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不過嘛,我們的卡修斯隊長的小未婚妻是和她的前主子就是兩個亡靈法師,你說你這麼害怕亡靈法師,接下來的日子怎麼可怎麼過啊?”溫多林嗤笑一聲說道。
“卡修斯,管好你家小情人的嘴,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别什麼話都往外冒。”墨菲斯托聲音不小地說道,他今天穿戴得珠光寶氣,像是貧民窟牆皮剝落的外牆上忽然鑲嵌了一顆璀璨寶石。不少探險者目光看過來,“那不是哈德裡爾家的那個賣魔藥的私生子麼,他怎麼也來參加探險啊?”
“他麼,那些年他仗着哈德裡爾家的老伯爵的勢,賣魔藥賺得盆滿缽滿,逼得那些上瘾的人去借高利貸賣兒賣女,你那兩個表哥不就因為還不起錢被獸人賣去礦山了麼,上個月老伯爵眼睛一閉腿一蹬死了,這小男魔不就被送來遭報應了麼。你瞧瞧他身邊,還有個長得怪水靈的小姑娘呢,看着還沒有我妹妹大,這麼小的孩子他都不放過。”
“那個小姑娘可不是好東西,她是近來京都最負盛名的深淵公主,親手殺了養育她七八年的嬸嬸;她哥哥就是那個前幾天在赫克托耳酒館喝醉了酒搭讪你妹妹的,你妹妹不理他,他就掄起酒瓶打人,勸架的服務生腦袋都被打開瓢了,要不是那天我們及時趕到,他還要給你妹妹灌魔藥呢。”
“三個畜牲!早知道這樣,那天老子一刀抹了他的脖子簡直太便宜他了,像這種畜牲,就該當着他妹妹和那小男魔的面千刀萬剮。”
穆爾戈斯清清嗓子神情肅穆地說道,“在座的各位勇士,晚上好,你們有的是初出茅廬的學生,有的是經驗老道的冒險家,還有…來自深淵的友人,你們曾經或許是一張純潔無瑕的白紙,或許是罄竹難書的惡行,但當你們帶着竹筍從層層迷霧裡走出,過去的一切罪惡将化為烏有,等待你們的将是尋常人窮盡一生不可得的财富和榮耀。”
穆爾戈斯頓了頓說道,“我正式将爾等命名為霧海兵團,接下來十三天裡你們将前往深霧竹林各處進行調查。之前曾經有十字騎士進入過深霧竹林外圍地帶,并繪制了較為詳細的地圖,在這裡,我不得不糾正外面的一些傳言,在外圍地帶,的确有一些低等智慧亡靈修建的簡陋棚屋,但是那絕對不是所謂的安全屋。深霧竹林在夜幕降臨之後高度危險,請非亡靈法師的所有探險者尋找庇護所躲避,除非你想要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哈哈哈哈,艾蕊薩公主,你和墨菲斯托等到晚上可以去小樹林玩捉迷藏了,卡修斯,你小子可得警醒着點。”一個粗毛大漢多嘴多舌地說道,引得哄堂大笑。
“他卡修斯警醒什麼?他有霍普金斯姐妹伺候着,巴不得我把這啥也不懂的嫩瓜秧子領出去呢,不然,這小電燈泡在這裡看着,人家也不好辦事啊。”墨菲斯托不客氣地怼了回去,溫多林和溫莎的臉羞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艾蕊薩忍不住笑出聲來,對面的兩個大漢聞言,相對一笑,“霍普金斯家的兩個小娘們看着挺清純的,私底下竟然這麼…”看向溫多林姐妹時露出淫邪的笑容,竟毫不避諱地議論起溫多林姐妹的身材和長相。旁邊一個幹瘦的女傭兵實在聽不下去了,在他後腦勺打了一巴掌說道,“拉塞爾,閉嘴,要說就滾回家和你娘說去,你前年因為奸污女學生被關進大牢,剛放出來就忘了個一幹二淨了嗎?”
“你這臭娘們,你不讓我找那倆小丫頭的麻煩,那你就從了老子怎麼樣?”拉塞爾竟然當衆扯開了女傭兵的領口,溫多林和溫莎吓得别過臉去,聽着拉塞爾的狂笑聲都覺得頭皮發麻,卡修斯拍了拍溫多林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有我在,他們動不了你們倆一根頭發。”
兩個膀大腰圓的侍者把拉塞爾拉開,那個女傭兵衣衫不整地站起來,指着拉塞爾的鼻子罵得十分難聽,穆爾戈斯全程沒有說一句話,冷漠的眼神就像在大街上看見兩隻掐架的狗。
“經常在荒野探險的朋友們都知道,亡靈最害怕的就是光屬性和火屬性,騎士在攻擊亡靈的時候盡量斬首。你們在探險的時候會碰上兩個最危險的敵人,其中一個是亡靈法師,亡靈法師大多面容頹廢且極度畏光,日常出行一般身穿鬥篷,碰見就盡量回避,一旦發生沖突請第一時間找梵尼克斯子爵進行檢查治療。另外一個危險的敵人就是寄生怪,它們會寄生在你的朋友或者妻子體内,它們會讀取宿主生前的記憶,想盡一切辦法接近你,殺害你,再感染你成為另一隻寄生怪,中級後期騎士可以通過‘聆聽’能力聽取對方心跳頻率,寄生怪的心跳頻率明顯低于人類,但高于亡靈法師。順便說一下,你們的隊伍已知有兩名在京都赫赫有名亡靈法師,分别是艾蕊薩·瑪林菲森和墨菲斯托·哈德裡爾,如果需要幫助,我個人建議找瑪林菲森小姐,深霧竹林危機四伏,希望大家都能活着回來。”穆爾戈斯說道,“好了,上菜吧。”
“艾蕊薩,看吧,你的聖母病在京都還真是人盡皆知,将來到了深霧竹林大家可都指着你幫忙呢。”墨菲斯托笑着拍了一下艾蕊薩的後腦勺說道,“可是那又有什麼用,人們不記得那個善良溫柔的艾蕊薩,隻記得僞善殘忍的深淵公主。”
艾蕊薩卻不理他,卡修斯正柔聲細語地安撫哭泣的溫多林姐妹,她調皮地捏着卡修斯的下巴,強迫他回頭看向自己,笑了笑問道,“卡修斯,你跟溫多林聊得開心麼,你們騎士不是會聆聽麼,你聽聽,聽聽我的心跳得快不快?”
“聽心跳聲是中級後期騎士才能掌握的技能,我一個中級四階單手劍騎士哪裡會啊,我來參加探險是因為阿拉戈克跟我說,隊伍裡需要一個光屬性的牧師,隻要能活着出來,就把我安排到聖光分會工作,從大副做起,就算現在阿瓦塔和聖光會關系僵化,也會在聖特雷薩給我安排個不錯的職位。”卡修斯解釋道,“誰知道這鬼地方又是亡靈法師又是寄生怪的,我都不想去了,你說萬一我被寄生了,做出什麼天理不容的事來…”
“哦,沒關系,我和墨菲斯托都有鬼仆,我們的鬼仆會保護好未來的聖光牧師大人。”艾蕊薩笑嘻嘻地說道,“我會把你身邊方圓十米所有的寄生怪都弄死,不給他們近身的機會。”
“瑪林菲森小姐,你好,我叫苔麗絲,牧德森是我哥哥,我哥哥之前有幸在公爵府與您有過一面之緣,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他。”一個梳着棕色麻花辮的少女落落大方地打招呼,身後那個文弱男孩緊張地盯着她,墨菲斯托玩味的目光也上下打量着她。
“你太客氣了,我與你哥哥何止是一面之緣呢,你哥哥可是為了我被溫斯洛公爵廢了雙腿啊,你盡管放心,等到了深霧竹林,我會盡量保證你的安全,順便說一句,你最好離那位血統高貴的魅魔先生遠一點,畢竟某人跟你瑪莎姐姐有個可愛的孩子,免得待會弄出什麼替身文學。”艾蕊薩頗有深意地看了墨菲斯托一眼。
“瞧你這小眼神,到底是希望我跟她發生點什麼,還是不希望我倆有什麼交集啊?”墨菲斯托笑着捏住艾蕊薩的後頸,貼着艾蕊薩的耳朵說道,“不是每個女孩都喜歡卡修斯學長,人家姑娘還小呢,别想那些有的沒的。”
“你…真是混蛋。”艾蕊薩無奈地說道,苔麗絲看向她的眼神從和善變得驚訝,再變得失望鄙夷,艾蕊薩的嘴唇動了動隻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墨菲斯托故意敗壞她的名聲也不是一兩次了,朝夕相處七八年的嬸嬸瑪格麗特屈辱吊死,到現在人們都認為是艾蕊薩的手筆,她的左鄰右舍張口閉口都是瑪格麗特與酒鬼伏特的奸情,親嬸嬸死了都不得安甯,即使艾蕊薩成為所謂的深淵公主卻對此無能為力。
“墨菲斯托,别把艾蕊薩想象得跟你一樣下流,這裡在座的任何一個男人,要是像你那樣喝多了魔藥伺候完人伺候狗,清醒過來以後恐怕早就一根繩子吊死了,隻有你恬不知恥地苟活于世。”卡修斯當着衆人的面高聲嘲諷道。
艾蕊薩露出一絲快意的笑容,管家拍了三下手,年輕貌美的侍女魚貫而入,端上雕花銀質高腳杯開胃酒和肥膩的肉菜,随後低眉順眼地站在客人身邊倒酒喂飯,個别大膽的甚至用春藤般的胳膊勾住了客人的脖子,可是,壯漢們竟然如柳下惠般坐懷不亂,長了鈎子的眼睛死死盯着墨菲斯托敞開領口裡露出的那一道嫣紅的鞭痕。
“那怎麼了,當初是你串通德爾朗他們賣給恩斯特的,你以前說我把小姑娘拐回黑洞旅館下流無恥,可是現在我們成了一類人,怎麼,像你這樣自以為是的屠龍少年…是不是在内心深處都希望有一天也成為享盡榮華富貴的惡龍?”墨菲斯托歪着腦袋反問道,卡修斯常以正義勇敢的救世主自诩,迫不及待地張開嘴要反駁,墨菲斯托卻堵了他的嘴說道,“順便提一句,如果是像你這種歪瓜裂棗躺在恩斯特的價值連城的波斯地毯上,恩斯特的獵犬隻會把你當成一坨爛肉吃掉。”
“你竟然覺得很自豪,看來你的恩斯特把你調教成一個徹頭徹尾的乖孩子了。”卡修斯聞言厲聲冷笑道,他環顧四周躍躍欲試的壯漢們,說道,“真是跟你母親一個德行,放心,等到了深霧竹林,那些人會滿足你的。”
“哈哈哈哈哈我覺得今晚都多餘上菜,幹脆把墨菲斯托放餐桌上好了。”艾蕊薩大笑着說道,她把桌子上的幹紅酒一飲而盡,“這酒都沒有醒過吧,将軍大人對我們這些罪人炮灰真是敷衍呢,估計接下來的飯菜更是沒眼看。我倒是覺得墨菲斯托很适合當今晚的主菜,你們說呢?”
“艾蕊薩,我看你更适合做這個主菜。”墨菲斯托抓着艾蕊薩的肩膀目光陰鸷地說道。
“哈哈哈哈,正合我意。”拉塞爾摔了酒杯推開身邊的侍女,帶着幾個壯漢走過來,還不等墨菲斯托問出那句,“你們要幹什麼”,就揪着墨菲斯托的頭發扔到桌子上,在這種公開的場合,墨菲斯托自然不會任人淩辱,拔出佩劍與幾個壯漢打成一團。
穆爾戈斯和副官像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不知打了多久,墨菲斯托和拉塞爾等人打得筋疲力盡,身上都挂了彩才堪堪停手。
“打完了?各個參賽隊伍的隊長舉個手,讓我認認臉。”年輕挺拔的副官說道,卡修斯緩緩舉起手,拉塞爾也舉起了墨菲斯托的手,墨菲斯托目光渙散地按着帶血的佩劍坐在餐桌上,他沒有反抗,别過臉去啐了一口血痰,副官皺眉斥責道,“拉塞爾,你舉人家的手幹什麼?”
“這小男魔是我們隊長啊!”拉塞爾呲着牙笑着說道,周圍人哄笑起來。
“行吧,有你這樣的隊友,想必哈德裡爾隊長會享受到一段幸福快樂的旅程。”副官面無表情地說道,語氣淡漠得聽不出是厭惡還是嘲諷,“除了卡修斯和墨菲斯托還有誰,讓我看看,馬齊斯特,納西塞斯,德西拉,都是十字執法會的常客了,好吧,來做個自我介紹吧,讓聖約翰和喬瑟爾學院的孩子們認識認識你們。”
“我是文森特·馬齊斯特,我是獵豹獸人,曾經是獵豹傭兵團的二把手,團裡都是自家的族人,五六年前的時候,聖戰剛結束,人人家裡都沒什麼錢,連帶着我們生意也不好。眼看着到了聖誕節,我們就想着給老婆孩子買點新衣服,就去荒野的山腳下搶了一個車隊,護送那些個的銀甲衛看見我們過來就跟那避貓鼠似的,丢盔卸甲地跑了。這一筆可讓我們發家了,裡面全是修士舉着錢都買不到的焚願瑪瑙和輕水流風石,我們都樂壞了,誰成想那是進貢給國王的軍需物資,我們成阿瓦塔的通緝犯了!我們豹族也不會輕易束手就擒啊,那些來抓我們的十字執法騎士死的死,殘的殘,我們一路南下跑到蘇提底地區的阿尼馬格斯森林,在那裡占山為王,我甚至跟那裡的親王交過手,就連他的三頭蛇都被我切去了兩個腦袋。我們在那裡過了幾年逍遙自在的日子,誰成想,十字執法會竟然如此卑鄙,竟然派卧底用成瘾魔藥腐化我們的弟兄,我們的大哥自從喝了那鲸落魔藥…”馬齊斯特面露悲憤之色,他身邊的獵豹獸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哥,那些都過去了,等我們從深霧竹林出來,我們就穩穩當當過日子。”
卡修斯卻鼓起了掌說道,“提到鲸落魔藥啊,這得歸功于我們大名鼎鼎的哈德裡爾三少爺,墨菲斯托,你得站起來說幾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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