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帝就在早朝的時候說了要立貴妃為後,頓時一片嘩然。最得意的莫過于白衡了,皇帝駁回了他辭官的折子,說他年紀還不大,還能再為國效力幾年,真的等到老的不能動了再辭官回家也不遲。
皇帝剛說完要立後,後頭就有言官跳出來反對,直接問皇帝是否已經決定立四皇子為太子。這話甚是犀利,一般而言,太子都是出自中宮嫡子,一旦立了貴妃為後,那麼四皇子則會自動變成嫡子,那麼二皇子的勝算就沒有那麼大了。方才問皇帝的言官,是王家的門生。
王大人慢悠悠地上前說道:“原本皇上立後,也是後宮之事,微臣等不便過問,可是一旦立後,那麼貴妃的兒子就成了嫡子,這關乎到國家根本,微臣冒昧,想問一句,您若是立了貴妃為皇後,讓二皇子如何自處呢?”
白衡也不甘示弱,上前一步說道:“王大人這是什麼意思?二皇子身上有你王家的血脈,你這是想叫皇上立二皇子為太子嗎?你我都不過是皇上的臣子,怎麼可以逼着皇上按照你我的意思來?君臣有别,王大人連這個道理都忘了嗎?貴妃伺候皇上多年,皇上要立後,先考慮貴妃也是正常,再說了,先皇後去世,這皇後之位已經空缺了多年,皇上對先皇後也夠意思了,難不成王大人想要皇上一輩子都不立後?”
一番話怼得王大人啞口無言,他的确是這麼想的,但是卻不能當着這麼多臣子們的面說心裡話。
“皇上,微臣并沒有這個意思,白大人這是血口噴人!把你自己說的有多高尚,誰不知道貴妃是你的長女,你家出一個皇後,那是天大的榮耀,别同我說你心裡不樂意。”
白衡不依不饒,“皇上是否立後,于我何幹?左右都是皇上的家事,王大人這般阻撓皇上立後,安得是什麼心?微臣前些日子上過一道折子,想要辭官養老,是皇上挽留的。微臣坐上這丞相的位置也有二十幾年了,舍得下這榮華富貴,不像有的人,口口聲聲為了皇上好,暗地裡卻打的是自己的算盤。”
見王大人還要說話,皇帝咳嗽了兩聲,制止了他。
“王大人,立後是朕的家事,你也要過問嗎?皇後去世已經好些年了,你當真要朕不顧情面嗎?”
王大人的話愣是噎在了心裡,皇後當年是怎麼被禁足的,又是怎麼死的,他心裡都有數。皇帝的意思是,若是他再叽叽歪歪,皇帝就不留情面了,把皇後當年做的事情都抖露出來,以後王家的子孫想要當官可就難了,連帶着王家的名聲也會壞掉。王大人的孫女今年已經十二了,也該相看人家了,他就算不為了王家考慮,也要為了孫輩考慮。
王大人擦掉額頭上的汗水,戰戰兢兢地說道:“皇上恕罪,是微臣口不擇言。立後乃是皇上的家務事,無論是微臣還是白大人都無權過問。貴妃伺候皇上多年,您要立她為後,也是應當的。”
立後的消息傳到後宮裡,承乾宮門口已經圍着一堆人了,說是要給貴妃道賀的,這要不了多久,她可就是皇後了。皇後和貴妃可不一樣,貴妃隻是代為執掌鳳印,皇後可是後宮的主人。給貴妃請安,可以五日一次,可是給皇後請安,卻要日日都去的。
“主子,咱們承乾宮門口圍着不少主子,您要見一見嗎?”
白芷垂眸,“不必見了,你出去告訴她們,皇上的旨意還沒下,她們的好意本宮心領了,叫她們回去吧。”
“主子,皇上在早朝上力排衆議,說要立您為皇後,她們都坐不住了。”
白芷歎了口氣,“她們中有幾個是真心來慶祝本宮的,無非就是來探一探本宮的口風罷了。其中趨炎附勢之輩恐怕不少,真心希望本宮上位的又有幾個呢?”
“隻要皇上對娘娘是真心的,管她們是不是真心的呢。”
白芷自嘲地笑了笑,皇帝對她,或許是有幾分真心的吧。隻是在這後宮裡,真心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準,或許皇帝對她是有幾分寵愛的,至于這寵愛是不是真心,白芷也不知道,她隻知道皇帝對她的孩子們很好,雖然做不到事事都親力親為,但是卻給了他們足夠的關懷,這就夠了。
“好了,春桃,你去打發了她們吧,就說她們的心意本宮已經知曉了,又不急着這一時半會兒的。”
傍晚四皇子下了學,一溜煙兒就跑進了白芷的寝宮,伏在白芷的膝上。
“母妃,父皇真的要封你為皇後嗎?”
白芷溫和地笑道:“母妃也不知道,大概吧。怎麼好端端的問起了這個?”
“今天我覺得很奇怪,大哥的伴讀們無緣無故地向我獻殷勤,還有三哥也開始讨好我,說母妃要當皇後了,日後我就是嫡子,他們要讨好我。母妃,我不懂。”
白芷捏了捏兒子的臉蛋,耐心說道:“宮裡趨炎附勢的人是最多的,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你要記着這些人突然向你獻殷勤,你不要不理他們,也不要對他們太熱情,能夠遠離,就盡量遠離,聽到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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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母妃,今天有好吃的嗎?我餓了,我想吃桂花糕。”
白芷有些繃不住了,感情她是生了兩個吃貨。這會兒二公主不過來,想必是已經去小廚房吃東西了,也就四皇子年紀小一些,好騙。
“好,母妃叫冬梅給你做好不好?你阿姐呢?是不是又跑到小廚房偷吃了?”
四皇子拍了拍腦袋,他就說阿姐怎麼一溜煙就跑的沒影了,原來是背着他吃獨食去了。
白芷笑着看着自己兒子遠去的身影,隻覺得好笑,以四皇子的年紀,大概二公主還能再騙他幾年,真到了幾年後,恐怕也騙不進去了。
皇帝的旨意已經下來了,半月後,白芷正式被封為皇後,這是潑天的富貴,白家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若非有着二夫人管理後宅,隻怕那幾日白衡連出門都難啊。
白芷成為皇後的第一天請安,她就做出了一個舉動,她向皇帝提議,大封後宮,皇帝也點頭了。
“今日各位妹妹們都在,本宮有一件事情要同各位妹妹們商量。本宮昨日向皇上提議,大封六宮,具體的旨意還要看皇上的意思,各位妹妹們就回去等消息吧。”
德妃有些心動了,大公主今年八歲了,再過幾年就應該選驸馬了,若是她的位分能夠再進一步,那麼大公主也能夠嫁的好一些。
“臣妾替各位妹妹們多謝皇後娘娘美意了。”
白芷笑着回應道:“皇上有意封你為淑妃,封号已經叫内務府拟好了,其餘的妹妹們也别着急,具體看皇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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