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師傅,我知道了。”謝潋揉了揉太陽穴,“這單取消吧,我重新叫。”
不知道為什麼無力感蓦然襲來,他總覺得這一天諸事不順,點兒背到連烏鴉都不肯認那種。
他用舌頭抵了抵腮幫,正準備再叫一輛,拇指按下的動作突然被一聲吆喝打斷。
“小夥子走不走!”
摩托車轟隆隆地響着,謝潋擡眼看到個拉腳的跨坐在座椅上,一隻腿支在公交站台的路牙石上,正擡着手招呼他。
謝潋勉強分給他個眼神,敷衍地擺了擺手。
拉腳的中年男人不依不饒,“你說嘛,去哪裡,我價格公道得很。”
“真不用。”謝潋不耐煩道,握着手機往旁邊走了走。
沒想到那男人豪爽地揮了下胳膊,說:“上、上來,免費拉你了!”
“别了,”謝潋笑了,“您這我可更不敢走了。”
“小夥子,就、就這麼跟你說吧,我老婆跟我離婚了,孩子、孩子跟她了。”男人用力拍了下大腿,“你長得,和我兒子,太、太他媽像了!”
那邊又念念叨叨一大堆,謝潋被念得耳根子煩,擡腳就要走。可沒走兩步聽到後頭傳來了嗚咽的聲音,他回頭一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就這麼在街邊抹起了眼淚。
謝潋向來對親情沒什麼概念,那是他生活中極稀缺的東西,現在看着陌生人輕而易舉流露這種陌生的情感,他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滋味。或許是憐憫,或許是獵奇心理作祟,最後他還是接過了男人抛過來的頭盔,撥下擋風鏡跨上了後座。
男人很興奮,一路上都在唧唧呱呱地和他說話,可有兩個頭盔隔着,謝潋壓根聽不清他在說什麼,隻好不停地用單音節糊弄。男人似乎察覺到這個問題,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停下的時候,掀開擋風鏡,扭過頭對他喊:“小、小夥子,謝謝你啊!我感覺,又一次,就像接、接兒子回家一樣!”
謝潋點點頭,随着一縷特殊的酒精味飄近,他忽然間地覺出有什麼不對。
“叔,”他難以置信地撥開擋風鏡,拽着男人的外套後襟說:“你喝酒了?”
男人“嘿嘿”笑了起來,拇指和食指捏成一段空隙,說:“一點點,一點點。”
謝潋一下子火了,沖着男人吼道:“您不要命能别害人嗎?趕緊靠邊兒給我撂下!”
男人也不知道是迷糊了還是沒聽清,眯縫着眼睛把頭扭了回去。
而交通信号燈更是沒聽到他的訴求。
綠燈亮起,完全沒有給謝潋一秒鐘反應的時間,男人就已經給足了油準備往前沖。可誰也沒想到旁邊的汽車也在此時趕着信号燈變色的瞬間打了右轉向,而摩托車恰好就應該在他的視線盲區。
金屬、橡膠與柏油馬路摩擦的聲音瞬間響徹了天空。
第17章窗戶
“他這兒有問題。”
陪着謝潋來醫院的交警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可能老婆孩子那事兒給他的刺激太大了吧,瞅着年齡和他兒子一般大的就以為遇着自己兒子了呢。”
謝潋不作聲地聽着。坐在醫院的走廊上,鼻腔裡全是酒精、消毒水味兒,他盯着右腳踝上不久前剛纏緊的繃帶,心想自己也算是為醫院的标志性氣味做了貢獻。
這交警是個能唠的,沒人理自己也能在那講半天單口相聲,“不是,小夥子你膽兒也真是肥。”他邊噴唾沫邊用手比劃,“那摩的,一個開得比一個快,我可不敢讓我兒子坐!你說你這還碰上個酒駕的!哎,還有……”
交警說,車沿沒焊結實的金屬邊把男人的腿劃開了口,他又是打破傷風又是縫針,加上腳踝也骨折,這是得遭一段時間的罪咯。
謝潋問他:“誰主要責任?”
“車禍确實是大車的責任多點……”他摸了摸下巴,“不過摩托老哥畢竟酒駕,這個嚴重呢,醫療費也沒法走保險了。”
他又說:“嗨,跟你說這些幹嘛,這都之後我們要回交警隊處理的。現在沒你事兒了,趕緊叫家裡人來接你回去歇着吧,啊。你最近也别造了,小心着點。”
聽到“家裡人”三個字,謝潋眼角微不可查地跳了跳。
看着身邊的少年半天沒動一下,交警說:“嘿,想啥呢?沒帶手機?”
“不是,”謝潋說:“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邊聽他這麼說直接就樂出了聲,“出了醫院下去的台階就夠你磨蹭半天,挪出大院兒打車再半天,你可真行。拿手機撥号,趕緊的!”
謝潋握着手機,神經質地用拇指蹭着屏幕,将主頁面來回切了好幾次。此時遠處病人藥瓶裡的點滴正有規律地下落,似乎在掐着他心理鬥争的時間。
一滴、兩滴……五滴,當他打開手機通訊錄的瞬間,秒表計時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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