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燈色暖室,暗香四遊。
崔言之坐在案前寫文章,要寫什麼,他也不知道,好似是虞敏德出的一道策論,可内容是什麼來着?
他枯坐在那兒,提筆卻不下筆,好像失去腕勁兒,筆尖都在微微顫抖,墨汁拽不住毫毛,發出極輕的一聲“啪”,落到宣紙上,慢慢暈開。
像房内此刻焦灼暧昧的氛圍,無聲暈開,如同蠶織起厚繭,要将屋子裡的所有都裹住,悶在裡頭。
才至春三月,深夜還帶着沁骨的涼意,崔言之卻感覺屋内熱得很,像暴雨來臨前的悶熱,又像被夏季烈日暴曬炙烤後滾燥。
總之,熱得人心煩意亂,神智不清。
渾身不禁沁出層濕意,他伸出左手去夠案角的茶杯,想喝一口涼茶緩解,卻有一隻更為纖細柔弱的手比他快一步,探上前去。
玉指輕輕捏住茶杯,也像在捏他脖頸,崔言之眉心一跳,不由繃緊神經,手也僵在半空。
低柔婉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崔言之,茶杯空了哦。”
手的主人緊緊摟上他後背,那綿軟無骨的身段令崔言之禁不住瑟縮一下,即便先前感受過,他還是受不了。
偏她還要作怪,若有似無地在他耳邊呵着氣,溽熱不堪,怕他不信,還将茶杯遞到眼前,裡頭果真一滴茶水也無。
崔言之感覺口幹舌燥的厲害,他想應該再去倒一杯茶水的。
可忽然有一簇火從下往上蹿起,越燒越旺。
他已經熱到極緻,理智慢慢被蒸發掉,留下一座沙化的城池,以為能固守,可實際不堪一擊,一擊即碎。
崔言之撇開一點角度,生怕柔軟唇瓣會犯規偷襲耳垂,内心的躁動像壓不住的雷,停不下的雨,密密麻麻不留縫隙地罩住一切,似破廟那夜的遮天雨幕,将他困在這裡。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理智回籠,可理智不願再做困獸,一旦逃脫,便很難再追回來。
“阿琬,你站好。”
徐琬玩興正起,哪兒那麼容易放過他,反倒故意用嬌媚的聲音繼續道,“你聽起來底氣不足啊,跟我玩欲擒故縱?”
她笑,“你臉和耳朵好紅啊,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在我面前總這麼害羞呢?”
每次一害羞,兩邊的耳尖就會先染上一層淺淡绯色,再一點點,慢慢染上整張臉,白裡透紅,若此時他再故作清矜,用薄涼眼皮下那澄淨正直的雙眼視人,簡直能迷死人。
崔言之呼吸漸重,他也想知道,為什麼呢?
從他們第一次相見,再到後來,她總能輕易挑起他心底的那點不自在。
昏黃搖曳的橘光,密不透風的屋子,若有似無的幽香,都在昭示着會發生點什麼。
怪他總以真君子示人,忘記告訴她,他從來不是真君子,而是個不折不扣的僞君子。
或者再不堪一點,他是個禽獸,也會虛僞,也會下流。
仗着他喜歡她,這樣逗他,太不公平了。
崔言之心中忽然感覺委屈,也忽然不想再克制,理智早已潰不成軍,就沒有再重振的必要。
“啪!”
兔毫筆被無情扔到案上,墨汁随着筆杆滾動在宣紙上留下一串黑糊糊的印記,将成為他失控的最好證明。
崔言之猛然起身轉過來,似疾風驟雨,快到徐琬來不及反應,捏着茶杯的手腕一下被他捉住,細腰也被環住,她剛驚呼一聲,整個人就被他收進懷中,趴到胸膛上。
茶杯掉到案上,滾動幾下後停住。
男子身高天然有優勢,寬厚滾燙的手掌掐住玉腕和柳腰,氣勢壓迫十足,便是再清瘦的人,也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兩具身體緊貼着,彼此都很緊張,胸腔的兩顆心俱是狂跳不止,呼吸紊亂。
崔言之第一次做這樣的事,自覺發揮得很好。
他低頭注視着徐琬,長密卷翹的睫毛半垂着,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眸子裡是滿是熊熊燃燒的烈火,火舌肆虐而來,快要把她灼傷吞噬。
徐琬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她明顯感覺到身體的異樣之處。
糟糕,好像玩過火了。
她正準備退開,哪曾想下一瞬,崔言之突然調轉位置,将她禁锢在書案間,原本擱在腰間的手,自然而然地捧起她的臉,逼迫她不得不與他對視,那眼神恨不得要吃掉她。
“阿琬在和我玩欲擒故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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