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話,我的脊背發涼。我心想:怎麼會有人欠陽壽呢?簡直是無稽之談。我皺着眉頭,冷冷地對面前的老妪說道:“别再胡言亂語了,怎麼會有人欠陽壽呢?”
老妪面無表情,道:“天道有輪回,消耗一個生靈,相當于欠了半年陽壽。現在,你的靈魂已經消耗了近五千生靈。扣除你的功德之後,這就是剩下的錢了,你想買長壽嗎?一年陽壽要十斤粗米,不過,我隻能賣給你十年陽壽。”
我對老太婆笑道:“你果然會做生意,瞬間賺了兩百倍。好吧,我不擔心欠債,也不關心十年的陽壽。”
老妪依然面無表情地說:“那我問你,如果說你買來的這十年陽壽可以換回百人性命,你願意嗎。”
聽着着這老妪的話,我一愣,并沉思了一下說:“好,用這十年陽壽換回百人的性命的生意,我同意和你做了,不過你可不要騙我。
老妪冷笑着說道:“先轉移壽元,然後付出代價,不滿意,一分錢也不要。”說話間,老妪緩緩站起身來,從神龛後面取出了一個大紅燈籠。她顫抖着把它挂在了傳送殿門口的門楣上。
霎時,傳送殿前,數百人急切聚集。幾名壯漢進入大廳,拿出一尊真人大小的黑白雙面雕像,宛如真人。他們把它放在外面一個寬敞的廣場上。不多時,一群人擡出了一個大香爐和一個大的人皮鼓。
老婦人将一些金子遞給了一個大胡子男人,他快步朝這個方向唯一的一家米店跑去。不多時,兩輛馬車從米鋪的方向沖了出來。其中一輛馬車上裝滿了谷物,另一輛馬車上則載着大鍋和做飯的柴火,還有一捆黑香。
大約半個小時後,廣場上搭建起一座臨時祭壇。祭壇上放置着黑白雙面神像,神像前面立着大香爐。八個人擡着象征生命的人皮鼓,兩千多人排起長隊,割破手掌,将鮮血滴在鼓上。沒過多久,鼓面就變成了血紅色。
滴完血後,給每人發三柱黑香,點燃後插入大香爐中。然後他們排成整齊的一行,虔誠地跪在廣場上。支起幾個鍋,裝滿了水,下面還點燃了柴火。
一頭牛、一隻羊、一頭豬被牽到祭壇前。臨近中午,四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揮舞着鼓槌,有節奏地齊聲敲擊人皮鼓。沉重的鼓聲震耳欲聾,傳得很遠,傳到方圓十裡之内。晴朗的藍天随着鼓聲響起,漸漸變得陰沉起來,仿佛黃泉路的色彩降臨到了天空。
雲壓得異常低沉,仿佛就要觸碰臨時搭建的祭壇。
聽到鼓聲,人們紛紛趕往現場。原本晴朗的天氣變得陰沉起來,鼓聲帶着一股詭異的穿透力,方圓數裡都能聽到。
那名體弱多病的老妪,腰間挂着銅鈴,手裡拿着一面八角人皮鼓。她有節奏地敲擊着鼓,同時随着節拍扭動身體,口中念誦着古老的咒語。
随着正午三刻的臨近,老妪手中的鼓聲速度逐漸加快。她大聲喊道:“起壇!”同時,豬、牛、羊被按倒放血在祭壇下方。容器裡的血液充滿了直到他們身上最後一滴血流幹。豬、牛、羊的頭顱立即被收拾在祭壇前,人們用容器将血液澆在黑白兩色的雕像上。
血液被雕像吸收,雕像的眼睛變成了紅色,發出奇異的光芒。
把沒有清洗過的糙米直接倒進裝滿沸水的鍋中,用木棍不停地攪拌,豬、牛、羊的肉也被切成了小塊,單獨放入大鍋中。
很快,鍋中的米粥熬好了,肉也煮熟了。跪在地上的紛紛站起身來,人們排成整齊的隊列。每個人分到一碗粥和一塊肉,吃完粥和肉的人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輕松地跪下禱告。
老妪對着我微笑着說:“我沒有騙你吧,有了這些食物,至少有一百人能夠度過難關,你現在看到了嗎?他們雖然老了,卻能保持家門夜不閉戶。米行老闆可以放心将貨物送出去,即使沒有人看守,也不會丢失一粒米。”
我點了點頭說:“我今天見識到了,我做的生意不虧。”
老妪遞給我一件紅色的長袍,說道:“你穿上它,有些人追求壽命的延長不是為了自己多活幾年,而是希望看到更多的人活着。我這個老太婆已經活了三百年了,我從來沒有延長過壽命,沒有購買過這就是我的福報。”
我穿上了老妪的紅色衣服,站在了左邊的雕像那,右邊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站立的雕像。雙面雕像的白臉代表我站立,而黑臉則代表那個中年男子。
隻見中年男子直接用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掌,鮮血滴滴答答滴進一個大碗裡。雕像黑臉一面的眉心處突然釋放出一股鮮紅的煞氣,将中年男子包裹在其中我看着他的頭發由黑變白,臉上逐漸出現皺紋,直到他的手不再流血,代表他的陽壽已經被抽取完畢。
瘦弱的老妪将半碗血端到我面前。我接過半碗血,看着那個失去壽命的中男子笑了:“朋友,如果我喝下這半碗血,你就會少活十年。你真的願意嗎?”
那男子直接跪倒在地,擡頭看着我:“用我十年的壽命換取我一家老小和這麼多鄉親的暫時生存,我将一生感激你的大恩大德。”
我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我看到了用五鬥米換取一個人十年壽命的真相。你來我這邊站着,喝下這半碗血,我要你為我效力多活十年。”
那個人搖搖頭說:“雖然我體重減輕,但我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什麼時候不該做什麼。我可以用十年消耗換取五鬥米,但我不會用十年自由的時間來換取十年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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