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派來給你保命的,别老把人家不當回事,好好記着。”任她把我抱起來,放在懷裡摟着搖來搖去,我隻當自己在坐船。顧錦文高高跳起躍過門檻,笑意“淫淫”。“哎呀!我是不是來得不巧?看見活春宮了?”顧錦文佯作驚訝,甩開了手帕就往眼前遮,牙尖嘴利的做派與玉千斬如出一轍,叫人想不相信這兩人有血緣也難。絕袖尚未曉得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在旁人眼裡究竟會被誤認為什麼,隻當我是個合身合體的懷中物,依舊把手環在我腰上,間或拿臉在我背後蹭來蹭去,卻不說話,任由顧錦文想歪。無奈,我隻好出來澄清:“皇後見笑,她隻是在搖搖她的暖爐,把火炭弄散些而已,我們什麼也沒做。”顧錦文自有皇家“話說半句就掉頭”的風範,見我整副疲憊模樣,知道我尚沒能耐與她鬥嘴皮子,于是從宮人手裡取過兩隻大桶,話鋒一轉:“沂姐姐今天精神這般好,大概補得了,大力丸,吃一顆生津,兩顆生力,三顆生氣,四顆生血,五顆……”我看那藥丸足有鹌鹑蛋大小,滿滿兩大桶要是都吃下去可如何了得,趕緊打住:“皇後,绮沂吃四顆就夠了。”顧錦文傻也傻得像玉千斬,腦袋一歪,問得認真:“何故?”“绮沂吃四顆定要飽得打嗝,再吃下去恐怕就隻能生……”我不好意思說之後的字,正冥思苦想要個雅些的詞來替換它,背後人悶悶出聲。“屁。”顧錦文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愣,低下頭去摸摸下巴,過了一會兒,估計是終于把我和絕袖的話連起來讀,這才發現我想說的是什麼,登時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後合。“沂姐姐……沂姐姐真是有才啊……”顧錦文擦掉眼角挂着的淚珠,直起腰來還是笑不停:“我說怎麼洛莫林不懷見你醒了就高興成那樣呢,原來你是這般有趣的。”我有趣?生平還是頭回聽人說我有趣……虧我還一直以為自己三從四德,婦道泱泱,沒曾想這會兒連“有趣”都具備了。“皇後過譽,绮沂……”“沂姐姐能不能别再叫我皇後了?當初這個皇後是淩絕袖為了讓我不自稱‘本郡’才扣給我的,如今你歸位,我才沒那麼厚臉皮霸着虛銜不放。我已傳書讓玉姐姐把我的郡主銜号還給我,等她那邊将信印送來,我便又能當我的郡主去了,仲景這苦命的皇後還是沂姐姐當的好。”顧錦文說得口幹舌燥,端起桌上茶杯一氣猛灌,灌完又元氣充沛地朝絕袖喊:“喂!呆子!”“幹嘛。”呆子應得幹脆。“你要還沒死透就趕緊立沂姐姐為後,别再委屈沂姐姐!”顧錦文直爽得叫人驚訝,明明知道絕袖根本沒記性,居然還敢吼她。又或許這是她對絕袖的信任。絕袖哼哼,臉還在蹭,位置越蹭越往上,說話已蹭到我頸間:“皇後是什麼?朕立她當朕的皇暖爐,隻有朕一個人能抱。”不知是不是從前成天抱我在懷的印象影響了她的潛意識,她對抱着我這件事很是執着,即便我現在已能下地行走,她還是堅持抱我四處去。我擡起左手,五指攤開在眼前,看自己掌心間細碎紋路,第無數次驚訝于絕心決的威力。殺也殺得,救也救得,強悍得太離譜。“皇暖爐?淩絕袖啊淩絕袖,虧你想得出來,女子是要名分的你懂不懂?你自己……是皇帝,當然沒有擔憂。”顧錦文大概是要說“你自己也是女子”,但她不笨,留意到身邊還有宮人宮女,立刻改口。顧錦文抱歉地朝我做個鬼臉,我回以欠身微笑。其實,我并不在乎名分,如果絕袖對我毫無眷戀,那我要個光彩的頭銜來做什麼?自取其辱麼?相比那樣,我甯可被她抱在懷中,上朝之前賴在我身旁自言自語地埋怨,下了朝便抱我去看人工染紅的楓葉。名分。她叫我皇暖爐比叫皇後時親昵就是她給我的名分了,無論如何我也隻被她一個人抱起,無論如何她也隻抱着我一個人。為了讓顧錦文不再費心說服絕袖,我趕緊轉移話題:“今後绮沂就稱皇後為錦文可好?我曾聽洛皇說,她的表妹琴棋書畫無所不能,無所不精,乃賢妻良母之首選佳人,不知……襟兒可發過如此感慨?”顧錦文究竟閱曆淺些,嘴皮子再欺負人,臉皮還是薄,被我這麼一問,貌美容顔頓時紅成宴中螃蟹蓋:“好……”“是绮沂叫皇後錦文好呢?還是襟兒說皇後好呢?”我追問。顧錦文簡直繼承了玉家所有優缺點,戲谑人時不留口德,被人稍微谑谑就會表情極為心虛地東張西望,半天才小聲回答:“都好……”我忍不住笑出來。襟兒真是好運氣,有個“半山腰上”的情人。不用像我和翎秋恨這樣掙紮着去愛一個立于頂峰,卻搖搖欲墜的人。“郡主,您還是早點歇息的好,若您再卧床,仲景就真不保了。”莫兒手捧戰報,單腿跪在燈前,雙手拇指緊緊扣着冊軸,一看就是不想把它們交給我。傻莫兒。辛辛苦苦替我活了十年,還是這樣。我伸出手,想摸摸莫兒的額頭,突然想起她也是個快滿三十的人了,再做這種動作不大對,隻好探身向前,把手轉到她肘下将她扶起:“這些年,她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吧?”莫兒從來不說謊,她這輩子如若有失信之行,定是為我強迫而緻。“郡馬煩是煩點,卻很有主見。”主見?莫兒真想說的應該是固執。坐入椅中,我翻開幾冊界淩院信報,數萬條人命赫然消逝在眼前,但損失比我預計中的小。史雲一将功成萬骨枯,她做成這樣就不錯了,仲景國土在十年間擴展六倍有餘,換了誰來也沒這種不長腦袋的“魄力”。“為何滅厄一役會傷亡慘重?”“當時郡馬急于征戰,軍隊尚未整編便投入戰場,滅厄以逸待勞,大将善戰,兵士勇猛,所以……”滅厄皇帝有北方戰神之稱,手下十萬精銳個個出自虎穴狼巢,可仲景軍裝備精良,火炮數千,騎兵數萬,沒理由到頭來損失最大的是先頭步兵。“仲景後援沒問題?”莫兒沉默,目光挪向閃爍燭火。果然。是财力出了問題。就在我要追根究底時,書房門被推開。一隻呆頭鵝背着手站在門前,身後還站着幾個把燈的宮女。“暖爐,朕要睡覺。”她說得臉不紅心不跳,隻是那“玉樹臨風”立着裝派的模樣叫人看了直覺得像個孩子在裝大人講話,于是我和莫兒都捂住嘴。“笑什麼笑,朕就是困了嘛。”說着,她跨步進來,從椅子上攬起我,抱着回到房中。放我躺好後,她直起身子自己退去外袍,放下帳簾,吹熄燭火,脫了靴子,還在帳外抻個大大的懶腰,這才手腳并用地爬上床來。她撐身跨過我,伸手去夠被子:“暖爐睡直。”我很聽話地四體歸元,睡成挺屍狀。她拉開被子蓋起我,自己則連我帶被子一齊摟住,蛇似的将我纏得快過不來氣。哦,讓我睡直是為了抱起來方便。“暖爐。”黑暗中,她在我耳旁喚。聲音癟癟的,像有什麼話要說又不好意思說,不說吧,内心還糾結得很。知道她脾氣就是這樣,待會兒糾結夠了肯定會說,于是我閉起眼睛,故意不理她。沒想到她年紀越大腦袋越差性子卻越慢,過了好半天就是不開口,這下輪到我糾結,隻好側頭去瞧她:“幹嘛。”“嘿嘿,”她壞笑,一下戳穿我的鬼把戲:“就知道你會應朕。”臉騰地紅起來,我真想抽出手來狠拍她兩下,可四肢全被裹在被子裡,除了腦袋,我哪兒也動不了。“暖爐臉紅的樣子真漂亮,朕喜歡。”她眯縫着雙眼看我,一臉單純,隻有那雙薄唇勾起之處還留着許久以前的邪氣。但我不想從她口中再聽見這種沒有感情的肉麻話,隻得趕緊哄睡她:“不是說困了麼?快睡吧。”她點點頭,乖乖阖眼:“暖爐,你不會離開朕吧?”“不會。”我笑,睫毛卻濕了。可是,如果可以,我真的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不會讓你沉浸在血腥殺戮中,不會讓你擔負那些無邊無際的痛苦,不會讓你這麼害怕孤獨的人獨守十年。可惜我不能。所以隻得選擇讓你殺了我,留你一人在世上度過我的“眨眼間”。是我對不起你,狠心抛下你。我記得,十幾年前,你也曾抱着我,問:“沂兒,你不會離開我吧?”那時,我已心疼你的堅忍,卻隻認為一個人的堅忍定無法超越你當時的程度。現在回過頭想想,當時真是幼稚得可笑。你是淩絕袖,沒有吃不了的苦,受不了的罪。泰來五更,淩絕袖在被窩裡磨蹭半天,終究還是被門外孜孜不倦的催促逼得翻身下床,照舊自己穿襪換鞋撩簾子點燈,翎绮沂見此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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