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晃晃一個「囚」字橫在那,要如何瞞天過海?
衛寒閱面上似是現出幾分不忍,可細看之下,那悲憫之意直如春日飛絮,紮不了根,缥缈虛浮得很,道:“除了你見過的這些,衡都再無人知曉你便是小桐村的岑淮酬,隻要抹去這刺字……”
他并未着意矯飾,岑淮酬便清楚他并非真心為自己哀憐,可仍是攥着心伸手撫了撫他發頂道:“你莫為難,隻說如何做便是,我絕無二話。”
二人近在咫尺,衛寒閱的唇落在岑淮酬黥面的位置時,少年壓根來不及反應。
俄頃後岑淮酬手忙腳亂地抽出中衣袖子想給他擦嘴道:“髒、髒的……”
衛寒閱擡眸望他,輕聲道:“換皮之術,你可受得了?”
岑淮酬手臂肉眼可見地僵了下,道:“何時?”
“明日。”
少年繼續緘默着輕輕揩了兩下衛寒閱的唇瓣,邀功一般将自己的唇印上去,二人雖一個被窩睡了不知多少回了,可衛寒閱未曾教過他如何相吻,他便隻會這樣不痛不癢地碰一碰。
可即便是這樣輕輕淺淺的碰觸,于岑淮酬而言也是罕有的嘉賞,恰如饑腸辘辘的野犬乍然見了鮮肉珍馐,甚或舍不得狼吞虎咽,隻敢小心翼翼地抿、細緻入微地嘗,務求不遺漏一寸滋味。
岑淮酬貼着衛寒閱的紅唇,帶了幾分祈求道:“那明日……你不要看。”
——
虛掩的房門蓦地被人推開,來人毛毛躁躁地解了身上的枯竹褐鶴氅,揚起十二萬分的熱切笑意,語氣開懷道:“阿閱……”
話音戛然而止,他瞪大了眼望着床内側面向自己阖着眼的衛寒閱,以及外側恬不知恥地親吻衛寒閱的岑淮酬。
虎頭匕首「铿」一聲出鞘,直奔岑淮酬後心。
攻勢淩厲,氣貫長虹,瞧着是能血濺當場的兆頭,奈何岑淮酬可不會坐以待斃,隻是他不可閃避以免刀劍無眼誤傷衛寒閱,幹脆伸手硬生生接下。
削鐵如泥的短刃被雙手夾住,掌心登時鮮血淋漓,衛寒閱神色間浮起顯而易見的不虞,道:“司抒臆!”
長熙侯府世子司抒臆,幼年時是名滿衡都的神童,司氏一族寄予厚望的繼承人,可惜造化弄人,司抒臆六歲時于凜冬失足落水,獲救後高熱不退,活生生燒成了個癡兒,而長熙侯一脈人丁單薄,侯爺與夫人此後再未能孕育第二個孩子,竟真叫這傻子承了世子之位。
長熙侯夫人與衛槐露乃是同胞姊妹,故而司抒臆與衛寒閱幼時即相識,頗有幾分竹馬竹馬的情分在。
察覺進度條長久停滞之時,衛寒閱自是想過換個靶子,可衛公子尚未饑不擇食到對傻子下手的地步,且與司抒臆的幾次接觸也并未令進度條向前推進哪怕一毫一厘,是以衛寒閱對司抒臆的态度向來不鹹不淡,這人是真癡也好,裝瘋賣傻也罷,他都并無閑情逸緻做司抒臆的玩伴。
司抒臆雖然腦子不靈光了,卻甚少行癫狂之舉,多數時候隻是不哭不笑不言語,隻是也不再習文、騎射,時而在院裡練一整天的劍也不知疲倦,時而又一個人在房裡直着眼從早坐到晚,見了人也不搭理,一雙眼黑洞一般怪瘆人。
可在衛寒閱跟前,司抒臆的舉止便更類似于一個……一個較為典型的傻子。
對着衛寒閱時,任憑美人如何冷臉冷心冷言冷語,司抒臆都總是笑嘻嘻的,得了什麼好東西便一刻也等不得,即便是一枝新品種的花、一塊調味新鮮的糖也要巴巴送過來。
可但凡見着有人對衛寒閱親密些的,無論對方身份高低,司抒臆一律刀劍相向,便縱是顧趨爾這當今天子也不例外。
隻是再烈性的野犬,到了衛寒閱手裡也得被輕易馴服,譬如當下,衛公子隻是喊了聲司抒臆的姓名,後者便再不敢讓匕首向前一寸。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章臉盲的樂師(11)
“夜裡冷,早些回來。”
衛寒閱拍了拍岑淮酬肩頭道:“你先去包紮。”
岑淮酬與司抒臆素不相識,本已被這一刺激出了血性,可現下衛寒閱顯然想支走他,岑淮酬如何放心讓衛寒閱與這動辄喊打喊殺的瘋子待在一處,奈何衛公子隻是哂笑道:“你賴着不走,難不成是要我出去?”
岑淮酬仍是躊躇,可衛寒閱作勢要披衣,他便立馬松了匕首彈起身來,一步三回頭地出了殿去。
合上桃花心木的房門,岑淮酬也不肯去包紮,垂着兩隻滴滴答答淌血的手候在門外,以便有異動時随時破門而入。
阿凫本就膽小,岑淮酬面上又有犯過事的刺字,便愈發唯恐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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