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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頁(第1頁)

眉娘愕然,“夫人,有何不妥?”

紀雨甯沒應她,隻搓了一塊糕撚成細粉,深嗅幾遍,再度确定了自己的猜測。

張氏得知玉珠兒傳喚,起先倒是一團喜氣,聽說紀雨甯得了公主府的禮,難不成還有自己的份?算這紀雨甯懂點禮數。

及至進了畫眉軒的大門,張氏才覺出不對來,妯娌間往來也該在正院,做什麼要來小妾的地盤?

心裡便打起了鼓,本想推脫,無奈玉珠兒這厮膂力過人,捉着她動彈不得,硬拖着她來到二人面前。

張氏還想裝傻,“弟妹你不是赴宴去了麼?為何回得這樣快?”

話音方落,便覺鼻梁處一陣劇痛——卻是紀雨甯直直将那盤糕點砸到她臉上。

這蹄子真個要翻天了!張氏不禁暴怒,“姓紀的,你瘋了?”

“我瞧大嫂才是瘋了,算計什麼不好,算計到二房子嗣頭上?”紀雨甯慢悠悠起身,“嫂子,你自個兒說說,這盤酸棗糕裡,到底添了多少山楂?”

第13章.計劃她走之後,李家也不會太平

張氏自然不願承認,兀自梗着脖子,“我知你看不順眼,也犯不着拿這件事栽贓,我與阮姨娘無冤無仇,害她的子嗣對我有什麼好處?倒是弟妹你至今無出,府裡卻憑空多了個孩子,你才想置她于死地吧?”

言畢,還深沉地望了阮眉一眼,暗示她别上紀雨甯的當,做了别人借刀殺人的那把刀。

哪知阮眉不但不疑,還往紀雨甯身邊靠得更緊了些,一副同仇敵忾神氣——紀雨甯到底給這死丫頭灌了多少迷魂湯,如今倒成裙下之臣了。

不提張氏多麼懊惱,紀雨甯已然冷冷道:“當然是為了家産,若老爺始終無嗣,将來這份家私少不得落到大房手裡,再不然,大嫂你膝下有兩個孩子,随便過繼一個都夠使的了,他又跟你親,還怕沒人給大房養老送終嗎?”

張氏氣得跳腳,“紀雨甯,你口裡留點德!”

什麼送終,不是明擺着咒她死麼?

紀雨甯冷笑道:“你連喪德敗行的事都做出來了,還怕人說嘴?這陣子廚房一向由你經手,不是你幹的,還能有誰?”

似她這般生育過的婦人,倘說不知道山楂忌諱,更是荒謬。

張氏面對如此疾言厲色,固然心虛到極緻,可諒着證據已然銷毀,不承認紀雨甯也拿她沒法子,遂隻瞪着兩隻銅鈴般的眼睛裝傻,“廚房裡人多眼雜,我不知是誰鐵了心要跟二房過不去,總之絕非大房所為。”

紀雨甯看這樣子是問不出什麼了,便隻懶懶吩咐玉珠兒,“把廚房的雜役都叫來。”

張氏不禁惴惴,“弟妹,如今律法嚴明,哪怕家奴也不得濫用私刑,你仔細鬧上官司。”

紀雨甯微笑,“放心,不用刑他們也肯招供的。”

張氏狐疑地望着她,心想這人哪來的底氣?她許以重利才收買那些人,哪怕挨上幾闆子,定然也熬得過。

然而等玉珠兒過來時,她才知道自己想錯了——來的可不止廚房裡的人,還有外頭待命的人牙子。

玉珠兒手裡捏着一摞賣身契,冷冰冰道:“夫人仁慈,不忍讓你們經受皮肉之苦,今日若是找不出真兇,廚房裡誰都脫不了幹系,不如各自散了好。”

衆人齊齊變色,如今正是淡季,且又背了個謀害主家的罪名,轉賣能賣得什麼好去處,怕是服苦役都算輕的。

一時間便有些松動,不過……夫人也未必是認真的,興許隻是吓一吓他們,在張氏的授意下,衆人還是咬牙啞忍了下來。

紀雨甯也不廢話,随手一指,“就從老郭頭開始吧。”

這人原是個酒保,館子裡吆喝跑腿為生,後來機緣巧合賣進李家,原是不大得用的了,不過當時老太太找人批過命,說他八字旺,能改風水,後又做主娶了一房媳婦,生兒育女,如今混着倒也滋潤。

如今紀雨甯卻說賣就賣,他哪裡肯,“紀夫人,奴才是有家小的,您這樣未免太不厚道!”

玉珠兒見他嚷嚷,照臉便賞了個耳刮子,“吵什麼吵,還有臉攀扯起主子來了,你這條命都是李家給的,如今不過給你換個去處,你就号喪,明兒把你老婆孩子都趕出去倒清淨!”

紀雨甯正眼也不瞧他一下,懶懶朝人牙子道:“動手吧。”

老郭頭這下可真個淌眼抹淚起來,他都這把年歲,力氣力氣早沒了,幹重活都沒人要,怕是唯有餓死一途。

又見張氏隻瑟縮着不肯開口,他終是忍無可忍,“張夫人,是您教誨小的,從藥鋪子買些山楂磨成粉兌到糕點裡,否則小人哪想得出這鬼主意?”

張氏漲紅了臉,“誰聽你胡吣!自個兒犯了錯,倒賴到我頭上,弟妹,你别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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