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東拉西扯了好一會子,丁賢梓方言歸正傳,問道:“你們兩位既然奉了朱雀仙子之命,想必有要事相議。老道若未猜錯,該是為天象之變而來吧?”
顧乘風道:“不錯,近幾個月星象有異,師父算出天地間不日會有一股濁邪之炁由南天而降。而且此次星象之異變會持續兩夜之久,萬一中途又生意外,恐怕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丁賢梓道:“現下魔尊的護法明王還有五個為九天九地歸元陣所困,此次星象之變,未必會有大劫。我擔心的,倒是另一場劫數。”
“莫非此次劫數過後,天象還有異變?”
“此次南天五星黯淡,北天三星陡亮,下個月底太白合月之際,南天陽衰至極而呈兇象。此星象兇則兇矣,卻無多少煞氣,隻要我們守好太和山金位,使九天九地歸元陣五行之氣充沛,便可度過此劫。然而明年七月,恰逢熒惑守心,我擔心屆時木水二星恐有異象,那便麻煩了。”
“掌門擔心的是……”
“這次南天諸星陽炁衰竭,我們務必守好九天九地歸元陣。隻要确保此次沒有魔頭破陣外逃,明年七月熒惑守心,便不難應付。否則,我們仙家正派就有麻煩了。需趕在明年星象煞變之前将三兩個護法明王囚入太和山中。據我推算,唯明年三月星象略呈陽盛之勢,要捉拿那些大魔頭,實屬不易。”
顧乘風道:“師父此次遣我二人前來,正是想聽聽您的意見。畢竟現下仙家三位掌門中,唯師叔祖您輩分最高,由您統領全局,是再理所當然的事。”
丁賢梓笑道:“朱雀仙子過謙了。我們白澤觀法門雖衆,卻無一樣是拔尖的。論符法,比不過玄鶴宮;論陣法,比不過你們重明觀。我輩分是比朱雀仙子和天樞道長高些,可降魔除妖比的是謀略戰術、道行修為,我曾錯判形勢釀成大錯,統領三派這差事,我看還是免了。”
左儀見勢道:“師父是想,由師叔祖主持大局,将我們三派集合起來,共商大計,至于鎮魔降妖的具體事宜,倒不急于安排。若師叔祖能統領大局,那是再好不過的,師叔祖若實在不便帶頭,我想師父和天樞道長也絕不會強人所難的。隻是論法力修為,我師父和天樞道長皆不可與師叔祖比,有些事情,還是要師叔祖多擔當些才好。”
丁賢梓并未吭聲,扭頭給李冬尋眼色。李冬尋這便笑道:“我們師公近兩年正在苦淬内丹,若單是糾集三派人等來我們昆侖議事,這倒沒什麼。若還有别的擔待,我們師祖恐怕有心無力。”
左儀道:“果真如此,我們定如實回禀師父。”她本打算多說兩句,見顧乘風使來眼色,随即打住了。
左儀剛住嘴,顧乘風則岔開話題,道:“我在長白山總聽師父誇贊窦師兄勤學苦練,此次前來昆侖,正想同他切磋一番呐。怎不見窦師兄哩?”
李冬尋同宋渠相視一看。丁賢梓笑道:“窦虎不比你天資過人,自然要勤奮些才是。再說你道行雖淺,上回降魔大會你卻可與張松年一戰,可見窦虎不是你的對手。”他扭頭喚着宋渠,道:“渠兒,你的南冥燮血神功練到幾重了?”
宋渠恭恭敬敬地答道:“弟子愚鈍,剛剛練破七重境界。”
“七重……”丁賢梓對顧乘風說,“你要與我白澤觀弟子切磋法力,不如同宋渠一試。二人淩空而戰,不可用法寶,點到即止。若不分伯仲,誰先落地,又或者先被逼出這麒麟閣,誰便是輸家。”
宋渠領命,飛身蹿向顧乘風。顧乘風打出兩道掌氣,随即後翻三圈,浮在半空,行左手行劍指訣,右手行三山指訣,自右手商陽、少澤二穴射出兩縷彼此交纏的遊絲,直逼宋渠印堂。
李冬尋傾着身子,對丁賢梓低語:“他的混元大法怎麼與重明觀其他人等的略有些不同。”
丁賢梓道:“看看再說。”
宋渠大喝一聲,行玄武指訣,由雙目放出兩道紫電,彙于手印,化出一片銀輝閃耀的波光。波光遇了遊絲頓時在二人中間辟出一面五色盾。二人各運真元,互不相讓,五色盾便在二人中間忽左忽右,遊移不止。僵持片刻,宋渠忽然翻手為掌,随即以六合神通化出五個分身,一個懸在遠處,兩個擇左路攻襲顧乘風,兩個從右側攻他。
宋渠分身化得太快,左儀生怕顧乘風吃虧,脫口而出“師兄當心”。近身鬥法最怕奇招,便是修為精如顧乘風,面對宋渠這招也有些許措手不及。好在他及時應變,一面翻身繞到一根立柱後頭,一面施兩道鳴鳳昊天符,再以靈寶七絕咒煉為兩面八卦鏡。八卦鏡成形,頓時光芒如炬,宋渠分身叫這光芒一照,頃刻間灰飛煙滅。他的真身卻不懼其光,雙手行三清指訣,煉出團團焰氣,撲向顧乘風的顔面。顧乘風抱着立柱,撇嘴一笑,左手單行劍指,朝那焰氣指着,焰氣便像着了魔,紛紛縮入他左手中沖穴内。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内容!
宋渠也抱住一根立柱,驚問:“你這是什麼法術?”
“還是本門的混元大法。”說着話,顧乘風翻手成掌,又将方才納入的焰氣推還宋渠。
宋渠扭身,朝立柱輕輕一點,右手行劍指訣,左手行白鶴指訣。白鶴指訣收回焰氣,再由真元運化,煉作冰淩,由其右手劍指沖出。眼看宋渠要飛到近處,顧乘風離了立柱,飛到近旁一根立柱上,雙腿夾着柱身,行五品蓮花印,以催靈火燔天經。隻見他手印之中白光璀璨,五縷遊光迎着追來的冰淩織成一張金絲網。
冰淩打在網中,紛紛消融,宋渠見狀,咬破右指,在左掌畫符,喝一聲:“心明悟道,神亂迷真,中!”卻見宋渠掌心青光流溢,符印飛脫,附至金絲網,那金絲網便随一聲轟鳴炸得粉碎。他再推兩掌,顧乘風以陰陽一線風雷子化解一掌,卻飛身躲開第二掌,蹿至橫梁。
宋渠擡頭看他,又朝他推出一掌。顧乘風不緊不慢地躲開,飛至另一條橫梁。宋渠見他防而不攻,略有些氣惱,雙掌一拍,默念天山玉龍咒,随即十指平攤,散出十枚雷珠來。顧乘風避無可避,由内丹提起數縷真元,沖入四肢,行七寶骞林指訣。但見他周身泛紅,眉心處電火忽閃。那十枚雷珠都聚向顧乘風,觸到他身子卻既不貫穿也不炸開,竟原路彈回了。宋渠右掌一揮,以掌氣收納雷珠。
李冬尋按捺不住,喊道:“他罩門在眉心,盡全力攻他印堂穴。”
宋渠聽罷,雙手左右開弓,由指尖彈出雷釘,全對準了顧乘風印堂穴。顧乘風倒不慌張,反将印堂暴露無遺,雙手行劍指訣,指對曲鬓,凝氣于雙目。隻見兩道紫電由他瞳仁蹿出,擋着雷釘,一時又陷僵持。宋渠真元已現潰瀉之勢,久拖下去終不是辦法,于是靈機一動,憋一口真元,将内丹聚在督脈,遊于諸穴間。六合神通中有一道法門,叫作箭影靈波,借内丹移形換位,以快制敵。左儀已看出端倪,對顧乘風喊道:“師兄,當心他出奇招攻你不備。”
宋渠未待左儀言盡,便将分身釋出,以電掣之速沖到顧乘風跟前,打出一掌。這一掌打得又快又狠,幾乎在宋渠擊掌的一瞬,顧乘風肉身便裂作齑粉了。左儀錯愕不已,下巴懸着,眼睛瞪着,身子抻得又直又挺。李冬尋也面色陡變,不覺一顫。宋渠更是大驚,内丹歸體,落在地上,仰面望着頭頂如煙似霧的齑粉。唯獨丁賢梓鎮定如初,隻面露疑容罷了。
衆人還在驚詫之中,那齑粉忽然縮成四團,各化作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獸再合一,顧乘風方現出真身,緩緩落在宋渠身旁,拱手笑道:“宋師兄輸了。”
宋渠也拱手一笑,道:“顧師弟法力了得,我輸得心服口服。”
丁賢梓捋須道:“朱雀仙子能有你這樣的徒弟,真真是好福氣。你道行不足百年已有這般修為,我活了六百年,見過的人也不少了,除了當年本門一位仙姑,還說不出一位仙門弟子能與你一較天資的。”
顧乘風道:“師叔祖謬贊了。師父常說修行之人,天資固然重要,若想更上層樓,以成仙體,還是要勤字當頭的。古往今來,仙根卓絕而功虧一篑者大有人在,仙根略遜卻得登天界者也不乏其人。總之一切在乎天命,天命又關乎人為。今日我赢了宋師兄,實在是僥幸,以我之見,宋師兄功底深厚,内丹修得精粹無比,我不過耍了些小聰明,才将宋師兄騙下地來。”
宋渠道:“凡人都知兵不厭詐的道理,顧師弟機智過人,如此說道,竟是過謙了。”
衆人又談了片刻,至麒麟閣外童子報了戌時,丁賢梓才吩咐殿外的靈官童子帶顧乘風、左儀前往齋堂用膳。用了膳,二人就被領到西苑廂房住下了。至子時,天龍寶殿的燈火滅了大半,隻剩檐口下幾挂紅燈籠和大堂内幾盞長明燈尚且亮着。麒麟閣、長生塔和後苑各處都暗沉沉的,盡管天空無雲,新月清朗。
顧乘風偷偷爬起來,化作劍氣飛上屋頂。不曾想左儀也未入眠,随他現身屋脊。顧乘風一驚,壓着嗓門問道:“你不睡覺,出來做甚?”
左儀湊到他跟前,回問道:“那師兄又出來做甚?”
喜歡鸠尤神劍請大家收藏:(zuoyexs)鸠尤神劍【左葉小說網】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我渣過的前夫他暴富了 朕以為他弱小可人+番外 崩人設後我gay了同桌 和老攻的五個人格談戀愛[穿書] 隔世尋旅 巫師:不朽的詛咒 我同桌終于正常了+番外 任我上青雲 戀愛腦成了禁欲萬人迷 本座的貓兒師尊 白月光作死手冊[快穿] 穿成魔尊後不小心騙了宿敵感情 神選之子不幹了[無限] 西京異聞錄 宿主大作戰(快穿) 邪靈戰神 女富婆的第一神醫 空降巨星[娛樂圈]+番外 重生後朕想盡辦法脫奸臣馬甲+番外 魔尊奪舍之後彎了[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