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來是個有仇必報的人。
我費力地擠出一點笑,艱難地說:“終于發現自己的蜘蛛網破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人生的走馬燈開始旋轉,我忽然想起還在金陵英雄會時,易水心沒頭沒腦和我說起各門各派的特征和弱點。
天羅堂的殺手通常以七人為數,講究的是相互配合策應,用人力織成一張無形的網困住獵物。但這張網的運作太精細了,稍有不慎就會被掙脫,所以需要織網的每一個人都做到令行禁止。
乾坤圈怒不可遏地在咆哮,秋星鹭和齊雲舟好像也在說着什麼,不過我已經聽不大清了——整個人好似被浸在水裡,跟周遭的一切都隔着一層冷冰冰的水幕。漸漸模糊的視線盡頭隐約看見一片飛舞的土黃色,像是有人正奔馳而來。
馬上的人揚聲一句:“鄭小冬,接刀!”
是易水心!
107
說着讓我接刀,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摔在了地上,身上壓着同樣撲倒了的乾坤圈。才止住血的傷口這麼一折騰大概是又裂開了,左肩的布料濕漉漉的。
我費了牛勁也沒把身上的人推開,索性連順氣也不顧了,趴在她耳邊輕輕說:“看在你這麼倒黴的份上,免費送你一個秘密吧。”
我問她,有沒有聽說過無憂宮。
傳說中烏圖秘寶的所在地。
乾坤圈的眼睛瞪得活像兩顆銅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的肺被燕來刀紮透了,竭盡全力也隻能發出嘶嘶嗬嗬的呻吟。
“從這兒往西再走十裡,就是無憂宮。”我五指合攏,抓緊從她胸前刺出的刀刃,“可惜,你隻能揣着這個對柳葉刀至關重要的秘密,孤獨地死在沙漠裡了。”
易水心沖上前來的時候,我終于推開了開始發冷的屍體,仰面朝天大口喘着粗氣。他急吼吼地把我扶坐起來,愣愣看了好一會兒,二話沒說,劈臉給了我一下。
“道歉。”易水心言簡意赅。
我從善如流地轉向另一邊的秋星鹭二人,“對不起。”
多半也是被這一巴掌呼蒙了,齊雲舟也呆呆地站住了,半晌才想起來回答:“倒、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鄭兄和我們通過氣兒的。”
易水心還是緊緊盯着我,眼神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有些傷心。抿着嘴良久,蹦出一句:“是誰教你這樣不擇手段的?”
我看看他,又看看走近的師兄弟,後知後覺開始恐懼。可沒等我真心實意地道上一句歉,不遠處又傳來了人聲,嚷嚷着“客人”,問他怎麼樣了。等到了跟前才發現,來人竟然是駝隊的那個首領什葉。他跑得太快太急,裹着腦袋的頭巾也掉了,長長的金發呼得滿臉都是。
什葉呸了兩下吐出嘴裡的頭發,絲毫沒顧及滿地屍體,問易水心:“客人,您那幾個朋友沒事兒吧?”
問完了,定睛一看,發現自己鬧了個大烏龍,撓撓頭呵呵一笑,不說話了。
易水心回身和他寒暄了幾句,謝過他送的兩匹駱駝——鬧了這麼大的動靜,這倆祖宗居然還乖乖在附近轉悠,又拒絕了他同行的邀請,沖齊雲舟招呼道:“齊少俠,我們走吧。”
齊雲舟的視線在我們之間徘徊了一會兒,不知想到了什麼,歎了口氣,護着秋星鹭跟上了易水心。
回程路上是一陣令人尴尬的沉默。我單獨走了一會兒,總感覺屁股底下像被人撒了一把釘子,怎麼也坐不住。看了一圈,幹脆把駱駝讓給擠在一起的師兄弟,跑去追易水心的馬。好在他生氣歸生氣,暫時還沒有讓我望山跑死的打算,垂着眼睛看了兩眼,伸手把我拉了上去。
我摟着易水心的腰想靠一會兒,可坐了半天,沒什麼占便宜的喜悅,隻覺得硌得慌。
正出神,手上冷不丁挨了一下,我側着臉看了一眼,易水心面上看不出什麼,語氣倒很冷漠,讓我撒手。緊了緊環着他的胳膊,我小聲問他:“你怎麼來了?”
易水心乜了我一眼,不明所以笑了一聲,沒說話。
我被笑得多少有點心虛,戰術性清了清嗓,“好啦好啦,是我故意讓人散布消息說我在台石關被乾坤圈跟上了,也是我讓那個駝隊的首領去接應你的,是我逼你來的,絕對不是你自願的,行了吧?”
懷裡的人沉默了好一陣,長出一口氣,問:“萬一我沒收到消息,萬一我收到消息不來,你打算怎麼辦?”
頓了頓,又問:“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在救你。”我毫不猶豫。
不知是不是我回答得太理直氣壯,說得易水心也有些啞口無言。我想了想,嘟囔了一句:“而且我們之間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的那個明明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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