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提底親王怨氣沖天地把艾蕊薩送到貝琪提絲娜莊園門口,墨菲斯托在寬敞的馬車裡動作娴熟地穿衣服,雪白襯衫的蕾絲沾上了藍色的魔藥漬也渾然不在意,淺粉拼色外套映襯得那張蒼白臉頰都有了血色,他從琳琅滿目的首飾盒裡拿起鑲滿碎鑽和海藍寶石的小狗胸針,别在粉色外套上,艾蕊薩從購物袋裡掏出深藍色天鵝絨銀邊小方盒他面前,說道,“戴這個試試,我特意給你挑的。”
“你倒是機靈,才闖了禍就知道送東西巴結人了。”蘇提底親王冷聲說道,打開盒子拿出那鑲着鴿子血寶石的點翠倦鳥胸針,“你一個貧民窟長大的丫頭,雖說做起事來實在上不得台面,但眼光真不賴,也不枉墨菲斯托費心調教你,東方大陸進口的點翠,色澤鮮亮,手感光滑,可惜送的禮物再怎麼貴重,墨菲斯托都得跟着你回莊園啊。”說着,把胸針和盒子一股腦地丢回艾蕊薩懷裡。
外面的獸人馬童已經跪着匍匐在地上,墨菲斯托先踩着馬童跳下馬車,艾蕊薩卻對馬童說道,“你起來,我自己跳下去。”
那馬童驚訝地擡頭看了艾蕊薩一眼,墨菲斯托冷聲說道,“小殿下是你能随便看的嗎?”随行的狗頭獸人聞言,掄起鞭子對馬童狠狠抽打起來,直到馬童被打得皮開肉綻才罷手,墨菲斯托看着艾蕊薩面露不忍之色,便笑着說道,“小殿下,我們府裡不養無用之人,這奴隸生來就是為了給小殿下做下車的墊腳石,小殿下要是以後用不到這個奴隸,我們就隻好打死他了。”
艾蕊薩和簡隻好踩着受傷的馬童下了車,随後吩咐道,“即是專供我下車用的墊腳石,那他身上的傷可要好好醫治。”
“小殿下有所不知,那種低賤的獸人家奴就像磨坊裡的驢,生性本賤,你越打他,他越是愛你,越是對你忠心耿耿,你稍微給它一點好臉色,他就會蹬鼻子上臉,說不定你哪天踩着他下車的時候就會把你這個主子掀下去。”墨菲斯托說道,他绯紅的面龐上笑得陰冷,艾蕊薩隻好作罷。
卡修斯和以撒看到墨菲斯托賴皮賴臉地住進貝琪提絲娜莊園,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每次看到墨菲斯托公然在莊園裡熬魔藥,卡修斯恨不得立刻掐死墨菲斯托,可是墨菲斯托是蘇提底親王的愛寵兼艾蕊薩的預備役護法,打又打不得,攆又攆不走,隻得強忍了兩三天,好不容易挨到了出發的前一天,溫多林和溫莎姐妹軟磨硬泡,終于讓卡修斯同意他們入住一晚。
“我的坩埚呢,你把我的坩埚藏哪裡去了?”墨菲斯托雙眼猩紅地揪着艾蕊薩的領子問道,“你知道的,我不喝魔藥有多難受。”
“這還不簡單,我把你打昏就不會難受了。我們三個都明确說過,你在客廳裡熬魔藥把整個房子搞得烏煙瘴氣,讓你回到自己屋裡熬藥,這一點你心裡清楚,可是你一次又一次故意挑釁我們的底線,整個莊園都飄蕩着一股魔藥的滂臭味。難道你現在還能怪别人藏你的坩埚嗎?”艾蕊薩聳了聳肩說道,她挑釁地沖墨菲斯托笑了笑,拿起手邊盤子裡嫩綠的青梅啃了一口。
墨菲斯托掐着艾蕊薩的脖子,艾蕊薩小臉憋得通紅,那塊青梅卡在喉嚨裡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她幾乎快要窒息了,墨菲斯托目光陰鸷地盯着她的眼睛說道,“你想死麼?我再說一次,把我的坩埚拿出來,不然我就殺了你。”
溫多林在二樓的欄杆上喊道,“湯米!湯米!我們的蜜醬胡蘿蔔煎肉做好了沒有,我今個兒胃疼,你可得給我炖得軟乎點,順便把我們的檸檬紅茶拿上來,要三分糖的。”
“來了,”湯米應聲道,他笑容滿面地端着坩埚從廚房出來,用羹勺把熱氣騰騰的菜肴從墨菲斯托的魔藥坩埚裡盛到湯碗裡,娴熟地把滾燙的湯碗放進托盤,“霍普金斯小姐,你的蜜醬胡蘿蔔煎肉來喽。”
“墨菲斯托,看吧,你最會冤枉人了,你的坩埚明明就是被你自己的小迷弟拿去當大勺了,你還偏偏覺得是我藏了你的東西。”艾蕊薩吐出那塊青梅強顔歡笑地打趣道。
“對不起,對不起,瞧瞧你這天鵝般的細長脖子都被我掐紅了,都怪我,怎麼能對我們天使一樣純良的小殿下下這麼重的手呢?可是話說回來,這房子裡數你和卡修斯聖母病最重,亂世先殺聖母,等回到吞日殿你要還是這副德行,你的父親大人必定親手廢了你丢到伯裡曼家族的水牢裡。順便說一句,自己的男人自己看好了,霍普金斯家的兩個小姐的長相興許比你差點意思,但是她們倆比你成熟妩媚,比你會讨男人歡心,她們會先成為引誘亞當偷食禁果的夏娃。”似乎是停藥的緣故,今天墨菲斯托的話語格外矯揉造作,不像是正常人說話,倒像是歌劇院裡菜鳥演員的崴腳表演,他輕輕撫摸着艾蕊薩被掐紅的脖頸。
“墨菲斯托,你給我把手拿開!”卡修斯恰好從客廳路過,看到墨菲斯托又一次對自己的未婚妻動手動腳,隻覺得全身氣血逆流直沖天靈蓋。
溫多林和溫莎在樓上上聽見動靜,溫多林端來那杯熱氣騰騰的三分糖檸檬紅茶假意解勸道,“學長别生氣,快喝口茶消消氣吧,我特意給你預備的三分糖。聽說艾蕊薩妹妹從前是墨菲斯托的女仆,摸了一下脖子或是摸一下什麼别的地方都不打緊的,就算你們定下婚約,有些習慣一時半會也該不掉。這兩人也是無心的,學長您寬宏大量就原諒這一次吧。”
這話說得火藥味十足,什麼叫摸一下脖子或是摸一下别的什麼地方不打緊,這分明是說兩人早有私情,艾蕊薩放不下墨菲斯托卻腳踩兩隻船來糾纏卡修斯。在溫多林看來,如果要想破局,要麼艾蕊薩委屈哭訴說是墨菲斯托調戲她,要麼墨菲斯托自己站出來承認是自己調戲她,但是以墨菲斯托衆所周知的惡劣人品,不落井下石說艾蕊薩引誘他就不錯了,當年墨菲斯托和溫斯洛公爵的女兒貝拉唐娜幽會被人撞破,墨菲斯托跑得比兔子還快,事後更是打死都不承認幽會的事。
“摸一下脖子怎麼了,她脖子蹭了一點果醬,我給她擦幹淨。”墨菲斯托狡辯道。卡修斯直勾勾地盯着墨菲斯托的眼睛,他沒有接溫多林遞過來的紅茶,溫多林便一直舉着茶碗,那姿态比簽了賣身契的女仆還要恭順。墨菲斯托陰恻恻地瞥了一眼溫多林姐妹,那眼神冷漠地如同看兩具屍體,“卡修斯,就算我們之間真有過什麼,也輪不到你這種垃圾玩意嫌髒。你竟然讓你多嘴多舌的情人和你純潔善良的未婚妻共處同一屋檐下,要是你外祖阿斯特萊公爵泉下有知,一定會為你自豪不已。别愣着了,快把茶喝了吧,不然你的小情人舉得手都酸了。”
“墨菲斯托,我與這兩個姑娘清清白白,從未有半點越軌,你怎麼能挑撥我和艾蕊薩的感情?你知道的,上周莉迪亞和這兩個姑娘就過來找我說要住進來,人家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硬生生在毒辣的日頭底下等了四五個小時,結果一見面艾蕊薩和她們三個聊崩了吵起來,她把莉迪亞廢掉的時候我都沒說過一個字。溫莎後背上全是暴曬留下的紫斑,遍訪名醫無果,格裡芬夫人看到女兒被…弄成那樣就直接發了瘋病,霍普金斯子爵和格裡芬上尉找了我好幾次了,作為補償我才允許她們在探險前來這裡住一夜。”卡修斯有些歇斯底裡地說道。
溫多林面露詫異,沒想到卡修斯竟然這麼容易就被反将一軍,聽到卡修斯允許自己入住隻是為了補償時,眼睛都紅了半圈。
“他們找你麻煩你怎麼不和我說啊?吞日殿的使團,以撒的弟弟,随便誰出來說一句,量他們也沒膽子再來找你。”艾蕊薩把額頭貼在卡修斯胸口上柔聲安撫道,動作自然地接過溫多林手裡的檸檬紅茶,“咔嚓!”一聲,杯子摔碎在地,飛濺起的茶湯全潑在溫多林和溫莎的裙擺上,“湯米,該出來洗地了。這房子裡隻有我和卡修斯是你主子,你伺候我們兩個就夠了,至于那些賴着不走的臭蟲用不着管,禍害遺千年,就算沒有你巴巴地送吃送喝,還能餓死渴死了不成?”
卡修斯無視了驚訝悲恸的溫多林姐妹,他緊緊抱住艾蕊薩,在艾蕊薩勝雪的眉心上落下一個深情的吻,感受到唇瓣的溫熱,艾蕊薩藤蔓般柔軟的手臂環抱着卡修斯的脖子,踮起腳尖去吻他微紅的耳垂,目光卻凝視着溫多林清麗的面龐因妒火中燒而扭曲了的清麗面龐。
“行了,行了,知道你倆全京都第一好了,大白天的别膩歪在一起了,艾蕊薩,你要是真心疼他,以後做事就幹淨點,别讓人捏着把柄找他的茬。”以撒說着,便意味深長地看了溫多林姐妹一眼。
艾蕊薩摟着卡修斯的脖子反駁道,“我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瑪林菲森公主,代表着吞日殿的顔面,要是在阿瓦塔京都任人欺負,就是給吞日殿丢人現眼。卡修斯,你說是不是?”
卡修斯寵溺地刮了一下艾蕊薩的鼻子,半打趣半責怪地說道,“是啊,那些貴族官僚早就該約束好自家子女,别惹上你這小閻王才好呢,從前墨菲斯托是京都的大魔王,現在也要變天喽。”
艾蕊薩松開了勾着卡修斯脖子的手臂,坐到桌子上輕笑說道,“那是自然,伯裡曼家族世世代代為臣為奴,雖說王侯将相本無種,但墨菲斯托這種貨色哪裡能越過我去?那外頭的小痞子仗着有個九品芝麻官的親眷,就得意忘形跑到我們家來鬧事,既沒把我這個深淵公主放在眼裡,更是打我未婚夫你的臉,就算我把那不長眼的東西扒光了拖出去遊街,國王也說不出什麼來,那些權傾朝野的老家夥指不定還得誇一句瑪林菲森公主年少有為,家中犬子自歎弗如。”
溫多林咬着蒼白的薄唇,白蔥般的細長的手指絞着東方大陸進口的绛紅色鴛鴦手帕,目光始終粘在卡修斯身上,整體上還算淡定自若,溫莎年紀還小,哪裡禁得住艾蕊薩這樣吓唬,對上艾蕊薩那雙濃密羽睫下深秋寒潭般的雙眸,瑟瑟發抖地扯着溫多林的袖子低聲說,“姐姐,要不我們走吧。”
“既然瑪林菲森小姐不歡迎我們,我們也沒臉繼續待下去了。明天深霧竹林秘境就開啟了,可是莉迪亞再也看不到了。瑪林菲森小姐,莉迪亞容貌盡毀,修為盡失,就連最疼愛她的媽媽也受刺激得了瘋病,不知道這個慘烈的結果,有沒有維護你吞日殿公主的體面和威嚴。我就要去高加索王國深造了,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卡修斯學長面前,我和我妹妹提前祝二位百年好合,白頭偕老。”溫多林不卑不亢地說道,拉着妹妹溫莎提起裙擺向艾蕊薩和卡修斯很有禮貌地鞠躬。一番小話口口聲聲哭訴着莉迪亞的悲慘境遇,隻字不提莉迪亞當日口出惡言,使出日落那樣陰狠的符咒,想要取她和白媽媽的性命。
卡修斯張了張嘴,正要出言挽留溫多林姐妹,餘光瞥見艾蕊薩那雙秋水般哀婉的眸子淚光潋滟地看向他,如泣如訴,如怨如怒,像一件易碎的景泰藍瓷瓶裡的幹枯凋零的純白糜荼,等着他去愛護澆灌。墨菲斯托輕輕推了她一把,艾蕊薩順勢柔若無骨地撲到卡修斯懷裡,溫熱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落在他胸口上,語調柔順哀傷地說道,“卡修斯,你别走,我已經是你的人了,我不像她們命好,生下來就是錦衣玉食,僮仆侍奉,将來還有機會出國深造。那天莉迪亞随手拿出的符咒都是八階的落日,在市場上價值十萬個銅币,換作以前的我把自己賣掉都買不起。我一個被遺棄的孤女,九死一生地契約了以撒,才換來一個認祖歸宗的機會。我隻有你了,我隻有你了,隻有你在我落難的時候願意拉我一把,我沒法忍受那些女人挖空心思地接近你。”
卡修斯回想起那天莉迪亞不但無視公爵,三番五次出言诋毀艾蕊薩,抱着艾蕊薩輕聲安撫道,“艾蕊薩,我不會走的,那天的事我早就不怪你了,他們要走就走,我就留在這裡陪你,我哪也不去了。”
墨菲斯托清脆地冷笑一聲,言語間盡是輕蔑玩味,“霍普金斯家的是吧,我看你們倆長得倒也不差,雖然單看長相比不上我家店裡的丫頭,但是我看你腰粗臀肥,随便找個人結婚做個生兒育女的工具人還是不礙事的,後半輩子也能吃喝不愁,怎麼就自甘下賤來引誘有婦之夫呢?既然說要走,那就趕緊滾吧。”
溫多林聽到墨菲斯托竟敢亵渎自己,氣得全身發抖,也顧不上維持姿态,手指着墨菲斯托的鼻子說道,“墨菲斯托,你給我放尊重點,我和我妹妹是正經人家的女兒,我是高級初期巅峰的火金雙系魔法師,是玄階八品煉金術師,我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吃飯的,怎麼能與你們承恩賣笑的青樓煙花相提并論?你當我不知道呢,你身邊的女仆玩膩了之後,要麼送去黑洞旅館當女招待,要麼做探子送到達官顯貴的床榻上,這次你耍手段把艾蕊薩送到卡修斯家裡來,不就是想要裡應外合搞垮他的魔藥憎恨劑嗎?”
墨菲斯托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說道,“哈哈哈哈對付他還用得着裡應外合…”以撒打斷他說道,“你們都少說兩句吧,馬上就要去探險了,這會鬧内讧有什麼好處?不是說今晚還有個餞行宴嗎?你們不準備準備去斯圖爾特堡赴宴嗎?”
艾蕊薩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溫多林姐妹也不鬧着要走了,上樓去擦胭抹粉,墨菲斯托往艾蕊薩臉上抹了一點肉色的乳液,與她之前用過的威尼斯鉛粉不同,感覺像是前世用過的粉底,沒有想象中的卡粉,也沒有想象中的厚重感,塗過之後皮膚白了一個度,往眼睛裡滴兩滴颠茄汁,最後往嘴唇上點綴一點豆沙色的口紅。艾蕊薩從衣櫃裡拿出那件卡修斯母親的古典衣裙換上,墨菲斯托說道,“走吧,讓卡修斯那花心大蘿蔔看看多少男人會為你着迷。”
斯圖爾特堡———
舉辦踐行宴的大廳色調昏暗卻不失華麗,無數的金黃色蠟燭懸浮在半空中,穆爾戈斯端坐在主位,身後站在兩個挺拔英武的副官,肩章上的黃金穗子格外晃眼,體态妖娆的獸人女仆站在長桌兩側,艾蕊薩等人被管家模樣的男人安排坐在穆爾戈斯的下首,艾蕊薩環顧四周,來的人大多是長相粗犷,胡子拉碴的漢子,偶爾見到一兩個女人也是身姿矯健,肌肉發達,很少有像他們這樣白白淨淨細皮嫩肉的。
眼看着人到齊了,年輕的軍官朗聲說道,“阿瓦塔的勇士們,今天你們彙聚于此,将為阿瓦塔點亮新的榮耀,東部佩特拉城附近深霧竹林秘境的入口已然開啟,等待你們明日前去探索裡面價值連城的寶藏與未知的危險。此秘境在八年前出現,正值聖戰時期,深淵呈三足鼎立之勢,内部紛争不斷,寄生怪和幻域宮沖突不斷,在佩特拉城爆發激烈戰争,幻域宮的大祭師和六個護法結成幻域法陣,導緻當地出現了一片終年煙霧彌漫的紫竹林,誤闖紫竹林的村民無一例外會離奇消失,在幾天之後他們的骸骨會出現在村口的枯井裡。事後,十字騎士将深霧竹林封鎖起來,數年來無人問津,但是今年年初,深霧竹林的區域急劇擴散,吞并兩個村落後,将迷霧進一步擴散到佩特拉城内,城内已經有上百人不幸遇難。今年九月份到十月份,十字騎士帶領城内居民悉數撤離到東南部的蘇提底地區。值得注意的是,根據城主威廉和十字騎士的述職報告裡均有提及,深霧竹林裡附近亡靈法師活動十分活躍,甚至有居民聲稱親眼目睹亡靈法師出入迷霧。”
此話一出,衆人嘩然,在下面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一個面相文弱的男孩對溫多林問道,“這…這怎麼會有亡靈法師啊,我們簽契約書的時候隻說裡面可能有妖獸,可沒說裡面有亡靈法師啊,那群家夥最喜歡抓人做實驗了,我小姨就是被他們弄死的,之前卡修斯告訴我們在安全屋躲着就能跟着蹭履曆呢,難道這也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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