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徐之敬也有些食不下咽,索性丢下筷子,冷笑着說:“這些庶人都是這樣,慣用這樣的手段。大概是哪裡來的遊醫,得了祝英台教導的便宜僥幸退了劉有助的燒,就想借着東海徐氏的名頭想給自己臉上貼金呢。”徐之敬越想心頭越氣。“他想踩着我們徐家給自己長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黃芪,給我更衣,我去會會那‘神醫’!”畢竟是十六七歲的少年,受不了這樣的氣。徐之敬連飯都不吃了,“纡尊降貴”去了賀館主安置劉有助的客院,都走到門口了,看了門頭,又覺得自己很可笑,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就在這時,他清晰的聽到了門前幾個為學館做灑掃的寒生在議論着:“你們說吳神醫醫術好,還是徐之敬醫術強??”“那還用說,徐之敬看到那傷口都怕到不敢來,可見這傷勢多棘手,可吳神醫卻說沒那麼兇險,兩人醫術誰高誰低還用問?”沒那麼兇險?好大的口氣!徐之敬勃然大怒,自己還沒意識過來時,就已經擡腳跨進了客院。就在他再度後悔時,正在院子裡和祝英台下棋的馬文才似是不經意看到了徐之敬,馬文才愕然地站了起來,古怪道:“呃?徐兄是放心不下劉有助的傷勢,來看劉有助的?徐兄實在是費心了,劉有助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沒什麼大礙?”徐之敬冷哼了一聲,“好久沒見到這樣的‘神醫’了。我倒要看看那神醫準備怎麼治他!”說罷,也不管馬文才和祝英台怎麼看,甩着簾子就進了屋。馬文才和祝英台很快就跟了進去,隻見那位會稽來的“吳神醫”正一本正經地斥責着館醫的方子:“用刀針去腐雖然見效快,但人痛也痛死了。應當用蠟封住腐肉,再佐以……”“用蠟封了,這創口這輩子都養不好了!”徐之敬進了屋,一聲嗤笑。果然是庸醫!馬文才一臉驚慌的表情,拉着徐之敬就要往外走,臉上是懇求之色:“徐兄,你不治劉有助也别搗亂啊!好不容易找來一個能治劉有助的神醫,你若将他氣跑了,叫我等如何是好?”“這也是神醫?他也配叫神醫?”徐之敬感覺肺都要氣炸了:“用蠟封住傷口,也要看是什麼傷,這肉一旦腐爛,除非清掉爛肉,否則用什麼裹住都會擴散到其他地方!我們館中的館醫已經是少有的庸醫了,館主是在哪裡請來這麼個貨色,比庸醫還庸醫!”“你!”吳神醫氣的山羊胡子亂抖:“你是哪裡來的毛頭小子,竟敢如此污蔑我等!”“就是,你站着說話不腰疼,你能耐你治啊!”徐之敬一句話罵了兩個醫者,那館醫即便隻是個跌打醫生,氣的也差點上來掐他。“我治就我治!”徐之敬被激的走到了劉有助身前,低頭去看他的傷口,又伸出雙手把脈。那劉有助看到徐之敬來了,半點都沒有之前求他的卑微,反倒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吳神醫,徐之敬一看他這表情,頓時又動了肝火。“你看他作甚!你這樣的傷,若我們徐家治不了,其他人也治不了!”劉有助被吼得哆嗦了一下,不敢再東看西看了。徐之敬把完了脈,小心翼翼的掀開了劉有助的創口,一打開傷口,就有一種微不可聞的臭味散了出來。他神色一僵,卻還要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用幹淨的帕子裹了手指,去觸了觸那可怕的傷口。劉有助痛得放聲大叫,徐之敬卻像是戳上了瘾,“折磨”了他好一陣子才收起了手指,丢了帕子。“還能叫,說明沒那麼糟。”吳神醫和館醫已經被這少年對病人的“冷酷”驚呆了,卻見徐之敬完全不顧他們的想法,移步到案前,伸手拿過了案上的方子。看完之後,徐之敬點了點頭:“你這庸醫治病亂七八糟,方子開的卻不錯,隻是他背後還有棍傷,你須得考慮會生褥瘡,除此之外,這千裡光得增兩錢,八角楓也得減。”“吳神醫”似是對他的“指手畫腳”極為不滿,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你這毛頭小子能治,還是我這軍中曆練過的軍醫能治,看你的年紀,就算娘胎裡就開始學醫,能有什麼火候?”徐之敬自覺自己已經誇了他醫術還行了,這人卻這般瞧不起他,心中的怒火越發炙烈。小爺不讓你知道“服”字怎麼寫,小爺就不姓徐!他也懶得多言,取了案上原本就有的紙筆,唰唰唰又開了一劑方劑,讓丹參抓藥去熬,又吩咐黃芪:“你去把我後院養着的藥蟲取來。”“啊?”黃芪咽了口唾沫,有些不太願意的去了。“慢着,你開方子,我也開方子,這人算誰治的?”吳神醫态度傲慢的攔下了丹參,從他手中奪過方子一看,眉頭蹙得死緊。“怎麼是解毒的方子?他哪裡中了毒?”“傷口惡化和中毒也沒什麼區别,你管我如何開方?”徐之敬懶得跟着庸醫解釋,連方子都不要了,擡頭吩咐丹參:“剛剛的方子,你可記下了?”丹參和黃芪從小跟他在身邊,什麼藥方一看就記在了心裡,連連點頭。“那你就去抓藥熬藥吧,我剛剛增減過的那道方子也一并熬來。”徐之敬的态度實在太過傲慢,一屋子裡敢怒而不敢言,所有人不說話,徐之敬倒自在的很,還好整以暇地讓人取了淨水來淨手淨面,滿屋子裡的人倒成了陪襯。那館醫第一個老臉受不住,摔了門走了。被他們從山下請來的“吳神醫”也像是随時掉頭要走,隻不過想看看徐之敬有什麼本事才強忍着沒走的樣子。沒一會兒,黃芪氣喘籲籲地來了,捧着一個木頭匣子,一到了屋子裡就遞給了徐之敬。“我有個法子去掉他的腐肉,隻不過這法子看起來驚世駭俗,我已多年不用,劉有助怎麼看都是必死無疑,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我建議你們還是出去,否則留在這裡,怕要作嘔。”徐之敬用一面紗布隔住血洞,隻露出已經開始腐壞的潰爛傷口,輕蔑地看着身材柔弱的祝英台一眼。“别等會吓得叫起來,誤了我治人!”“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法子!”吳神醫依舊是那副眼高于頂的表情。徐之敬見屋子裡居然沒人離開,伸手打開了匣子,黃芪立刻遞過一個小小的鑷子,讓他方便取用裡面的東西。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注目下,徐之敬屏氣凝神,從匣子裡夾出了一條存長的無頭幼蟲,其白色的身體在鑷下不停的蠕動着,看着就讓人頭皮發麻。馬文才從小養尊處優,沒見過這是什麼,所以表情還好,他身邊的祝英台卻已經将頭一偏,滿臉“媽媽咪啊”的表情。就在衆人還未反應過來他在幹什麼之前,徐之敬已經将那白色的蟲子放在了劉有助的傷口上,沒一會兒,隻見他手腕頻動,那傷口上已經爬滿了白色的蠕動幼蟲。“這,這是蛆蟲……”吳神醫喉頭作嘔:“你竟往他傷口上放蛆?”“我說了,建議你們離開。”徐之敬斜眼看了一下,“‘蛆蟲吃腐肉,螞蟥吸血淤’,這蟲子是我特意養的食腐蠅蛆,又不是糞蛆,你又何必如此驚慌。”屋子裡的人原本就已經猜測那蟲是蛆蟲,隻是不敢肯定,等徐之敬一說,一個個幹嘔的而幹嘔,扭頭的扭頭,唯有劉有助躺在那裡什麼都看不見,隻覺得傷口有些發癢發麻,并沒有什麼痛楚,倒是所有人裡最鎮定的。“你,你簡直是有辱醫道!這病人又不是死人,怎能将蛆蟲放在傷口之上!”吳神醫似乎已經被他這樣的治病辦法氣傻了,“你才是十足的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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