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道長捋須道:“讓兩位師侄見笑了。撫琴的是開陽、瑤光兩位道長,吹笛的是我,作畫的是天權道長。”
蘇榮說:“南淮國當真是地傑人靈,我們長白山,可沒有這等雅緻。”
“不過落得清閑罷了,哪談得上雅緻?”天權道長說。
“師伯過謙了。”顧乘風道,“我們方才剛入山門便聽笛琴和鳴。琴聲一清一濁,似一對仙鶴歡唳不止。笛聲馳緩不定,又似鶴落雲霞,翅舞東方。若非得道劍仙,哪有這般仙逸的境界?我沒猜錯的話,方才幾位師伯師叔所奏曲目,應該是《虹貫九霄》吧。”
天樞道長笑道:“師侄好耳力,方才我們合奏的,正是本門祖師紫雲老祖譜寫的《虹貫九霄》。”
蘇榮道:“師父說過,《虹貫九霄》為仙家神曲,今日得聽此曲,果然是妙不可言。我聽說人間有個琴癡,乃高漸離的傳人,琴技出神入化,琴曲更是玄妙至極,可令枯木起死回生。我想凡人樂癡,若能聽一回《虹貫九霄》,便死而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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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鶴宮諸道皆笑開了。天樞道長對蘇榮說:“你這妮子真真俏皮,不怪你師父二十年前來我們丹霞山赴擒魔大會,别人都不帶,卻獨帶你來呐。”天樞道長又扭頭對顧乘風說:“按理說,這是你初聽《虹貫九霄》,你又何以斷定我們方才所奏正是此曲呢?莫非你也精通音律?”
“音律之道何其艱深,晚輩不識音譜,粗通都遠着。方才的确是我初聽此曲。不過師父曾說,這《虹貫九霄》不同于凡曲,琴笛和鳴之間自有一股仙門氣象,若以真元演奏此曲,更是威力非凡。方才幾位前輩合奏此曲,雖未動真元,卻将仙鶴群舞、彩虹貫日之象展現無遺。我正是憑這曲子的意境猜出來的。”
天權道長歎道:“你道行不足百年,又未精通音律,才聽一段便能參透這仙曲内裡乾坤,看來師侄除了仙根卓絕,恐怕仙緣也非比尋常。”
顧乘風赧然,蘇榮搶道:“我聽師父說,我們仙家修行者,最要緊的一個是仙根,一個是仙緣。我師兄入門十二年便收服了本門至寶,若單論仙緣,在我們重明觀,也隻有玉和仙姑可與師兄相比了。加之我師兄勤修苦練,修為早勝了我師叔許燕飛,隻是受限于道行,法力尚有不足罷了。”
天權道長恍然,對顧乘風道:“原來如此。剛才我拿掌氣探那三名弟子内傷,便覺他們體内有一股至陽真元,脈息遒勁有力,以你二人年紀和道行,不該有此等修為。才幾年不見,想不到你修為又有此等精進。”
天樞道長問顧乘風:“不知師侄可否見到傷我弟子的邪魔?”
“是個女妖,以發辮吸取真元。”顧乘風答道。
“可是渾身綠氣?”開陽道長追問。
顧乘風直點頭,天樞道長起身,踱步道:“都怪我當年一念之仁。想來是那隻綠熒蝶修得人形,這便害起人來了。”
“綠熒蝶?”蘇榮道。
“五十年前,這孽畜在丹霞山外以妖毒害人,被我收服。彼時,她蝶身未褪,求我可憐她百十年道行。我囑她日後向道,不可再練魔功,便放了她一條生路。沒想到如今她人形得成,竟變本加厲,上丹霞山害我弟子。”天樞道長說,“也怪我那三名弟子。平日裡我便多番交待,要他們行大道進出丹霞山。他們愛貪近路,非打北面走捷徑。如今讓他們吃點苦頭,長點記性也是好的。”
大殿内衆人閑扯一通,用過晚膳,蘇榮由瑤光道長領去廂房休息,顧乘風則随天樞道長入偏廳議事。偏廳不及大殿氣派,入門正對一副工筆松鶴圖。左面一桌三席,立一面畫有百鶴圖的四折屏風;牆上字畫各有風韻。右面牽着黑帷幔,帷幔後頭有一方竹榻,榻上擺着竹幾和一鼎香爐。天樞道長把顧乘風請上竹榻,為他倒茶,又将一支産于通幽谷的雲檀點上,丢進香爐中,與他相對盤腿而坐。
“師侄不遠萬裡而來,想必是有要事吧?”
天樞道長開門見山,倒省了顧乘風的心。他嘬一口茶水,道:“師伯爽快,既如此,我也不啰嗦了。我此行是為玉衡道長而來。”
天樞道長捋順問:“你找玉衡,所為何事?”
“有一件事,我要當面問他。”顧乘風微微一笑,接着說,“方才用膳隻見師伯您、天權、天璇、開陽、瑤光五位道長,不知玉衡道長可在山中?”
“實不相瞞,玉衡兩年前便不辭而别,隻留了一封簡信,說他兄弟尚在人間,尋他兄弟去了。”
“那麼,師伯可曾尋到他法器所在?”
天樞道長搖頭,歎道:“你有所不知,我們通幽谷有一件法寶,叫作十方晷,是紫雲老祖以谷底一塊奇石打磨而成的石鏡。這面石鏡可探八方物像,也可觀過去未來。玉衡師弟兩年前修為突進,在通幽谷收服了這件法器。他以十方晷得知他兄弟尚在人世,這才下了山。這寶貝既可辨影覓物,便有遁身匿形的本事,凡收此寶者,都得了十方晷的庇護,尋常法門是找不到的。我曾以通天幻形大法尋到遊龍劍和辟邪淩的蹤迹,可是不久便尋它們不到了。我竟不知,究竟是玉衡師弟煉化他那兩件法寶,納入十方晷中,故意避開我的法門,還是他遭邪魔所害,法器都受了禁制。”
“那師伯可知,蔣師叔的兄弟究竟是什麼人?”
顧乘風這一問,倒把天樞道長難住了。他隻知玉衡道長蔣善之三百年前家破人亡,胞妹蔣秀之落水溺亡後,他與親弟弟蔣義之走失,後僥幸遇上濟航真人,這才上山入門,修為小成便升作入室弟子,成為丹霞七傑之一。入門近三百年,蔣善之對弟弟鮮有提及。一個七歲小兒流散于亂世,活下來的機會本就不多,就算活着,茫茫人海,又從何尋起,便是百八十年後在人間找到線索,恐怕他也不在了;天樞道長如是想,便覺得玉衡道長平日裡不提他這個親弟弟,也在情理之中。隻是現在顧乘風為玉衡道長不遠萬裡而來,天樞道長細細回憶,又不免生出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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