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覺得淩絕袖這皇帝當得有點委屈,于是從盛盤中取了龍袍來就要代勞。“不用,朕自己能穿,暖爐繼續睡吧。”淩絕袖從她手裡接過龍袍冠帶。翎绮沂知道自己執不過淩絕袖,也就順了她意,隻是在背後替她把掖入領口的發絲撩出來,“你不讓宮女伺候就罷了,為什麼不把謝兒帶在身旁?”“誰是謝兒?咦?暖爐,你眼睛怎麼腫了?”淩絕袖穿戴停當,端起桌上隔夜茶漱口,眼睛直勾勾盯着翎绮沂眉下。雖然她眼睛腫點也不妨礙她成為自己眼中最順眼的女子,可畢竟不好啊,早先那眼眉都像畫出來的一樣,到底怎麼個好看法自己沒那麼高文學造詣去形容,但就是一個字,美。“睡得太多當然要腫。”翎绮沂低下頭去,将手擺在額前,作勢遮擋刺眼燭光,其實是在使勁眨眼,想把浮腫活散開。待她發現淩絕袖還在看她,一張俏麗面孔頓時又紅賽朝霞:“我怎麼不知道皇上有這種看别人出醜的惡趣味?”說起來,她其實一直都知道淩絕袖的惡趣味,就是喜歡看她的不完美。她左身殘疾的時候這人就總愛趴在她身上看,甚至比看她完整時看得更入神,現在又雞蛋裡挑骨頭地盯着她眼皮子不放,要命。“沒,你很漂亮,但你有一點醜的時候朕就會發現你更漂亮。”沒有對比就沒有真知,拿别人來跟她的暖爐比,她不屑,一比就讓暖爐給顯沒了,有什麼好比的,隻好拿暖爐自己與自己比,比來比去結果發現暖爐的不美之處也美不勝收。“就你貧,再不上朝林不懷就要以為你被我給拐帶了。”取了烏紗翼善冠來,翎绮沂剛要給淩絕袖頂上,便被人家一個靈活的下蹲側身避過,龍袍拽地,袖筒撫過桌台,打翻了茶杯。淩絕袖閃到桌台另一邊,連連擺手:“朕不戴那東西。”那東西又重又笨,戴在頭上還不得把朕壓成棒槌頭?“你不戴這個總得束發吧?”你想散着長發到朝殿上勾引大臣麼?翎绮沂把翼善冠放下,朝淩絕袖盈盈一笑,硬是把她勾得目光發直,任人推坐在鏡前,平整好發絲,插起束發镂金冠。拍拍她的頭,将她扶坐正,翎绮沂滿意地看着鏡中邪魅容顔道:“好,這下你可以走了。”瘦是瘦點,不至于會叫風刮跑就成,但這龍袍給她套着可惜了料子裁制便是。“暖爐……”淩絕袖欲言又止,手在膝蓋上摩挲,就是不敢擡眼去看鏡中站在自己背後的人,“你今後能不能别再對朕那樣笑了?”翎绮沂居心不良地再次笑彎眉眼,勾起淩絕袖的下巴,一看就是扮豬吃老虎地問:“為什麼?”“你那樣笑朕看了覺得渾身不對勁。”一見那笑容她的雙腿就不由發軟,汗淙淙流,心怦怦跳,脊梁上涼氣嗖嗖往外冒,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哽住,想吞吞不落,想吐吐不出,明明是很甜很甜的笑容,她怎麼就覺得是個圈套。好,暖爐又笑了,她再次覺得自己要被大灰狼吃掉。房門被扣響,報朝時的宮人一再催促。淩絕袖拔腿往外跑,邊跑邊擦汗。翎绮沂望着她遠去的背影,搖搖頭,笑意在臉上很快隐去。披起外衫,走到窗邊推開扇戶,翎绮沂仰頭向微藍天際,猛然想起自己幼年時常常望見的秋日之晨也如這般,不由望景也望出了情來。初相見,她……也就是這般呆的,呆得叫人直想知道像她那樣的人,究竟要如何聰明才能活得像她那般自在。後來,嫁給她,這才發現她聰明是聰明,卻反感動腦子,她逍遙的資本,隻來自于她深不見底的苦痛。洛莫推門進來,發現翎绮沂正出神地望着天際,連忙揉臉,抹平自己着急神色,以免壞了翎绮沂的心緒。“郡主,您要的信報。”翎绮沂接過信簽,問:“她又準備開戰了?”雖知道自己問的是個唐突的問題,但也強于成天牽腸挂肚的想着。“郡馬下令振興水師,可能打算攻打汐海。”洛莫擔心的就是這個,原本不想說,誰料還是被翎绮沂給揪了出來。興水師則必是要謀劃濱海之國,有郡主在,郡馬不應有心思去吞洛國,那麼就隻剩下汐海可以供她玩笑,但汐海又哪裡是吃素的貨色,容了它一月養兵布陣,憑仲景目前殘兵剩勇,怕是難以輕取,如若再來一個滅厄之戰,那仲軍就是打勝了,估計也所剩無幾,到時,一旦周邊附庸國起兵反撲,後果不堪設想。翎绮沂攤開信箋一張張閱過,最後将目光停在“異心”二字之上,翻查信封,是軍内探子的密報。“仲軍至少需休憩半年才能再行征戰,你想辦法阻攔她的胡言亂語,若等她戰令出口就晚了。”翎绮沂說完,咬唇思索半晌,抽出林不懷呈上的兵帖,細細比照後揚起手中紙張:“她知道這些嗎?”洛莫據實禀報:“我每收信報必将其呈交郡馬,前些年她還會偶爾看看,這幾年就基本擱置了。”十年前,翎绮沂将界淩院信權留書移交洛莫後洛莫便等于替她撐起了半個界淩院,時至今日,界淩院信權又随着翎绮沂的歸位而重回她掌,十年間書信摞起來,比四個翎绮沂還高些,可她硬是在清醒後的兩天内便将其批閱完畢,歸類齊整,同時也摘出了其中機要,劃定了年内宜忌。“不知道就好。”翎绮沂深吸一口氣,端正身姿,走到洛莫面前:“從現在開始,仲景要梳理國政,你速傳仲皇谕至各附庸國君處,告訴他們,仲景要征用他們國内所有票号儲備,不想再打一仗的就雙手奉出,仲景一年之内必會清還。若想開戰,仲景奉陪到底。”一聽這話,洛莫平日裡不苟言笑的臉上頓時染滿興奮。“郡主……”她等這一天到底等了多久,她自己也忘了,隻曉得從認識翎绮沂的第一天開始,就覺得這天下該是她的,除了她,誰也不配擁有這萬裡河山,連淩絕袖也不行。“去吧,行事高調些,她這邊我會親自說明。”洛莫領命退去。眼看房門合攏,翎绮沂背倚床棂,累極似地掩起了一雙似水清眸。“絕袖,這個天下是你的,卻也是百姓的,你不願費心,就由我代勞吧。”信都店鋪雲集之所人稱“金水流”,涼夏叫賣鼎沸之處被喚“平安道”,而仲都最為熱鬧的地方,乃是一條名為“長街”的長街,要說仲景人想象力貧乏,由此便可窺一斑,可這天的長街上,仲景人着實挑戰了一把想象力極限,因為街上來了幾匹馬。長街背後有馬市,人們見馬見驢見騾子見得隻希罕駱駝,平時騎馬過街的達官顯貴太多也使得他們審美疲勞,再怎麼樣華貴的馬,到了這裡,也難博衆目,所以問題關鍵在馬背上的人。混蛋皇帝穿着龍袍撐着一臉俊美的白癡相招搖過市他們也不是沒瞧過,頂多該跪的跪,該讓的讓,該臉紅的臉紅,該妒忌的妒忌,該攔馬告狀的告狀,該指着淩絕袖鼻子罵娘的罵娘,反正各人都有事做,不至于像今天這般鴉雀無聲地看着這幾匹馬從自己身邊走過,各自腦海浮現自己最親愛的老母親,想着她二八年華時是否能比得過混蛋皇帝懷裡的這位姑娘,最後意見統一,就是:這殺千刀的皇帝,肯定把天庭都攻占了,否則怎麼可能抱來個仙女!“夫……”一字習慣地滑到嘴邊,翎绮沂咬牙,又把它咽回肚裡,嘴角依舊挂着不自然的笑意:“皇上,雖說秋高氣爽,但您沒必要這時候出宮透氣吧?”時值正午,烈日當頭,即便她能體諒淩絕袖在早朝上很郁悶,也始終覺得這種透氣方式太過……灼熱。“不幹,朕昨日發現了好玩的去處,記袖子上了,上朝時心心念念也是要帶暖爐來,暖爐就依了朕這回,成不?”淩絕袖一手握着缰繩,一手攬着懷中人,馬雖騎得四平八穩,心内卻有如十八個桶晃蕩,按洛莫的話說,你也曉得忐忑?不容易啊,什麼時候你要懂得哭笑了,那你也就算修成人形了,勉強配得起郡主吧。約莫過得半柱香的時間,一襲人馬停在茶樓前,淩絕袖翻身下馬,從下人手中接過翎绮沂,又牢牢抱在懷中。店小二縱有千般不待見混蛋皇帝,卻無奈何老闆見着龍袍就眼放金光,隻得上前迎了淩絕袖,往頂樓包廂而去。下面人知道淩絕袖所來何為,叮囑了店掌櫃幾句,便尾随淩絕袖上樓。“這樓裡茶好酒好菜也好,特别是說書的小姑娘,暖爐聽了她說的,定會與朕一樣喜歡。”淩絕袖神采奕奕,望着天井吹噓。别人喜不喜歡她不曉得,反正暖爐肯定會跟她臭味相投,這點她深信不移,鬼知道她哪兒來的自信。将翎绮沂放坐在臨欄鼓凳上,淩絕袖自己也挨着她坐下,端起茶盅來遞到翎绮沂面前。翎绮沂接過茶盅,放在嘴邊吹涼後又把它交回淩絕袖手裡。“皇上,绮沂雖不才,行路取物還是能自理的,皇上貴為一國之君若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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