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地良心,我真是被逼無奈。
和我同住的還有一個不說話的侍女,也不知道到底是天生不說說話,還是純粹就是受人之托來監視我的吃飯,所以懶得和我交流。柳葉刀估計沒有随便給人當爹的癖好,貓膩隻能藏在每天送來的牢飯裡——肌肉松弛劑之類的東西不知道是下在了飯菜裡,還是湯湯水水裡。我也嘗試過反抗,隻可惜創業未半就中道崩殂,被侍女捏着腮幫子強塞進了嘴裡。差點沒成為被蛋花湯嗆死的第一人。
幾次三番,終于勾得她開了尊口。隻不過是威脅的話,警告我最好安分守己,否則就要向柳葉刀進言,卸了我的下巴。
我還是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這麼執着于從我身上摘走什麼部件。
販賣器官是犯法的,望周知。
期間龔平也來過一趟。往屋子裡一坐,什麼也不說,光聽我一個人白話。我苦口婆心地勸他不要助纣為虐、為虎作伥,問他害死你老婆的罪魁禍首,歸根結底難道不是你這個大舅哥嗎?
這叫什麼?
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啊。
和半個月前從我這裡得到柳葉眉死訊的時候一樣,龔平就那麼靜靜地看着我,黑漆漆的眼珠子像暴雨來前被黑雲壓得陰沉沉的海,面上看不出風浪,暗裡卻藏了數不盡的漩渦,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卷入其中,屍骨無存。手指上的刀口還在隐隐作痛,時刻提醒着我沙漠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我瞄了一眼那雙眼睛,懷着一種隐秘的罪惡感,終于還是住了嘴。
沒過多久,柳葉刀聞訊而來,語氣裡滿是不懷好意,勸我:“不必費心挑撥離間,我既然敢與虎謀皮,自然做好了萬全準備,不會為虎所噬。”
從打那天撕破臉以後,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皮還是那張皮,老相、駝背、跛腳,外表上看不出是個江湖人,然而芯子裡又完全看不出從前的浮躁,仿佛堅信自己勝券在握,所以不必再裝出一副蠢貨相。
這要是放在平時,我高低得分個三大項五小點好好分析一下突如其來的變化。不過那天他來的時候我剛吃完飯,實在提不起精神和他說客套話,歪在床上神遊了半天才想起來反問他:“你要是真不怕還來找我幹什麼?沉劍山莊都糊成這樣了?還是你的真面目終于被揭穿了?”
不然我實在想不出什麼别的理由。
柳葉刀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隻說:“勸賢侄少費些力氣,留到公審上再使吧。”
公審。
我竭盡全力抑制住憤怒,問他:“你為什麼非得跟易水心較勁?想當武林盟主,不應該沖我來嗎?”
柳葉刀搖搖頭:“我與蕭恪也算相識一場,他的兒子自然也是我的兒子。你會殺了自己的兒子麼?”
大意了。
他居然真的喜歡到處認兒子。
一席話聽得我直犯惡心,情不自禁惡狠狠啐了他一口。誰知他毫不在意我的舉動,自顧自地補上一句:“虎毒不食子。我非但不會殺你,還要送你一份大禮。”
心頭重重一跳,我還想追問,柳葉刀卻施施然離開了。
112
說來也怪,近距離直面了柳葉眉的死都沒勾出什麼睡眠障礙,反倒是在公審到來的前一晚,我久違地做了場夢。
我又看見遍體鱗傷的易水心,被推搡着走上高台,還沒站定,一根粗壯的鐵鍊就兜頭扣下來,宛如一根絞索,将他緊緊纏繞在裡面。把他押解來的人和同伴說了些什麼,随即忽地一腳蹬在他的膝蓋後彎。
離得太遠,我得眯一眯眼睛才看清台上那個是滿臉小人得志的柳兄。
易水心踉跄了一下,所有人都以為他會順勢跪下,場内因而爆發出一陣歡呼。隻是下一刻,他搖搖晃晃的,竟然又挺直了腰,這歡呼于是又成了叫罵。群情激奮得就像快到嘴邊的肉生生被搶走。
嘈雜中,我聽見身邊有人念叨着:“是不是有些太陰損了…這分明就是個孩子嘛。”
很快有人反駁了一句:“孩子?哪家的孩子殺人像吃飯一樣稀松平常?”
頭前開口的人雖然沒再跟着起哄,但也不再替易水心說什麼好話。我的心也跟着沉得更深了。眼見柳兄被駁了面子,照着人又是一腳,正想撥開人群沖上前去,肩膀上猝不及防傳來了一股很大的力氣,不由分說地把我按在了原地。
耳邊同時傳來一句:“你這是要做什麼?當着所有人的面演一出劫法場?”
那聲音說不出的耳熟,我冥思苦想、絞盡腦汁,又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聽見過。我掙紮了一下,試圖甩開肩上的桎梏,誰知越是想掙脫,那隻手越是攥得死緊。到了最後,甚至演變成一場無聲無息的角力,誰也不肯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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