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護士小姐走過他身邊,還不忘了提醒他:“如果你找到我是幫兇的證據,記得來通知我。”
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到他的臉扭曲成什麼樣子。
病房裡光線相對昏暗,一股濃烈的消毒水氣味混雜着嘔吐物的酸氣撲鼻而來,病人亂喊亂叫,現場相當混亂。
“妖怪!妖怪!”他一邊叫着一邊使勁揮舞雙手,連皮帶都蹭松了。
“按住他!”醫生喊了一句,我趕忙放下手中的毛巾,直接按住他那兩隻亂蹬的腳。但我低估了他的力氣,竟然讓他一隻腳掙脫,随即在我肚子上踢了一下!我擡起腿,壓住了他的膝蓋。
“妖怪……嗚嗚……妖……”
我不解地問:“他為什麼喊妖怪?”這次我可不敢大意,将他死死地壓在了床上,胖護士也才将護手套套進他的左手。而他的右手尚未掙脫之前的束縛。
醫生終于空出兩手,開始準備一次性注射器,“他高度近視,看什麼都是妖怪。”
近視?我不記得淩雲木有戴眼鏡的照片,也沒在他家中發現過眼鏡盒。
他的頭發有點長,在這樣劇烈掙紮之下,簡直亂得跟瘋子似的。汗水和淚水混雜着血液,在那張蒼白的臉上肆意橫流。
“啊——啊啊——”
如此近距離地聽他尖叫,耳膜幾乎要被撕裂了!很想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巴,隻恨沒有第三隻手。
不知為何,他忽然看着我後面,聲音倏地變弱兩隻眼睛瞪得溜圓,紅血絲在眼白上留下猙獰的紋路。而他開始呼吸困難,胸口急促地起伏,卻仍然目不轉睛地盯着前方,想躲無處躲,越來越驚恐。
我好奇地轉頭,想看看他到底在望什麼,是什麼令他如此害怕?
“啊——”這一聲是我喊的!
我的右耳整個被他咬住,尖銳的齒尖好像就要刺破薄薄的肉片了!他還使勁往後扯,非要将耳朵咬下來的态勢。
盡管我當過六年刑警,上過刀山下過火海,也曾摔過胳膊斷過腿,但從未像現在這樣錐心的痛過!我還不能伸手去拔開他的腦袋。
危難之際我隻能上身用力順勢朝他頂過去,将他撞倒在床圍上,壓住他整個臉部,真有一種想直接讓他窒息過去的沖動。
鬼知道我痛了多久,終于一支鎮靜劑紮入了他的脖頸,嘴巴才慢慢地松開了。他滿嘴是血,我滿耳朵也都是血,他還跟餍足了似的說睡就睡……
“小夥子,下次别再走神了。”醫生好心地提醒了我一句。
“這……”
這叫什麼事啊?第一天上崗,耳朵差點給人當下酒菜了!
第6章精神分裂
一晃大半個月過去了,兇手沒有斬草除根,宏安市沒有類似滅門案發生,六·一三案也止步不前。
當事人淩雲木已被确診為急性精神分裂症,日常伴有妄想、幻視幻聽、思維紊亂等特征。
患者沒有精神病史,但急性發作期症狀特别強烈,藥物控制效果不太理想,預後不容樂觀。
而且由于患者深度近視,無法區分現實和幻想,目前十分害怕看見人形生物。
不過我這個人形生物倒是被他納入許可範圍了。
不負我這大半個月來伺候他所付出的心血啊!
說來慚愧,由于我那駭人的家族背景,在這裡,但凡是個正常人,看到我都肅然多出幾分尊敬。因此,我除了在目标面前晃悠,偶爾幫忙鎮壓鎮壓,其實并沒有起什麼作用。
跟動不動就在主治醫師面前吵得面紅耳赤的譚隊也差不多——兩個人都沒法從淩雲木身上獲悉什麼。
譚隊因為嫌疑人的問詢工作,跟主治醫師之間已經爆發過多次沖突。醫師依舊認為病人有嚴重的PTSD,也就是創傷後應激障礙,問詢任何跟案件有關的都會引發強烈的刺激,将病人驅逐入更深的迷思當中,即使催眠也不可以。
這在我将六·一三犯罪現場照片給淩雲木看的時候,可以得到印證。他确實無法直面這一切,甚至,不能看到養父母活着的照片。
陪伴一個情緒表達幾乎為零的精神病人,确實需要的是更多時間和耐心,欲速則不達。
能夠接近淩雲木的人形生物并不止我一個,說來奇怪,我發現了一個特别勤快的男護工。為什麼說奇怪呢?
因為這個世上有付出就有回報,人們付出,大多都是為了回報。
然而這個護工,他隻是一個義工,一分錢不要,卻幹得相當賣力。
他叫唐小西,二十歲,微胖。由于過去的職業習慣,我還是偷偷掃了一眼他留在醫院的檔案。一個信佛的上班族,周末來病院做義工,主要負責照顧淩雲木的吃喝拉撒。
淩雲木病情發作的時候,二便失禁之事常有,又穿不住紙尿褲。唐小西總是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地給他沖洗,沾了糞便的衣物還要清洗幹淨,再進行消毒處理。繁瑣勞累的工作他幹得一絲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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