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應道:“好”
番外二吳南
吳南比吳楠,要小十歲,換言之,吳楠十歲時,吳南才出現,所以,比之吳楠,吳南更帶些年輕人的銳氣,便仗有更大的膽子,做了些更有膽子的事;又或許,吳南和吳楠同歲,十歲那年才現身,隻是天生狠厲一些,便能做出些吳楠從未想過的事情。
總歸說來,吳楠十歲那年,是發生了一些事情的。
吳父曾是江湖上一個劍客,而後退隐河湖,和吳母隐居在一個村落,家中還帶着一個老仆。自吳楠三歲起,他父親便□□他練武,他也頗有天賦,小小年紀筋骨已十分橫練,連身高也比同齡孩子要高上一截。
他家附近有一個老儒,吳父對他十分恭敬,催着吳楠也時時向他請教,因此吳楠知曉了許多禮義倫理類事,與鄰盡善,待父對母盡孝,讨得許多喜歡。
變故在吳楠十歲時候發生,雖則他父親已退隐江湖湖多年,問心無愧,但當年年少輕狂,未嘗不曾開罪于人,如今少年意氣一去,才覺年華早逝,于是決心退隐,然而曾經無意留下的暗傷已把他折磨如蒼蒼老人。
那夜吳父舊疾複發,躺在床上昏裡暗裡,這時外邊腳步聲突響,一群蒙面的強盜闖進家來,未曾搜索财物,便到床邊先把吳父一刀砍死,當時他暈暈乎乎,竟還不曾發覺,便沒了性命,那群強盜在屋子上下搜刮,拿了财物,将留在屋裡照料吳父的老仆也一刀殺掉,又在屋裡放了一把火,便匆匆離開了。
吳楠那日同母親外出訪友,至次日才回來,瞧見家裡一團廢墟,幾個村民在那廢墟裡頭翻來翻去,另一邊的空地上,擺了兩具拼接的燒焦的屍體,老儒站在那兩具屍體邊上,頭低着。
吳母瞧見這場景,便大聲地哭了出來,她跌跌撞撞跑到那兩具屍體旁邊,伸出手,又縮回去,隻跪在地面上,掩面哭泣。
吳楠走到他母親旁邊,眼睛眨巴眨巴便滾下兩串淚來。他母親這時便找到依托,将他腦袋一抱,更大聲地哭泣起來。
那老儒走到這對母子邊上,摸了摸吳楠的頭。
吳楠微微揚起頭,挂着眼淚張了張嘴,老儒歎息說:“昨日夜裡,你們屋子裡忽然起火,老夫召集鄉親救火,卻已經晚了。”
吳母松開吳楠,自顧自抹了抹眼淚,低聲道:“妾身知道,夫君早說過,曾經行走江湖之時,因眼看不管,得罪了許多人,與妾身成親後,受妾身拖累,便隻好隐居于此。前些日子夫君告知,溪山上來了一群土匪,那匪首兄弟曾因作惡被夫君斬殺,恐他帶人來尋仇,便與妾身商量遠去避難,夫君雖有舊疾,卻不敢因此耽誤,昨日囑咐妾身外出訪友,是去借了盤纏,誰曾想……”她捂住臉,低低地哭出來。
老儒歎息一聲,點頭道:“既然知道溪山有匪,便應告官府絞殺才是,你既苦主,不如随我去告官府吧。”
吳母抹抹淚,道:“請恕妾身直言,妾身不信官府,如今夫君離世,妾身也不想平添枝折,倒累了孩子。”她摸摸吳楠的頭,又說:“妾身不想報官,還請先生體諒。”
老儒的眉毛皺成一團,道:“夫人如何不信官府?這世間自有王法,你去報官,官府自然相助,怎麼算是平添枝折?你一介婦人,帶着這孩子,若那盜匪再來,你如何抵擋?”
吳楠扯了扯他母親的袖子,她瞧了吳楠一眼,搖了搖頭,道:“妾身已有主張,還請先生不必再勸。”
老儒隻得搖頭離開,不過幾步,便又折回來,道:“既然夫人心意已決,老夫便不再勸了,隻是夫人此行艱難,到時便讓老夫送你一程吧。”
吳母擦幹淚,站起身來低身行禮,道:“妾身多謝先生。”
吳楠與他母親把他父親下葬,全家上下燒個精光,幾乎一窮二白,借的盤纏又不好多加花費,于是沒有棺椁,叫村人在墳地裡挖了個坑,把吳父埋進去,再立塊木牌,便罷了。
次日,吳母收拾了行李,便帶着吳楠從村裡離開,老儒歎息着,領着吳楠和吳母去向縣城,準備到那裡再轉向到外地投靠吳母的親族。
走到半路,山林間草叢窸窣一響,便沖出來兩個強盜,吳母和老儒慌得一退再退,倒是吳楠曾學過幾分功夫,提起他爹僅留下的那把劍便沖上去,閃過那兩記笨拙的揮砍,躲到那兩個強盜背後,用劍柄狠敲上兩記,兩強盜便軟在了地上。
吳楠習武以來,這是頭一回和父親之外的人比武切磋,萬沒想到如此容易,他收了劍,長舒一口氣,轉身向驚慌的母親和老儒露出笑來,忽然一陣“呼”的空氣撕裂聲,吳楠躲閃不及,覺得背後一陣刺痛,他便雙眼發花地趴在地上了。
又有兩個強盜從樹林裡鑽出來,向地上昏倒的強盜呸了口口水,恨恨道:“沒用的東西!”,一個走過來,在吳楠胳膊邊上踢了兩腳,蹲下來朝吳楠露出個大大的笑臉來,可惜吳楠雙眼發花,因此瞪大眼睛也隻瞅見那密實實的大胡子,過一會兒連眼睛都睜不開了,那人把刀向他的脖子比劃比劃,嗤笑了一聲,便站起身來,這時候,吳楠也不得不把眼睛閉上了。
再清醒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辰,吳楠用力掙開眼睛,手臂撐着泥地爬起來,摸索着把背上的兩枚鐵镖□□,疼得他身子都顫抖了一下,他四向張望,隻在不遠處瞧見老儒趴在地上,吳母不知去向,包裹行李也都沒了蹤影,他過去把老儒扶起來,發現他額頭上有一塊巴掌大的血痕,臉上也有擦傷的痕迹,他摸摸老儒的脈搏,“咚,咚”很平緩地跳動着,他撕下一片衣角,簡單把他頭上的傷包了包,便把老儒扶到背上,拖着他慢慢沿着路向前去。
很久很久,那老儒才慢慢醒過來,吳楠還拖着他在向前走,見他醒了,便停下步子,問:“先生,我娘去哪裡了?”
老儒顫抖着嘴唇,手腳不住地哆嗦,吳楠便讓開身子,扶着他到路邊坐下,才聽他咳嗽兩聲,道:“那山上下來的幾個山匪,他們,他們把你娘捉去了……”那聲音仿佛喉口卡着痰液,字句帶着一陣陣“呼噜”聲。
吳楠安靜地瞧了瞧這位老先生,道:“先生,您有傷在身,此處應離縣城不遠,請您先去縣城裡找大夫吧,容晚輩告辭了。”
老儒扯住他,說:“楠子,你要去哪裡?”
吳楠停下來,低頭看着他說:“我去找我娘,我娘不見了,我要去找她。”
老儒扯緊了他的衣袖,低聲沖他吼叫:“那大山綿綿,你如何去找?雙拳難敵四手,你這單槍匹馬如何能救回你母親?”吳楠沒說話,老儒又道:“你跟我到縣衙去,叫縣令召集人手剿匪,救回你母親來。”
吳楠沒說話,他捏緊了手邊的劍柄,過了一會兒,才緩慢地點頭,這時候老儒也算歇夠了,吳楠将他扶起,兩個人慢慢向縣城裡去。
兩人走到縣衙門口,巧看見縣太爺坐在轎上讓人擡着回來,老儒整了整衣衫,攔住隊伍,行禮道:“小生鬥膽,請縣令大人做主。”
這一攔倒是攔出了熱鬧,街上那些過路的,擺攤的,閑坐的瞧到這劇目,便湧上來圍了個圈圈轉,事情新鮮,權當戲看,指指點點,也算解了乏。
“等等。”前頭開路的小厮差些一句“滾開”叫出來,讓縣太爺止住了,一隻手從那轎簾裡伸出來,掀開轎簾,那縣太爺從裡頭走出來,戴了那頂烏紗帽子,那臉在陽光底下有些微的反光,一張臉白白淨淨,嘴唇上面翹出兩抹胡須來,他沖着老儒微笑,道:“你有何事,且細細道來,如若屬實,本官自會為你做主。”
老儒把吳楠拉到跟前,道:“大人,縣城以東有座溪山,近日裡那溪山上來了一群盜匪,小生與這孩子素日熟識,他父親叫這些盜匪所殺,母親也遭盜匪劫去,匪患猖獗,害這孩子家破人亡,還請大人速速召集人手剿除匪患,以防他日有人再遭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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