不能亂說。皇帝沒有立後，也是因為這個。
一旦立後，那麼就是立太子了。還有一個二皇子架在那兒，再怎麼說，皇帝也不會這麼快就下決定的，此事必定有蹊跷。二公主一向聰慧，也不會亂說話，她這麼說，必定是從太傅那裡聽到得地。
“明钰，你告訴母妃，這些話你是從哪裡聽到的？”
二公主見自家母妃神色凝重，就知道自己方才說錯話了，其實這個也不難猜，太子之位無非就是從二皇子和四皇子之間選擇，四皇子是她親弟弟，她當然是希望四皇子當太子。隻有四皇子當上了太子，将來母妃才有可能成為太後，這對她也有好處。
“母妃，你别生氣，這是我亂猜的。太傅沒有說過這種話，是女兒從太傅口中推斷的，太傅最近一直對四弟贊不絕口，說四弟年紀最小，卻見解最深，比那些隻知道讀書的人強上百倍不止。二哥雖然學問好，但是卻不能舉一反三，四弟雖然學問上沒有二哥那般好，但是說的話卻是讓太傅也覺得很有道理，故而女兒推斷，日後太子必定是四弟的。”
四皇子見自家母妃臉色不太好，就沒有了玩鬧的心思。
“母妃，我以後會好好讀書的，絕對不讓您丢臉，也不讓阿姐丢臉。”
從現在的局勢上來說，四皇子的赢面确實比二皇子要強上許多，但是白芷害怕的也正是這個。皇帝最忌諱的就是外戚，白衡已經是丞相了，算是文官之首。文官雖然不比武将那樣叫皇帝忌憚，但是若是養成了像蔣家那樣的毒瘤，隻怕也是麻煩，最好的法子就是功成身退。
“罷了，以後這樣的話萬萬不可在外頭說，尤其是在你們皇祖母跟前，聽到了沒有？”
二公主點頭，四皇子似懂非懂地也跟着點頭。
“母妃放心，兒臣心裡有數的，至于四弟，您就更不用擔心了，他本來就不愛說話，跟個悶葫蘆一樣。”
二公主本來想帶着四皇子趁着白芷不注意，就偷偷溜走的，誰料白芷卻高聲說道：“把從本宮這兒順走的東西留下，還有，你今日破壞掉的這些東西，就從你的月例銀子裡扣，這個月還不完，就從下個月的月例銀子裡扣。”
二公主苦着個臉，早知道她就不該來，母妃也太小氣了些，大姐姐的首飾都是成堆的，偏偏就母妃小氣，回頭得和父皇說說才是。
甯昭儀的病終究還是沒有好起來，并且愈發嚴重了。白芷自從她病了，就免了她的請安，還時常叫太醫過去瞧瞧，但是太醫能做的，也隻是叫甯昭儀在最後的日子裡稍微舒服一些罷了。太醫們并不敢違背皇上的意思，好在貴妃也沒有提出要他們盡全力醫治甯昭儀，隻是說叫她走得體面一些。
大皇子去看過一次，其實大皇子對甯昭儀的感情是複雜的，一方面，甯昭儀對他有養育之恩，另一方面，甯昭儀是害死他生母的罪魁禍首，又給他下毒，他應當是恨的。隻是，他見了甯昭儀以後，卻許久都說不出話來，在他的印象中，甯昭儀是個愛幹淨的女人，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地幹幹淨淨的，身上的衣裳，還有首飾都是最合适宜的。
可是如今她卧病在床，也顧不得打扮了，頭發散在腦袋後邊，臉色蒼白，像是突然老了十歲一樣，大皇子一時都不敢相認了。
大皇子從永甯宮出來的時候面色蒼白，終究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若是沒有甯昭儀，隻怕他早就死在了後宮鬥争當中，甯昭儀固然把他當成了棋子，可是他們二人也算互利互惠的，隻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心中有了隔閡。或許是從他知道是甯昭儀故意陷害他的生母開始的吧。
甯昭儀死在了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當她的死訊傳來的時候，白芷放下了手裡的針線，怔怔地望着窗外的天空，王府裡出來的嫔妃又少了一個，如今宮裡就剩下白芷，德妃，蕭昭容還有李才人了。
“主子，您這是怎麼了？”
白芷笑了笑，“沒什麼，就是突然有些傷感，王府裡的那些舊人們，如今也就剩下幾個了。甯昭儀的喪儀，盡量辦的體面一些吧，本宮會親自向皇上開口，追封她為正二品妃位，也算是盡一盡哀思了。”
春桃還是覺得有些便宜了她，“主子又何必如此擡舉她呢？皇上不降位，已經是給她面子了，也就您好心，若是換了德妃，隻怕是不願意開這個口的。”
“說起來，她這麼快落敗，也是本宮算計了她，也算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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