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8月裡的某一天,随着“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流進了月色中微微蕩漾”的老媽專屬手機鈴聲響起,剛剛做完節目準備回家的我,忙接電話“媽,我下節目,啊你來啦,在火車站,好,我這就去接您。”我連忙開車去了火車站。
到了火車站,我一看,我媽站在大包小包之中,旁邊還站着孟憲忠。這是怎麼回事?“孟哥好!媽,您來怎麼不提前打電話說一聲,幸虧昨天我從外地提前回來了,要是按原計劃,今天你不就碰鎖了。哦!還拿這麼東西,累着了咋辦?”
“哦!這不是還有小孟嘛,累不着,累不着。孟啊!快上車。”孟憲忠把大包、小包都放進後備箱,正準備去後邊坐,被我媽拉到副駕駛座上,我媽:“我坐後面好松快松怏。”“麗啊,一回來就忙啊忙,工作重要,但也不能光忙工作不是,你看你都三十好幾了,該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了……”
“停,停、停,親愛的老媽,你饒了我吧!都說了多少次了,耳朵都繭了。我可開車呐,不能分心呵!”“你、你、你,哼,到家再給你算賬。”
我打開車載電話,告訴李嫂收拾兩間客房出來,再準備些菜,問孟憲忠:“孟哥,家裡都好吧,孟叔給嫁接的樹苗真好,聽這裡的老鄉講,今年就能挂果呢,替我好好謝謝他老人家。”
“嗨!别客氣,聽說你按老法子種地,我爹可高興呢,說以後要是要啥樹苗,盡管給他說,他用山上那些老村給你嫁接!”“哪感情好!”四十多分鐘後抵達青龍村。
我媽先下了車,一邊走,一邊看:“麗麗,還是這裡空氣新鮮,後面大變樣了,喲!門上還挂匾了,‘悠然田居’,你這丫頭,準備跟陶淵明學嗎?”
“嗨!那是龍爸弄的,你看你們那院不也挂了一塊,是‘歸園田居’,上個月他和我爸的一個老首長,就北京的那位,在這裡還住了幾天呐,住得挺高興的,臨回北京時,老首長給寫的。”
“媽!告訴您!他老人家可是輕易不給人寫字的,看!幹爸做成匾這不挂上了。”“小孟啊,快進來,坐下歇會,這一路上你受累了。”“阿姨,您太客氣了。”“媽,晚上咱喝面條吧?”
“行,聽我閨女的,說好了喽,和面由我來啊。”“阿姨!我也不能隻等着吃完,不幹活,我來揉面,抻面。”“好,麗,你就發揮你的特長,炒幾個菜,炝鍋面還是打囟面,你看着做。”
“我昨天做了紅燒肉,澆面條吃吧,我在炒些個青菜,我車裡還有趙老闆送的自家釀的醋,拌面條吃……媽,孟哥,你們回濟南的時候,一人帶一壇。這市面上可沒賣的。按古法釀制的。”
我媽就是為了撮合我和孟憲忠而來,這不!和好了面,說是累了去屋裡躺一會兒,哈!别以為我不知道,是為了給我和孟憲忠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老話說:知女莫若母,話也可以反過來講,知母莫若女。老媽可是坐卧鋪車來的,以前出去演出,坐硬座一晚上,到了演出地,立刻演出也沒見她喊過累……
我媽就這樣把廚房空間留給了我們,我們倆相對無言,唯有默默地幹着各自手裡的活兒。真沒想到孟憲忠居然會做飯,而且還是做飯的一把好手。你看!他抻面的手藝不比專業的抻面師傅差到哪裡。
雖然很欣賞他,他确實是個非常優秀的人,可我還是不想和他有進一步發展,因為我們生活在兩個迥然不同的生活環境,生活理念又不盡相同。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彼此磨合期間,會很累的,而現在的我,還是簡單生活,過得悠閑自在一些至上。
我記得台灣知名作家柏楊說過:夫妻間的事,有一半以上不足為外人道,有他們所特有的秘密,也有他們所特有的對問題的解決方法,局外人不知道内幕,最好勿加幹涉。
我是深以為然的,即使我的生身母親,也不會真正洞悉我的婚姻生活中,婚姻中的兩個人感情生活到底如何。婚姻也好,愛情也罷,都如飲水,很難說出它怎麼好喝或有什麼營養,精彩和浪漫與否,那都是個人冷暖自知的事情。
我一邊做着菜,一邊想通了這些,我決定飯後找個時間與孟憲忠敞開心扉,表明我的态度。不管是不是我的原因,我都是離婚的女人,現在所處的社會對于離婚,尤其是離婚的女人遠沒有閃婚閃離的那個時代寬容。還有婚姻的結合,不是兩個人,是兩個家庭,再往大裡說說,那是兩個家族的結合。
“這面條真勁道,澆上這紅燒肉的汁,太好吃了,你爸在,得喝兩碗。孟啊,别客氣,吃菜,吃菜。”“好,阿姨我又不會做假,這紅燒肉肥而不膩,入口即化,嗯!配面條!好吃。”
飯後,正準備坐在院子喝茶,我媽非得攆着我陪孟憲忠出去走走,我們兩人順着山路拾級而上,兩人邊走邊聊,談到感情問題時,我坦然告之,自己還沒做好準備,開展一段新的感情。對孟憲忠也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孟憲忠也說,隻是有些喜歡,沒有再進一步的意思,同意兩人以後當一般朋友處。
“孟哥,明天我有個節目,你和我媽去參加吧,電影明星鄭剛,歌星莉娜也去。你們去當觀衆好嘛……”“好,我喜歡鄭剛演得《我是一個兵》。”我們兩人回去時,我媽已經休息了,二人各自回屋。
我輕手輕腳進屋,換上睡衣,走到床前,見老媽緊閉雙眼,肚子一起一伏的,好似睡着了,眼珠卻是轱辘辘轉個不停。“媽,你别裝了……”我媽立刻坐了起來:“麗啊,和小孟談的……”“我的老媽哎,S0tp!我和孟哥可說明白了,我們之間不可能。”
“哎!你個死丫頭,你個熊孩子。你怎麼……小孟不錯。”“媽,我對他沒有那怦然心動的感覺,哎!老媽,我聽龍爸說當年他年輕的時候,和我爸一起追過你,你選擇了我爸,拒絕了龍爸,你說……”
“哎!這老龍!咋啥話都說啊!他……””噢!龍爸有一天喝高了,哈哈……”“得,我這是打鐵掉地下——白搭一火。快睡吧!”兩人歇下,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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