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叔負着一人,左臂垂下,跟在衛昭身後,語氣隐含擔憂:&ldo;少爺,現在一定要回那裡嗎?&rdo;&ldo;是。&rdo;衛昭平靜道:&ldo;現在我們隻是走出了第一步,族内是平定了,但立國還不到時候。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我還得與那老賊虛與委蛇。不把這池水徹底攪渾,我們即使立了國,也沒辦法在兩個大國間生存下去。&rdo;他望向遠處的山巒,緩緩道:&ldo;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一定要讓他們自相殘殺,四-分-五-裂!&rdo;蘇俊蘇顔正在聖殿内等候,見衛昭進來,齊齊行禮。衛昭在紫檀椅中坐下,淡淡道:&ldo;說吧。&rdo;蘇俊躬身道:&ldo;教主昨天過了雷山寨,屬下便騎了那匹馬,回了山海谷,下午的訓兵,晚上的政會,都無人看出破綻。&rdo;說完他聲音忽變,竟與衛昭素日聲音一模一樣:&ldo;今日就議到這裡,大夥散了吧。&rdo;蘇顔忍不住笑道:&ldo;大哥口技練了這麼多年,倒是青出于藍勝于藍。&rdo;衛昭點頭道:&ldo;很好,我便是這幾日要出發,一切都看蘇俊的了。&rdo;他望向蘇顔,蘇顔忙道:&ldo;烏雅近日倒是沒什麼動作,老老實實呆在山海院。&rdo;&ldo;防患于未然,讓雲紗繼續給她下點藥,免得她不安份。&rdo;&ldo;是。&rdo;蘇顔語氣平靜:&ldo;那族長那裡―――&rdo;&ldo;先放着,他還小,過兩年看看心性再定。&rdo;衛昭道:&ldo;蘇俊留下。&rdo;蘇顔忙行禮出去。衛昭盯着蘇俊看了一陣,蘇俊心中有些發毛,卻不敢出聲。衛昭忽然冷冷一笑,右手猛然拍上紫檀木椅旁懸挂着的劍鞘。寒劍脫鞘而出,龍吟铮然,衛昭騰身而出,在半空中握住長劍,似鷹擊長空,蘇俊尚來不及有動作,劍氣便已割破了他前胸的袍襟。衛昭劍勢凝住,盯着蘇俊,蘇俊被那冷峻的眼神壓得喘不過氣來,低頭道:&ldo;教主!&rdo;&ldo;這是&lso;星野長空&rso;的劍招,可看清楚了?!&rdo;衛昭緩緩道。蘇俊猛然擡頭:&ldo;教主!&rdo;衛昭喝道:&ldo;拔劍!&rdo;蘇俊精神一振,手底用上内勁,彈上背後劍鞘,同時身形後翻,落下時已手握長劍,接住衛昭攻來的如疾風暴雨似的劍招。二人越戰越快,大殿内兩道白影交錯飛旋,一時似鶴沖九天,一時若雁落平沙,殿側的珠簾被劍氣激得&ldo;叮咚&rdo;而響,配着雙劍相擊和衣袂飄飛的聲音,宛如一首慷慨激昂的邊塞征曲。衛昭手中長劍閃着碧波似的劍光,映亮了他閃亮的雙眸,也映亮了蘇俊眼底的敬畏與尊崇。衛昭忽然收劍,身上白衫獵獵輕鼓,片刻後真氣盈歸體内,他冰雪似的眼神望向蘇俊:&ldo;&lso;星月劍法&rso;前十式的運氣心法我等下再教給你,這是劍招,你記下了?&rdo;蘇俊單膝跪下,劍尖點地:&ldo;教主!&rdo;&ldo;蘇俊,師父當年收了你兄弟,為的就是今日。&rdo;&ldo;老教主如海深恩,蘇俊和蘇顔不敢有片刻忘懷。&rdo;蘇俊語帶哽咽。&ldo;你聽着。&rdo;衛昭平靜道:&ldo;天下即将有大風波,我月落能不能趁勢立國,能不能在桓華兩個大國之間尋一席之地,就看今春的形勢。我要離開月落一段時日,你得假扮于我。如果一切順利,時機成熟,我自會回來主持立國事宜。如果形勢不對,月落一族,就交給你了。&rdo;蘇俊越聽越是心驚,擡頭道:&ldo;教主,您―――&rdo;&ldo;我會留平叔在你身邊,一來助你一臂之力,二來防人疑心。你要做的,便是繼續訓練軍隊,加強戰備,守住流霞峰與飛鶴峽,穩定族内人心,按我原先拟的條程,變革族内政務。如有必要,用我教你的&lso;星月劍法&rso;來震懾作亂者。&rdo;衛昭步至蘇俊身前,似要望到他的心裡:&ldo;你要牢記一點,隻要我沒有回來,你,永遠都是蕭-無-瑕!&rdo;華朝今年的春天來得稍稍早些,尚是正月末,道邊的野花便争相吐出小小苞蕾,田野間已經泛青,陽光也比往年明媚了幾分。過蒼平鎮,再往北八十餘裡,便是&ldo;定遠大将軍&rdo;薄雲山的駐地――隴州。此處雖是東北境,但也已是春意漸生。這日午時,十餘騎駿馬自南疾馳而來,馬頸處挂着的竟是明黃色的符袋,一望便知是前來頒旨的欽差大臣。駿馬在蒼平鎮北面的驿站前&ldo;唏律律&rdo;停下,衆人紛紛下馬,為首的頒旨三品内侍周之琪抹了抹頭上的汗珠,道:&ldo;跑了一上午,大夥都辛苦了,就歇歇吧,隻要申時末能趕到隴州就行。&rdo;驿丞過來将衆人迎了進去,知這些内侍們是前往隴州薄公處頒旨,忙好茶好菜地侍候着,陪笑道:&ldo;各位大人辛苦了,各位怕是未出元宵便動的身吧?&rdo;周之琪頗有幾分皇宮内侍的眼高于頂,斜睨着驿丞道:&ldo;可不是,若不是皇命在身,誰耐煩正月裡跑到你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rdo;驿丞點頭哈腰:&ldo;是是是,咱們蒼平鎮是差了些,但隻要進了隴州,薄公那處,還是繁華之地。各位大人是聖天子派來傳旨的,薄公定會好好款待各位大人。&rdo;周之琪吃飽喝足,負上黃绫布包裹:&ldo;走吧,到了隴州,完成了皇命,大夥再休息。&rdo;待衆人騎馬而去,驿丞回轉館内,一人湊近低聲道:&ldo;已經讓阿蘇他們趕回去報信了。&rdo;驿丞點了點頭:&ldo;嗯,咱們也準備準備。&rdo;周之琪帶着這十餘騎快馬加鞭,沿官道疾馳,申時初便看到了隴州的巍巍城牆。遙見城門緊閉,城牆上旌旗招展,城牆後黑壓壓的站了一排将士,甲胄在陽光下閃着冷冽的光芒,周之琪不由笑道:&ldo;薄公到底是薄公,這隴州整得如此嚴肅,倒象要打大仗似的。&rdo;他身邊一人笑道:&ldo;薄公本來就是武将出身,聽說脾氣上來,連皇上都拿他沒轍,當年,皇上還給他取過一個外号,叫&lso;薄驢子&rso;。&rdo;衆人哄然大笑,周之琪笑罵道:&ldo;這話可就在這裡說了,進了城都給我看好自己的嘴!&rdo;&ldo;那是那是!&rdo;衆人應是,馬蹄聲聲,卷起一線灰塵,不多時便到了隴州城外。名震天下的&ldo;定遠大将軍&rdo;薄雲山身着盔甲,立于城牆上,微微眯起眸子,望着那十幾個黑點由遠而近,緩緩道:&ldo;開城門,迎聖旨!&rdo;周之琪當先駛入城中,見戴着紫色翎羽盔帽的一名大将立于大道之中,知這位定是&ldo;定遠大将軍&rdo;薄雲山,忙翻身下馬。笑道:&ldo;領三品内侍周之琪見過薄公!&rdo;薄雲山面無表情,将手一引:&ldo;請欽差大臣入将府頒旨!&rdo;周之琪心中暗咒此人不愧聖上所稱&ldo;薄驢子&rdo;,率着一衆人進入&ldo;定遠大将軍府&rdo;,将臉一闆,高唱道:&ldo;聖旨下,定遠大将軍薄雲山接旨!&rdo;薄雲山掃了一眼四周,單膝跪地:&ldo;臣薄雲山接旨!&rdo;周之琪見他單膝下跪,心中有些不爽,卻礙着他身着戎裝,也不違制,遂輕哼一聲,從身邊的黃绫布兜裡取出聖旨,扯着尖細的嗓子宣讀:&ldo;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宣定遠大将軍薄雲山即日進京,欽此!&rdo;周之琪聲音越來越低,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這道聖旨實在有些令人摸不着頭腦,薄公鎮守東北二十年,除去五年前故皇後薨逝,他回了一趟京城,再也未被宣召回京。今日這聖旨未講任何理由,便将其宣召回京,實是有些奇怪,可黃绫布上的禦批之字又是清清楚楚,他隻得照本宣讀。薄雲山卻不稱&ldo;接旨&rdo;,隻是冷冷笑了一聲,緩緩站起,周之琪漸感不妙,強撐着道:&ldo;薄公,接旨吧。&rdo;薄雲山黑臉微寒,将手一揮,他身後數名副将齊擁而上,将周之琪按倒在地。周之琪呼聲尚未出口,一名副将手起刀落,鮮血噴湧而出,濺上掉落一邊的黃绫聖旨。周之琪帶來的一衆内侍齊聲驚呼,兵刃尚來不及出鞘,已被薄雲山的手下圍攻而上,不多時相繼倒地,血濺當堂。薄雲山冷冷地看着地上的黃绫聖旨,謀士淳于離過來,輕聲道:&ldo;主公,一切都準備妥當。&rdo;見薄雲山眉頭微皺,淳于離道:&ldo;主公,眼下情形,已避無可避,隻有這一條生路了,張易二位将軍此時應已到了鄭郡和新郡。&rdo;薄雲山面色陰冷如冰,急速轉身,黑色毛麾飒飒而響,聲音不起一絲波瀾:&ldo;起事,發檄文!&rdo;城牆之上,三軍戰鼓砰然敲響,宛如春雷,沉沉回蕩在隴州上空,蕩向遙遠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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