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佩儀愣了一下,“不來!”誰要當襯托?
永遠都是這樣。從初中到高中。如果郭婉是一首詩,她就是書頁邊的空白,她是為了美觀存在的,不是為了美存在的。她是權衡利弊下的第二計劃,是退而求其次,是戰略性撤退,是可有可無的襯托——永遠這麼主次分明。不是郭婉和袁佩儀,是郭婉及袁佩儀。
袁佩儀對郭婉說:“郭婉,我們組一個話劇社吧。”
袁佩儀偏過頭的時候發現吳雯潔在跟着台上的李桂誠一起念着台詞:
“我怎樣才能讓你明白我如何愛你?我默默忍受,飲泣而眠?我高聲喊叫,聲嘶力竭?我對着鏡子痛罵自己?我沖進你的辦公室把你推倒在地?我上大學,我讀博士,當一個作家?我為你自暴自棄,從此被人憐憫?我走入精神病院,我愛你愛崩潰了?愛瘋了?還是我在你窗下自殺?明明,告訴我該怎麼辦?你是聰明的,靈巧的,伶牙俐齒的,愚不可及的,我心愛的,我的明明……”
《戀愛中的犀牛》最後一段,李桂誠飾演的馬路正在對郭婉飾演的明明進行最後的告白。李桂誠的聲音帶着哭腔。一個愛到無望的人向你剖開他血淋淋的心髒。那不是馬路對明明的表白,是李桂誠對郭婉的表白。
那吳老師呢,她在對誰表白?對明明?還是飾演明明的郭婉?
話劇結束了,音樂《玻璃女人》開始播放。李桂誠和郭婉手牽着手鞠躬謝幕。吳雯潔坐在台下一邊鼓掌一邊流淚。彩色的燈光順着她的淚痕爬滿了她整張臉。她的臉上紅的綠的,像一起交通事故。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秘密。秘密就像煙花。有秘密的人在深夜無人時把自己點燃,你隻有湊近的時候能聞到一點硝煙的味道。
元旦晚會那天,袁佩儀聞到了吳雯潔身上的硝煙味。
作者有話要說:
一篇還需要修改的小東ci(????)謝謝你們來看
第2章第2章
(二)
【我走出火車站,媽媽站在矮矮的鐵欄杆後面等我。她比上次見的時候胖了些。她站在我面前,先是很快樂很輕盈地轉了一個圈。她問我,有沒有看出她有什麼不一樣?
我想,女孩子總是不願意叫别人發現她們胖了的。于是我搖搖頭。
她拉過我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我的心裡咯噔一下。
果然,她很幸福地說:“媽媽懷孕了。你可以多一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其實我一點也不開心。但我還是裝出很激動的樣子。我的手輕輕摸着媽媽的肚子,我想,嬰兒的脖子是很短的,我的拇指和中指圈起來,大概就是一個嬰兒的脖子。
我努力在笑,我的眼睛彎得要抽筋了。
趙叔叔在停車場等我們。趙叔叔把頭剃得很光。趙叔叔把剛剛削好的蘋果塞給我。趙叔叔的手掌很黑,中控台上的水果刀上爬過一隻螞蟻。我抱着蘋果咬了一大口,我說,很好吃,謝謝叔叔。
爸爸有了宋阿姨,有了弟弟;媽媽有了趙叔叔,有了孩子。我知道他們總是要有自己的家庭,要過上各自的生活的。但是,我算什麼呢?
我是一個活生生的錯誤,一個會長大的包袱。】
“别寫啦!”袁佩儀的聲音在頭頂炸開。郭婉吓了一跳,趕緊把日記本合上收進桌洞裡。“吳老師把女兒帶到辦公室啦!去不去看,超級可愛的!”
三歲的小女孩穿着粉紅泡泡袖連衣裙,怯生生地躲在媽媽椅子後面。她簡直是由無數的圓形組成的: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圓圓的手腕。郭婉其實不太喜歡小孩子,她站在稍遠的地方看着佩儀逗孩子。
小女孩明顯對站得遠遠的郭婉更感興趣。她盯着郭婉,郭婉也盯着她。她們是遙遙相望的兩隻小獸,徘徊着互相觀察着,企圖用它們族群特有的的方式辨認對方的身份。
“老師,她叫什麼名字呀?”袁佩儀摸着小女孩的腦袋。“李汐。木子李,三點水夕陽的汐。”
“李汐——好好聽呀。”袁佩儀蹲在小女孩面前,用兩根手指去捏女孩的臉蛋,“汐汐你好,我是袁佩儀姐姐。那邊站着的是郭婉姐姐。”
“鍋碗……姐姐?”李汐還不認得多少字。郭婉這兩個字讓她聯想到廚房。她樂不可支,怎麼會有人取鍋的名字,碗的名字呢?
“笑什麼小不點。”袁佩儀點點李汐的鼻子。
吳雯潔要去開會,袁佩儀被數學老師揪去改作業。剩下郭婉和李汐面面相對。李汐在吳雯潔位置上玩了一會,對郭婉說:“姐姐,我想上廁所。”
“走吧。”郭婉牽起李汐。李汐的身上有股奶味。李汐的手掌軟乎乎暖呼呼的。李汐對郭婉說:“姐姐,你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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