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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陛下的宣召使回來了沒有？&rdo;呂仲明問。那人搖頭，呂仲明與李世民對視一眼，沉吟不語。這天晚上，李淵的诏，李建成的令，以及李世民的敕，同時出了長安城。第七十四回：追殺…黑夜裡長街寂寥，腳步聲響，尉遲恭走了沒多久，呂仲明便離開天策府，手裡燃起一團金火，照着道路，慢慢地走。秦瓊匆匆追上來，跟在呂仲明身後。呂仲明回頭，看了秦瓊一眼，秦瓊便沉默地走過來，呂仲明伸出手，讓秦瓊牽着，兩人沉默地在路上走着。&ldo;你送我回家嗎？&rdo;呂仲明道。&ldo;嗯。&rdo;秦瓊點頭道，又問：&ldo;那是什麼？&rdo;&ldo;普通的火。&rdo;呂仲明說：&ldo;就是一團火。&rdo;他讓秦瓊伸出手，把火交到秦瓊手上，秦瓊笑着看那團溫暖的火焰，失去了法力支撐，火焰漸漸地熄滅下去。&ldo;幫我個忙。&rdo;秦瓊忽然說。呂仲明道：&ldo;怎麼了？李密的事？&rdo;秦瓊點頭道：&ldo;李密回長安時，王伯當給了我一封信，是單大哥給我的。單大哥說他做錯了事，從此以後不敢再見自家弟兄們，他托付我，為他保全李密身家性命。&rdo;呂仲明想起了瓦崗分裂的那一幕，當初單雄信是少有的幾個朝着李密下跪的人，想必瓦崗餘部比起恨李密，更恨單雄信。李密争奪權勢乃是天性使然，而單雄信那一跪，卻令人覺得屈辱無比，不屑與之為伍。&ldo;所以你替他在世民面前求情麼？&rdo;呂仲明問。秦瓊點了點頭，說：&ldo;我已經求世民放他出去了，本來這事……&rdo;呂仲明道：&ldo;我和你帶一隊兵出去，送他離開？&rdo;秦瓊擡眼看着呂仲明，說：&ldo;尉遲那處怎麼說？&rdo;呂仲明心道不僅朝廷裡分好幾派，就連李世民手下也分了兩派，保住了李密的性命，勢必就會讓一心設計殺李密的尉遲恭生氣。但為了秦瓊，他是願意這麼做的。&ldo;有沒有什麼辦法。&rdo;秦瓊道：&ldo;能讓他假死再托生，就這麼瞞過去了。&rdo;&ldo;哎？&rdo;呂仲明忽然間靈光一閃，說：&ldo;走吧，這事包我身上。&rdo;秦瓊回去調集兵馬，帶着一百人，趁着夜色出來，呂仲明跟上，連夜出城去。初夏時節空氣清新，足足一夜過去，将近黎明時分，馬不停蹄，出函谷關後前方有探馬來報，說道李密反了。秦瓊與呂仲明都是一驚，沒想到李密反得如此快，而秦瓊派去送信勸說的信使，已被李密趕了回來。&ldo;陛下這一手太狠了。&rdo;秦瓊道。李建成發的令明顯沒有李淵的快，李密此刻已成驚弓之鳥，茫然不知所措，足足馳騁了一天，最後秦瓊終于在熊耳山下遭遇了一次小規模的戰鬥。一隊兵馬打着&ldo;秦&rdo;的軍旗，正是尉遲恭率領玄甲軍，在山腳下與李密厮殺。&ldo;糟了！&rdo;秦瓊道：&ldo;還是慢了一步，怎麼辦？&rdo;&ldo;這樣正好。&rdo;呂仲明駐馬坡上，觀察下面戰場，說：&ldo;如果咱們先一步截住李密，将他帶走了，李淵反而會疑心，現在隻要制造他死了的假相，讓尉遲恭回去禀報就行。&rdo;秦瓊實在是捏了一把汗，當前情況，尉遲恭已獲得壓倒性的勝利，李密的軍隊快要支撐不住，此刻若是殺下去，自己人打自己人，馬上就會被尉遲恭發現。正猶豫時，熊耳山下第三隊兵馬趕到，領頭之人赫然正是李建成手下的薛萬徹。&ldo;太子有令！&rdo;薛萬徹喝道：&ldo;無關人等，不得幹預光祿卿出征！尉遲将軍！你想做什麼！&rdo;李密滿頭是血，率軍退後，尉遲恭卻視薛萬徹于無物，喝道：&ldo;玄甲軍的将士們，随我沖！&rdo;黃昏時分，殘陽似血，玄甲軍齊聲應和，馬蹄聲震動，從高處展開了沖鋒，薛萬徹怒吼道：&ldo;尉遲恭！你擅殺朝廷命官，罪當連坐！&rdo;尉遲恭絲毫不予理會，隻見李密一時間抵擋不住，朝湯河退卻，呂仲明還是第一次看見尉遲恭如此不留情的手段，攔他路者，幾乎全部一個照面直接斬殺！沒有制敵，隻有殺敵，且務必趕盡殺絕。薛萬徹見尉遲恭根本不給他任何對話的機會，隻得發令下去，大旗上打着&ldo;李&rdo;的字樣，禦林軍從另一側殺向河邊，襲擊玄甲軍的後背！李密見來了援兵，麾下不足一千士兵登時士氣大振，背水一戰，又拼死頂着尉遲恭的猛攻，殺将回去。這一下玄甲軍登時腹背受敵，然而尉遲恭強悍至極，竟是棄李密于不顧，朝薛萬徹的部隊發動了反沖鋒！湯河畔戰場一片混亂，玄甲軍無情地碾過薛萬徹的軍隊，登時血肉橫飛，再次後隊變前隊，将薛萬徹與李密歸到一處，朝着河裡反複沖殺。&ldo;媽的。&rdo;秦瓊難得地罵了句髒話：&ldo;尉遲太狠了，他要借刀殺人！&rdo;呂仲明道：&ldo;動手了，準備，配合我的法術展開攻擊，務必分開他們！&rdo;呂仲明翻身下馬，踏向湯河中，霎時薄暮暝暝，河水飛卷，形成一條咆哮的巨龍，掉頭朝着戰場中沖去！呂仲明左手操控水龍，右手抖出法寶萬鬼旗，刹那間陰風大作，黑霧翻湧，将秦瓊的軍隊裹在黑霧中，沖進了戰陣。&ldo;抓了李密就走！&rdo;秦瓊身上的龍鱗隐隐發出光芒，傳來呂仲明的聲音。尉遲恭登時大驚，然而玄甲軍見此異變，有人瞬間想起了一個古老的傳說。熊耳山下乃是昔年黃帝與蚩尤逐鹿之戰的戰場，唯一的可能隻有一個……&ldo;陰兵借路！&rdo;有人大喊道。&ldo;不要慌張！&rdo;尉遲恭怒吼道：&ldo;暫且退後！&rdo;雙方被那黑霧一沖，都不敢再動手，于混亂中撤出戰場，黑霧中的軍隊碾過了戰場，所有人都是一個照面，便被擊退，不少士兵落水，呂仲明裹在水流中，掠向戰場，左手提着李密衣領，右手在李密頭頂一按，翻手亮出莊子給他的竹簽，扔在地上。緊接着，黑霧離開熊耳山，滿地狼藉，尉遲恭駐軍河畔，不住喘氣。薛萬徹也被駭得不輕，慌忙示意手下部隊暫時撤離，雙方靜了片刻，匆匆來又匆匆去的軍隊已經消失了。薛萬徹的軍隊一撤再撤，退回兵道上，李密的軍隊已幾近全軍覆沒，再打下去也沒用，自己人反而險些全交代在玄甲軍的反撲裡，薛萬徹遠遠冷笑道：&ldo;尉遲将軍，回去以後責任在誰的身上，想必你是清楚的。&rdo;尉遲恭沒有回答，怒道：&ldo;打掃戰場！這就把李密的頭提回去！犯上作亂，且看陛下會如何判！&rdo;清晨時，士兵們在湯河畔發現了李密的屍體，一代名将，半個身子浸在水中，臉上傷痕累累，已近面目全非。三天後的長安，朝廷上爆發了一場幾乎要翻天的争吵，李建成竭力壓抑着内心的憤怒，冷冷道：&ldo;尉遲将軍！是誰許你先斬後奏！&rdo;&ldo;啟禀陛下，太子殿下。&rdo;尉遲恭一身血氣，盔甲上還散發着難聞的屍體氣味，答道：&ldo;李密途經熊耳山時拒不從命，不願領诏回長安，末将是以就地格殺。&rdo;&ldo;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李密謀反？！&rdo;李元吉也怒道：&ldo;父皇的命令隻是調回邢國公，根據薛萬徹禀報，當時太子手谕已在路上，尉遲将軍，為何指揮你的軍隊，朝自己人發動攻擊？！&rdo;李淵眯着眼，打量尉遲恭，殿内所有人都在質問尉遲恭，但實際上，所有人心中都知道，下命令的實際上是李世民。魏征又道：&ldo;陛下隻是下旨抓回，秦王下令，也是帶回邢國公，未有就地格殺之命，尉遲将軍，此舉是觸犯本朝律法的。&rdo;明槍暗箭，一時間全沖着尉遲恭去了。&ldo;國師求見！&rdo;衛兵道。所有人臉色又變了，知道呂仲明一來，這下誰也治不了尉遲恭的罪，尉遲恭卻微微皺眉，單膝跪地，一聲不吭。呂仲明走進殿内，朝李淵點了點頭，又掃視衆人，最後目光駐留在李世民臉上，李世民微一颔首，出列道：&ldo;父皇，尉遲将軍乃是奉命行事，是孩兒發出的天策府敕令，讓尉遲将軍帶回邢國公李密，若有不從，就地格殺。&rdo;李淵冷冷道：&ldo;為何殺李密？&rdo;&ldo;李密謀反。&rdo;房玄齡輕描淡寫開口道：&ldo;陛下，此人不得不殺，否則隻怕後患無窮。昔年翟讓之變，正是明鑒。&rdo;&ldo;要殺也得遵從陛下命令。&rdo;魏征冷冷道：&ldo;何時到你們天策府來決定了？&rdo;房玄齡與魏征針鋒相對道：&ldo;緊急時機，天策府可權宜行事。殺李密，是為了朝中穩定，否則易多生事端。&rdo;最後這句話，險些令呂仲明站不穩了，然而隻有李淵警覺地察覺了，眯起眼，望向李世民，李世民卻始終低下眼看着地面。&ldo;尉遲恭，你擅殺朝廷大臣。&rdo;李淵冷冷道：&ldo;移交大理寺徹查，命斬監侯。&rdo;呂仲明道：&ldo;陛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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