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此人法号追雲子,原是紫雲老祖座下弟子。”丁賢梓說,“當年仙魔之戰,他的确出了幾分力。不過要說他為仙界立下大功,那便誇大其詞了。這些人恐怕是聽信了懸空道人,你莫要理會才是。”
顧乘風道:“懸空道人?莫不是陽魔門下那個妖道?”
丁賢梓道:“正是此人。他原是追雲子的門徒,隻因追雲子身死,他沒了依靠,又不甘心做個俗修之人,便自廢道行,改投魔門。此妖滿口胡言,因出身仙門,對我們仙界法術了解頗深,你見了他,務必小心。”
丁賢梓此言一出,顧乘風便知,那日韓中直、窦虎在懸甕山布設陣法,與丁賢梓是沒有關系的。不過就算丁賢梓與此無關,也不能斷言丁賢梓未與魔界勾結。畢竟魔界勢力衆多,白澤觀與魔界勾結,恐怕其内部也是意見不一的。顧乘風正在思度,丁賢梓左手一揮,藍天、雲濤便皆為丁賢梓掌心所納。顧乘風左顧右盼,眼看那蒼穹急劇坍縮,好似一罐好酒,擠過罐底的的縫,打着旋兒,鑽下去,流下去。不過晃眼功夫,二人便出了陣,重回丹房,四下瞧瞧,暗處還是漆黑一片,爐底的焰火還在半死不活地燒着。
丁賢梓道:“今晚我便當什麼也沒發生。你是受朱雀仙子之命,身不由已,我也不罰你。隻是我們兩派再多矛盾,終究是同氣連枝的。除了百年之期,其餘時間裡,我還是希望你們重明觀弟子與我白澤觀弟子能和平相處,少生事端才好。”
顧乘風淺笑着正要離開,丁賢梓又問他:“你進得來内院,莫非身上有蓮香子的定元珠?”
“沒錯,我的确有定元珠。”
“蓮香子自歸俗,除了偶爾同她師父天玑道長來往,并不與仙界中人打交道。你又如何有她的定元珠?”
顧乘風思忖道:“這件事說來話長。蓮香子的女婿鹿連城為人仗義爽快,我與他偶然相識,便拜了把兄弟。我身上這枚定元珠是他贈予的。”
“我再問你。你昨晚同宋渠鬥法,最後那一道法門連我都未曾見識過。而且從你脈息運化看來,你也不是用你們重明觀的金蟬咒催動此法的。莫非你們重明觀最近又有法門失而複得?”
顧乘風笑道:“實不相瞞,我昨夜最後施展的,的确算不得重明觀法門。此法喚作分光六陽大法,是我因機緣巧合偶遇一位散仙,得他相授的。”
丁賢梓歎道:“你道行不足百年卻有此等仙緣。難道你們重明觀興盛竟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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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位仙人授我分光六陽大法,是希望我将此法廣傳仙界,以扶天地正道的。此法并無心咒,也無固定的指訣配合,是以真元運轉之道打通奇經八脈,繼而達天人合一之境的。仙人再三囑托,此法不可獨霸,我也正有傳法于白澤觀的打算。”
“以朱雀仙子的為人,她怎會允你将此等妙法傳授于我白澤觀弟子?”
顧乘風道:“這件事,我自然要先斬後奏才成。我自幼得師父教誨,師命不可不從,但是那位仙人又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既答應他廣傳此法,便不可食言。”
丁賢梓捋須道:“朱雀仙子何德何能,竟收了你這樣的徒弟?昨夜你與宋渠鬥法,從修為來看,你遠在宋渠之上。本來你多次謙讓,了不起拖得宋渠元氣不支,自己認輸也罷了。不過那樣一來,你雖赢了,宋渠卻多少丢了臉面。我未曾料到,你竟費盡心思尋了個兩全之道,足見你心思之細,考慮之周,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師叔祖過譽了。”
“有一件事,你與我如實說來,也不必有任何顧慮。前些時日,我白澤觀幾名弟子為人所傷,據韓中直所言,是他們與你、左儀和柳濁清狹路相逢,因你污蔑我們白澤觀勾結邪魔歪道方起争執,雙方便大打出手。韓中直說他傷得不重,自行調理,近日還未痊愈,我也懶得管他。窦虎的傷我是看過的,幾處地方的确是由你們重明觀法門所傷,可是他臂上兩處勒痕卻頗為蹊跷,細嗅來竟有些妖氣。”丁賢梓背過身去,低聲問道,“莫非當時在場的,另有其人?還是你們重明觀弟子,竟私下藏了魔界法器?”
顧乘風無奈地笑着,說:“若我告訴掌門,窦虎身上的勒痕确為妖人所傷。而且那妖人是眼見我們重明觀弟子不敵貴派弟子,方才出手相助,掌門信或不信?”
丁賢梓回身,凝望顧乘風暗沉沉的面頰,道:“也罷,韓中直慣于扯謊,不說實話也在我意料之中。已經過去的事,我也不再追究了。你回西苑歇息去吧。”
顧乘風出了後苑,在一棵雪松下現出真身。左儀忙蹿至近處,問道:“師兄,可有什麼發現?”
顧乘風抿嘴笑道:“發現自然是有的,可惜不是寶物。”
“那是什麼?”
“雖不是寶物,也值幾分價錢,不算白跑一趟了。”說着話,顧乘風便化作劍氣,回西苑去了。
左儀跟在後頭,不覺喃喃自語:“究竟是何寶物,竟如此神秘。”
翌日清晨,天未大亮守更的童子已将觀内兩口大鐘撞響了。二人各撞了七下,鐘聲蕩漾,不知送來多少回響。顧乘風和左儀在屋裡各打坐調息片刻,梳洗完畢便出了西苑,朝人聲如潮的玉龍寶殿走去。
還隔得遠,已嗅到寶殿中焚燃的香簽。走到近處,便看見一群弟子在寶殿大堂打坐練氣,另一群弟子則在寶殿前庭苦練晨功。顧乘風、左儀穿過寶殿大堂,至殿門,可見前庭弟子分作兩撥,一撥全是靈官童子,練的是冥微化塵掌,此掌法是白澤觀入門的法術,雖法力有限,卻含九九八十一番變化,仙根不濟者,單将此掌練透,三四十年功夫也跑不離了。另一撥是正室弟子和冊外弟子,修煉的法門各不相同,有練靈隐神功的,有練南冥燮血神功的,有練六合神通的。
窦虎在這群弟子中分外紮眼,左儀看到他,他也看到了顧乘風和左儀,縱身一躍,落在寶殿的台階上,化出月魂劍,喝道:“你們還敢來昆侖!”話音剛落,便将劍身打直,沖向二人。
顧乘風、左儀各讓一邊,一個遁光而逸,在前庭現身,一個朝窦虎推出一面掌氣,飛下台階。窦虎立在台階上,剛要攻襲顧乘風、左儀二人,手中月魂劍卻叫一枚雷釘打至數丈開外。窦虎回身,朝雷釘的來路看去,隻見一束青梭由玉龍寶殿大堂内迎面劈來。窦虎大驚,慌亂之中,抟身退至前庭,落地才發現自己發髻松脫,丢了大臉。
那青梭落地,丁賢梓即刻現身。他手執發簪,踱到窦虎身前,将發簪遞給他,厲聲道:“學藝不精,處事更當仔細些。顧乘風和左儀奉師命來我昆侖山,便是我昆侖的客人,你如何盡為主之道,還用我這個做師祖的教嗎?”
窦虎再不服氣,此刻也不敢吭聲了。待李冬尋、宋渠聚來,丁賢梓問:“韓中直今日可還好?”
李冬尋道:“師叔近兩日已好多了。今日他本打算出關,隻是得知顧師弟和左師妹來訪,便作罷了。”
“做賊心虛。他口口聲聲說是顧乘風一行挑事在先,這會子竟不敢出來,虧他還是個做長輩的。”丁賢梓轉臉看看窦虎,道,“你這披頭散發的成何體統?還不去梳洗整理一番。”
窦虎畢恭畢敬退下去,丁賢梓便對李冬尋道:“昨夜你不也覺得顧乘風那道化身齑粉的法門玄妙非凡嗎?不如今日由你與顧乘風比試一番,如何?”
李冬尋拱手道:“上回與顧師弟比試鬥法,還是在西梁國大司馬府上。彼時顧師弟修為已頗為精深了。想不到近年師弟修為越發精粹,又修習了難得一見的法術,實在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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