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頭熱地上趕着,沒準還未将人打動,紀氏便嫌他膩煩。倒不如先老老實實在公主府當個清客,隔三差五去紀夫人面前轉悠兩遭,消除她的戒心,循循善誘,這般反有利于關系修複。
楚珩沉默刹那,“阿姐,其實你就想找個免費的筆帖式吧?”
長清:……呵呵,被你發現了。
*
紀雨甯本想沿原路返回,哪知公主府的侍女剛澆完花,石徑旁的薔薇斑斑點點都是水漬,像沾了露珠。
未免打濕衣衫,隻好改道而行,偏偏冤家路窄,還未走出十步,就見杜夫人一行人有說有笑走來。
紀雨甯隻好駐足,站到一叢藤蘿之後,可偏偏這一帶窄得出奇,再往偏便是排水溝,若要相安無事地擦肩,那邊非也得讓出一位不可。
随行的夫人們也有性子好的,眼見如此正要退後,哪知杜夫人早瞥見紀雨甯在此,冷冷地按住那人,“何必管她?她自己站不住腳,是她自作自受,關咱們什麼事?”
話裡隐有深意,仿佛暗指李肅即便得了國子監祭酒的職位,也做不長久似的。
紀雨甯便笑道:“夫人這話很是,還是您心胸豁達,今日還有閑情出來賞花。”
暗指她不關心丈夫死活——明明杜大人已經中風到動彈不得,她都不管不顧,還穿戴鮮豔來公主府,竟好像盼着那位早死一般。
杜夫人恨不得把這小蹄子的嘴縫起來,她就是為了兒子的官職才來巴結長公主好麼?憑什麼讓李家得便宜,隻要杜如風一天沒死,她就不肯堕了氣焰,讓旁人看笑話。
當即冷笑道:“那也比不得紀夫人的興緻,聽聞府上阮姨娘都快臨盆了吧,妹妹怎麼也不好生在家照顧着,也不怕被人說你當嫡母的不慈?”
随行的衆位婦人齊齊蹙眉,官場上相互傾軋也就罷了,拿内宅瑣事出來攻讦,實在登不得大雅之堂——杜夫人這張嘴未免太不留情面。
紀雨甯神色不改,隻折了一枝薔薇深深嗅着,真真人比花嬌,映襯出杜夫人的老态。
“安撫妾室乃主母分内之責,我自然不敢怠慢,到底比不過杜姐姐性子剛強,斬釘截鐵,杜府的土地之肥沃,恐怕能養出比這裡更滋潤的鮮花吧?”
暗指那裡埋藏了不少可憐人的屍骨——杜夫人的悍妒是出了名的,杜老爺先前那幾個侍妾,連同她帶來的兩位陪嫁,齊齊不知所蹤,其中因由,實在耐人尋味。
衆人聽到這裡俱是色變,心想這姓紀的還真敢說,仗着夫君熬出頭就肆意得罪人,看來也不是好惹的。
其中一個膽怯的便勸道:“杜姐姐,咱們還是快走吧,公主隻怕等急了。”
無奈杜夫人此刻正在氣頭上,哪裡忍得?遂狠狠甩開那人手臂,語氣森冷地道:“怕她做甚,不過是個暴發戶家的丫頭,靠着男人鑽營享了幾年清福,如今竟也能跻身行列,我還嫌她站髒了公主府的地!”
紀雨甯半點不惱,反而笑眯眯的道:“我再低賤,姐姐也沒資格瞧不起我,論地位,咱倆夫君的官職原是伯仲之間,半斤八兩;論出身,杜家祖上還出過鐵匠呢,至于姐姐的娘家……聽說還有人逃到關外不是?”
她每說一句,杜夫人的臉色便鐵青一份,夫家便罷了,打鐵也算不得什麼醜事,可她娘家的一位叔祖父愛上鞑靼女子,私奔出逃,險些以通敵罪論處,滿門抄斬,求爺爺告奶奶才保住性命,最終家财散盡,爵位也丢了——若非如此,她堂堂名門千金,怎麼會下嫁給一個鐵匠的後人?
所以論私德她也沒有瞧不起紀雨甯的理由。
但,這些話誰都說得,偏偏紀雨甯不行,想起兩人在歸元寺的交鋒,杜夫人恨不得生啖其肉,她最恨這些如花似玉的女子,一個個本事沒有,專會狐媚男人——這一個眼看着就要踩到她頭上去了,她如何忍得?
身後幾家夫人們眼看氣氛劍拔弩張,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待要再勸,杜夫人卻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指揮仆役道:“把她給我扔下去!”
玉珠兒尖叫起來,“你敢!”
立馬張開雙臂護在小姐身前,以免那幾個惡仆當真欺主。
杜夫人冷冷道:“好狗不擋道,誰叫你家主子不懂得看人臉色的?”
論陰陽怪氣紀雨甯從不輸人,但見她唇角微勾,“我是好狗,那似夫人這般狺狺狂吠的可不就是惡狗?您可太有自知之明了。”
這句話令杜夫人徹底破防,再也忍耐不得,惡狠狠吩咐下去,“動手!”
紀雨甯悄悄拔下鬓上發簪,将尖利的一頭對準外邊,她當然不會讓人碰她身子——或許氣力不及,但拼死刺傷幾個還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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