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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第1頁)

沉默良久,蕭舜才道:&ldo;我不與你賭。六哥,你說得的确有理。&rdo;他頓了一頓,笑了,&ldo;再說,自小到大,我與你打得賭,就沒一把赢過。&rdo;我的眼前匆匆掠過少時歲月,那時五姐與我二人常在禦花園舞風弄月,吟詩作畫,好不快活。而今那些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成為一場虛幻的美夢。我無聲笑笑,點到即止,今日隻要令他先分清敵友,以後再進一步也不遲。攻心,不可操之過急。我一扯缰繩,有意加快速度,漸漸與蕭舜拉開一段距離。忽然,前方爆發出一陣喧嘩,有人此起彼伏的大喊:&ldo;皇上,是麒麟鹿!吉兆!吉兆!&rdo;我擡眼一望,但見一道金紅色的影子飛快的竄進林間,引得前頭的人馬紛紛追趕,蕭獨自然也在其中,且還是沖得最快的那一個,眨眼功夫就甩遠了本來沖在前面的蕭璟與蕭默‐‐到底是争強好勝的少年心性,也不知讓讓他父皇。再看蕭瀾在後面不急不慢,烏邪王倒被激起了興緻,大吼一聲,縱馬直追,誰料他聲如洪鐘,響徹山野,驚飛一片山雀。馬隊騷動起來,連我身下這匹溫和的母馬也受驚尥蹄,險先将我從馬背上掀下。我連忙勒緊它缰繩,伸手欲去捂它雙眼,卻已來不及,被它帶着朝半山腰的林間狂奔而去。我俯身貼緊馬背,樹葉如刀片刮過我皮膚,寸剮一般。馬跑得極快,将皇家狩獵的馬隊甩得不見蹤影了,我好容易才将缰繩勒住,已是累得頭暈眼花。左右張望一番,不知跑了多遠,竟辨不着路。聽見有人遠遠在喚,我跳下馬,伏下身子朝聲源相反的方向行進‐‐這是個逃走的好機會。可機會是好機會,我體力不支,行了沒多遠便已走不動,扶着一顆樹幹,氣喘籲籲。我這才真切的意識到,若無人相助,我這身子根本走不出冕京。我不是吃不得苦,當年率兵親征時也與士兵們出生入死,可如今卻弱不禁風得很。耳聞馬蹄聲自四面而來,我不敢動彈,可犬吠之聲卻越逼越近。自知躲不過獵犬的鼻子,未免太顯狼狽,我索性自己從林間走了出來,幾個侍衛連忙上前将我扶住,我見蕭瀾也在,站起身子,道:&ldo;孤并無大礙。&rdo;&ldo;太上皇受驚了。&rdo;蕭瀾騎馬來到近前,猝不及防地彎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拽上馬背,&ldo;此處路不好走,太上皇身子不好,便先與朕同騎罷。&rdo;說罷,他便揚手一鞭,帶我朝山上的營地行去。我側坐在他身前,姿勢仿如依偎着他,心下頓生屈辱之意。蕭瀾雙臂繞過我,拉弓放出一箭,将一隻飛鳥倏然射落,命侍衛撿來給我瞧。那是一隻紅羽白喙的朱鹭,漂亮至極。他捏住它的尾翎,将他拎到我眼皮底下。朱鹭還活着,不住撲騰着翅膀,漆黑的眼眸透出凄滄的光芒。&ldo;看,像不像你,六弟?&rdo;我垂眸不答,聽他輕笑一聲,将朱鹭扔給侍衛:&ldo;莫讓它死了,朕要養着。再高傲的天上之物,關在籠子裡養上幾年,也該變成乖巧可人的寵物了。&rdo;字字刺耳。&ldo;寵物就該有個寵物的樣子,莫要以為被供在高閣,眼裡就沒有自己的主人。若是得意忘形,從高閣淪為階下囚,也隻是一夕之間的事。&rdo;這樣的暗示與威脅,我怎會不懂?他立了軍功,有了聲望,想将我這廢主從太上皇的位子上貶下來,輕而易舉。&ldo;若寵物知道讨寵,自然便能保有表面的尊嚴,否則……&rdo;一隻手托起我的下巴,手指摩挲着我的嘴唇。我扭開頭,卻聽一串馬蹄聲由遠及近,餘光瞥見一人縱馬從林間行來,斑駁日光照得他騎裝上點綴的蛇鱗冷光凜凜,是蕭獨。不是這小子阻攔,我怕是早在白衣衛護送下過了落日河。即便有重兵駐守,冒險了些,也比留在宮裡強。我心生一念,攥緊蕭瀾袖擺,故意朝他肩頭一靠:&ldo;四哥……&rdo;蕭獨當場滞住。我靠在蕭瀾肩頭,看也不看那小子,隻覺蕭瀾的手沿我脊背而上,扣住我的頭顱。他的手指如此冰冷,與蕭獨宛如不相容的兩極。我要在這父子而人之間扇扇風,讓蕭獨這火燒得更旺些,令蕭瀾早日被他燒毀。&ldo;六弟,朕今晚想與你騎馬夜遊,如何?&rdo;他語氣十分溫柔,仿佛是在臨幸自己的妃子。我一陣惡寒,正想推拒,隻聽一陣響動,蕭獨已然下馬,走了過來。&ldo;兒臣拜見父皇。&rdo;他單膝跪下,斑駁樹影中,那俊美年少的臉陰雨密布,擡眼看了我一瞬,就垂下了眼皮,斂去眼底的刀光劍影,&ldo;……拜見皇叔。&rdo;蕭瀾道:&ldo;平身。&rdo;頓了一頓,笑道,&ldo;獨兒獵到了那麒麟鹿?&rdo;&ldo;不錯,兒臣正想來獻給父皇。&rdo;蕭獨立即站起身來,從身後高大的夜骓背上割下那通體金紅的雄鹿鹿角,呈到蕭瀾面前。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激得我一陣咳嗽,有些頭暈反胃。蕭瀾擡手,以袖擺替我掩住口鼻,動作極是暧昧。&ldo;甚好,今夜便可用這對麒麟鹿角作占蔔,看看有何吉兆。&rdo;蕭獨面無表情的将鹿角交給侍衛,翻身上馬,擡眼看來:&ldo;父皇,烏邪王方才對衆人說,想與父皇賽上一場,他正在後山那邊,等候父皇許久了。皇叔似乎身子不适,父皇既要與烏邪王賽馬,不如皇叔便由兒臣護送,父皇以為如何?&rdo;蕭瀾斂了笑容,不置可否,卻未像上次不顧蕭獨勸阻将我強行帶走,而是凝目看着他這個兒子。我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蕭獨如今舉足輕重,即便他有心廢太子,也不是易事。蕭獨直視着他,眼裡毫無懼意,甚至暗藏咄咄逼人的意味。隐隐殺機在這父子二人間彌漫開,令周遭光線都驟然暗沉下來。恰時,一個侍衛牽着一匹銀駒走來,我驚呼:&ldo;呀,那可不是孤的馬麼?&rdo;說罷,我趁機掙脫蕭瀾雙臂的挾制,下馬走到那銀駒旁,撫摸了一番它鬃毛:&ldo;方才在林間與它走散,孤還以為見不到它了。皇上将這馬賜給孤如何?&rdo;蕭瀾半晌才開口:&ldo;我們是一家人,六弟何必如此客氣。&rdo;他松松缰繩,往山下走去,吩咐左右侍衛護送我去獵場。他雖沒允蕭獨,卻明顯不如之前強勢了。這是個好兆頭。翻過一個山頭,後山被群山環繞的盆地便是皇家賽馬場。在烏邪王到來前,蕭瀾已走了一番安排,排場之隆重,比一年一度的騎射大典還要更盛一籌。禦林軍身着輕甲,整齊列陣的步入賽馬場,吼聲震天動地,不似要參加比賽,倒像準備迎戰殺敵‐‐這是意味明顯的示威,為了震懾虎視眈眈的烏邪王。身為大冕曾經的君主,我的心情複雜而矛盾,既希望烏邪王能迎難而上,與我合作除掉蕭瀾,又期望他會懾于冕國軍威,日後不要太過貪心。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道理我再清楚不過。我若要登上魑國這座橋,便須知該如何拆橋。如此想着,蕭瀾側過臉來,我不及收回聚于烏邪王身上的目光,被他正巧捉住,他笑了一笑,濃黑的眼裡泛出些許戲谑之意:&ldo;烏邪王對朕說,太上皇當年與他交戰于狼牙關,以少勝多,骁勇非常,令他們的勇士十分震駭,今日都想一睹太上皇的風采,邀太上皇賽上一場。不知太上皇可否賞朕與烏邪王一個薄面?&rdo;我扯了扯唇角,這點薄面,如今卻令我是不堪重負。不待我拒絕,一位侍衛已将弓箭與騎裝呈上前來。我環顧四周,衆将校齊齊望着我,當中還有我熟悉的面孔,是随我親征的老兵。衆目睽睽之下,我自再不能推拒,回身走入營帳更衣。換上一身輕巧的皮甲騎裝,我卻覺似作繭自縛,被勒得喘不上氣來。命侍衛們退下,我獨自凝立于鏡鑒前,閉着雙眼,泫然欲泣。我自小是天之驕子,受衆人仰視擁戴,自懂事以來,極少将情緒曝于人前,成為帝王之後,更是鮮有真情流露的機會。人道我冷血而決斷,卻不知喜怒哀怨盡皆藏于我高貴而威嚴的面具之後,繁冗而厚重的龍袍之下,為得是無懈可擊。我無懈可擊,我的統治才無懈可擊。君主背負多少,尋常百姓自不能窺見。當我走下神壇,将這幅病體呈現在軍士之前,我精心維持的一切也就從此愧毀。從此我不再是他們曾經仰慕的天子,而徹底成了一個令人惋惜的病秧子廢主。失去了軍士們的尊重,我若要重臨帝位,便更難上加難。我握着弓弦,雙手發抖,昨夜在困境中激發出的氣力已蕩然無存,竟無法将弦拉開半分。卻在此時,背後傳來兩下靴子碾着地面的聲響,我雙手猝不及防地被另一雙手攏住。我睜開眼,便從銅鏡中看見一對銳利而深邃的碧色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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