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血嘩嘩地也不像話,隻得硬着頭皮道:“岑郎君,您先止血罷,司家世子……雖不靈光,卻是甯可捅死自己,也不會朝我們公子揮刀的,您且寬心。”
岑淮酬垂眸瞧了眼地上彙聚出的一小灘血迹,道:“勞煩小哥取酒、銀針、桑白皮線、金瘡藥與麻布來,我在此治傷即可。”
他雖未提旁的,可阿凫回來時還是多煎了一小碗麻沸散附上,不料岑淮酬看都不看,拔了木塞便将烈酒往傷口上淋,而後便是穿針引線、縫合包紮一氣呵成。
阿凫在一旁瞧得龇牙咧嘴,暗道岑淮酬可真是鐵打的,那口子都深得能見骨了,這人也痛出了一頭冷汗,卻神色自若,手下動作又快又恨,絲毫不見遲滞。
酷肖亡命之徒。
阿凫愈發膽戰心驚,扯了個借口便匆匆退了出去,岑淮酬也不介懷,或者說,他心神皆系于屋内,壓根無暇顧及阿凫的去留。
——
司抒臆與衛寒閱四目相對,那把染血的匕首早已擲地,方才還咄咄逼人的司抒臆此刻卻分外馴順地跪在衛寒閱床側,衛公子卻隻是喚醒了小狸奴,兀自逗得歡暢,并不理睬司抒臆。
司抒臆讨了個沒臉,又從袖袋裡取出一段天蠶絲,駕輕就熟地将自己的雙腕綁在一處,讨好地向衛寒閱笑了笑,道:“阿閱……”
衛寒閱終于舍得放過快秃了的小克,罕見地正色道:“司抒臆,我已與你說過,往後勿來尋我,我并無心力應付你。”
司抒臆頗有些惶急,膝行兩步将上身往衛寒閱跟前遞,道:“裡面,阿閱……”
衛寒閱狐疑地将手伸入他襟内,在司抒臆耳根紅透之前,摸出一個紅青色緞平金繡如意頭蓮花紋荷包。
扯散抽繩,便見巴掌大的粉琉璃雕成了琵琶的形狀,琴頭、轸子、山口、六相、二十四品、弦、覆手……無一不精細,線條卻并無專業工匠掌刀時獨有的圓潤流暢,反透出幾分初學者盡力而為後仍難以完滿的笨拙,這雕刻者用心之深可謂彰明較著。
“你親手雕的?”
司抒臆醇紅着面龐點點頭。
下一瞬,衛寒閱五指一松,琉璃琵琶砸到柚木地闆上,刹那間便四分五裂。
司抒臆有些發懵地望着地上那堆琉璃碎片,雙唇幾度翕張,才擡頭望向衛寒閱,讷讷道:“碎了不妨事,我再雕件一樣的給……”
“不必,”衛寒閱緻力于斷絕他的念想,颦眉道,“你再雕十件我也不會收下,莫再來了。”
“司抒臆,你這樣糾纏,會令我厭煩。”
司抒臆眼眶卷上熱意,又憶及衛寒閱不喜他落淚,急匆匆攏起地上的碎琉璃,掌心被殘片割破也渾然未覺,垂着腦袋甕聲甕氣地留下句「我改日再來」便回身出了内室。
【閱崽,司抒臆這傻小子可真執着啊喵。】
【他這麼死心眼反倒不好應付,有趕他的工夫我都能再料理一回岑淮酬了。】
【喵……明天岑淮酬可有的罪受了,咱們去哪?】
【往長公主府去一趟吧,許久未見,答應了她生辰要送曲子的。】
——
入了九後,連晴日都是蒼白虛軟的,衛寒閱于羽緞長襖外着青緣紅地雲鶴紋氅衣,又罩了裡外發燒的赤狐裘,這樣明麗的豔色并不顯其病容憔悴黯淡,反襯得他愈發溫雅秀逸、容光惑人,日月皆要遜色三分。
他引着岑淮酬朝落襟樓後庭去,入了西北角的耳房,便見到一位額寬頤窄、鶴發雞皮卻精神矍铄的老叟,對方不苟言笑,泛黃的眼掃視了下岑淮酬頰上刺青,而後一闆一眼道:“公子寬心,這樣小的換皮,自當天衣無縫。”
衛寒閱遂颔首道:“勞煩鄭伯。”
他旋身欲走,衣袖卻倏忽教人扯住,岑淮酬低聲問道:“要去哪?”
“長公主府,”衛寒閱不解他何以發問,道,“昨日不是說不願我在場?”
“是,”岑淮酬似是欲言又止,最終隻是道,“夜裡冷,早些回來。”
——
昨夜往長公主府遞了話,今日長公主顧憩棠便派了軟轎來迎,衛寒閱不疑有他,可掀開轎簾便見顧趨爾大馬金刀地坐在裡頭。
衛寒閱:“陛下宵衣旰食,煩請回宮。”
顧趨爾将背在身後的右手伸出來,正是一枝熾烈如焰的骨裡紅。
應是方折下不久,花瓣飽滿柔潤,毫無萎謝迹象,寒香清清袅袅萦繞在不過方寸大的轎中,實乃出塵寶刹方能滋養出的孤傲之花。
顧趨爾将這枝紅梅放入衛寒閱掌心。借機沉默着攏住他雙手,察覺他十指被手爐烘得有幾分暖意後才稍稍安心,道:“隻是想見見你,我出來前命尚食局備了晚膳,有你喜歡的龍井竹荪和八寶兔丁,你見過敏德後進宮一起用些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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