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無數個夜裡,她都在遲疑自己當年那樣做到底值不值得,隻是遲疑,卻從未後悔,這場戰争裡死了太多人,也有太多人跟她一樣,成了孤身一人,是她趙長歡,不得不做。
徒添罪孽,天下動蕩,她做不來。而如今想來,她無悔卻仍是不甘。
“我不想入金鱗衛的,建功立業,帶兵打仗,自是我父兄手下的軍隊最好。”
“若是可以,誰想來這金鱗衛。”
手中酒壇骨碌碌順着石階滾落,竟難得沒碎開,孤零零的倒在長街上,她朝右一靠,歪歪斜斜的倚在門框上,微阖着眼。
是夜,檐下風燈晃動,天邊月影疏漏,星子漫天,蟲鳴不休,夜色寂靜,一抹冷寂的身影悄然無聲的出現在酒館,束起的青絲微垂在肩頭,在月華下渡上一層朦胧的清冷色澤,整個人越發蕭肅。
正伏在櫃台上打盹的小二迷蒙的睜眼,隻見那人靜立門側,飄飄然如天上仙人一般,長眸微斜,讓人隻覺心驚。
未及開口,一把長劍便放在了櫃台上,一抹黑色身影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是位面色肅穆的黑臉少年,隻見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左手一晃,一枚銀錠子便落在櫃台上,小二忙不叠點了點頭。
忽然間,門外有什麼東西砸破,傳來一串清脆的響聲,将夜色裡無邊的寂靜打碎,南河一屏,提着劍幾步便停在了門邊上。
隻見門檻上醉酒的女子半睜着眼,右足掃過,台階上堆放的酒壇紛紛遭了殃,接二連三順着青石階滾了下去,南河在韓灼身後停下,低聲道:“主子,這女子......”
韓灼回身眸色淡淡掃過酒桌上俯身而睡的風伯,複又瞧了眼堆了滿桌的酒壇、酒壺,這一頓酒倒是足夠尋常人喝上幾頓,倒真是海量。
“帶風伯回去,扔到開陽房裡去。”
“是。”
話落,南河便轉身去撈癱在桌上的風伯,一股酒氣撲鼻而來,熏得他不由皺了皺眉,心中卻不由雀躍,開陽大人甚是愛潔,夜衛中亦有禁令,不得飲酒,将爛醉的風大人直接丢到開陽大人房裡去,隻怕風大人少不了被說教一番。
而平時私下最愛使壞的非風大人莫屬,什麼新制的藥,找不到人試便偷偷在他們身上試,就連他也中招幾次倒是難得有見風大人犯錯的時候,心中不由多了幾分少年人之間相互捉弄的心思。
一手将風伯便扛在了肩上,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裡。
他動作很輕,像是狸貓一般,如此細小的聲響原本落在普通人耳裡不過似風吹過的聲響,卻驚動了靠在門邊上的女子。
韓灼漠然的看着她,隻見趙長歡微微仰頭,慢慢睜大了眼睛,像是要努力将他的模樣辨認出來,眼裡一點一點浮起水光,百種情緒閃過,緩緩閉上了眼,一滴清淚從眼角滑過,她道:“韓長風,你個騙子。”
韓灼先是看着她那滴淚不由一頓,随後眼底那抹身影卻整個朝着他撲了過去,胳膊肘抵在他胸前,掌心的竹筷離他脖頸隻差分毫,韓灼不躲不避,對上那雙迷蒙蒙的眼。
“騙你什麼了?”
“所有。”少女閉眼蹙眉,也不知喝了多少酒,渾身上下都是酒氣,面色倒是如常,卻能從反常的的情緒中瞧見她是醉了,默了半響,她怔怔松開了手,扶着門檻緩緩坐下,輕聲道:“可我怎麼會,這樣想起你。”
他頓了片刻,緩緩蹲下身,喊她的名字:“趙長歡,你喝醉了。”
女子睜眼,束發的紅綢帶松松散散搭在肩上,青絲如瀑,要是章豫在場定也要贊上一句媚眼如絲,可這些在韓灼眼裡隻是一張可憐兮兮的臉。
隻見她眨了眨眼,烏溜溜的眼睛像是清明了幾分,扶着門邊搖搖晃晃起身,神色凜然,瞧着他道:“胡說八道,本姑娘向來千杯不醉。”
韓灼輕笑一聲,眼神很冷,“你看看我是誰?”
趙長歡輕蔑一笑,眼睛微斜,道:“你是王八蛋,薄情賊子,負心漢。”
“王八蛋?”韓灼似笑非笑的望向她,“你好樣的。”
“你騙了我。”她聲音很低,又像是委屈極了,吸了吸鼻子道:“少年情分,我總希望算計少一些,可事實如此,你将我,和趙家算了個幹淨,一百多條人命,還有我,你的手上沾滿了血,這是血債。”
韓灼垂眸,不由有些莫名其妙,京中傳聞他也有不少,一時間竟不知眼前這女子是裝醉還是真醉,隻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隻見她輕輕彎了彎唇,仰頭,雙手交疊搭在他肩上,露出一抹妖冶的笑容,在他耳邊低語道:“你得血償。”
唇齒粘膩,落在韓灼的脖頸上,疼的他皺了皺眉,擡手拍在女子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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