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等他走幾步,紀旬忽然隻覺頸後有些發癢,回頭一看,本距他有點距離的景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快步跟了上來,此時正微微俯下身子在他的肩頸處嗅了兩下:“香的。”
景遲額前的碎發掃過他的皮膚,說話時所帶出的溫熱氣息讓紀旬有些戰栗。
雖然對方這個時候已經直起身來接過了他手裡拎着的袋子,就連神情也都恢複如常,但紀旬仍然難掩局促地往反方向邁了一大步:“我是用手拿的,你聞這兒能聞出什麼來……離我遠點哈,你也臭!”
說完紀旬便擺出了個嫌棄的表情,還用自己幹淨的那隻手捏了捏鼻子,試圖增加他話的可信度。
隻不過景遲依然面帶笑容,完全沒有要和他一般計較的意思,反而主動聞了聞自己用來搬斷肢的那隻手,然後朝紀旬點了點頭,像是贊同對方的話。
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紀旬沒趣,撇撇嘴又不搭理景遲了。
“景哥!旬哥!”突然上方傳來了熟悉的聲音,紀旬擡頭一看,果然是杜平之,而白洛洛也站在他旁邊。
他朝兩人招了招手,隻見恢複了些精力的杜平之輕扶着後背的傷口,搖搖晃晃地朝樓層下方跑來。
杜平之一把握住了紀旬的手:“太好了你們沒事,你們一直沒回來,我和洛洛都着急了,剛想去門口看一看,就碰到你們了,沒受傷吧?”
紀旬沒太接觸過這般熱情的人,有些手足無措地看向了對方身後不遠處站着的白洛洛,可白洛洛一見紀旬的目光看向自己,便笑着翻了個白眼,還拿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大概是在調侃杜平之的行為。
隻不過,白洛洛卻在杜平之回頭和她共享喜悅之情時,又瞬間恢複成了先前那般的羞怯溫柔的模樣。
變臉速度快到令紀旬咂舌,若不是他現在已經知道對方是個什麼狠角色,怕不是也還是會選擇相信這就是白洛洛的真面目。
想到這裡,紀旬的視線就不由自主地偏到了對方那雙長靴上,嗯,這藏在裡面的長刀,形狀确實還挺明顯的。
在确認完這個事實後,紀旬再看向杜平之的眼神就憑白多了幾絲憐惜,又似乎是在為這裡還有個更天真的傻瓜而感受到了微乎其微的優越。
他拍了杜平之的肩膀兩下:“那……這隻手剛搬了屍體。”
說完還用另一隻空出來的手向後指了指景遲拎着的東西,而也不知那裡來的默契,景遲也相當配合地掀開了塑料布的一角,給杜平之展示了一下。
原本杜平之還以為紀旬在開玩笑,正将信将疑地朝他眨着自己那雙寫滿了老實的眼睛,一見景遲手裡的東西,瞬間臉成了菜色,趕緊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撞到了白洛洛的身上。
“啊!我說我怎麼總覺得味道怪怪的!嘔……”說着說着還面朝牆壁幹嘔了兩聲,白洛洛趕緊走上前去幫他拍了兩下後背,面上看起來倒真是體貼極了。
而看着反映強烈的杜平之,紀旬轉過頭,一臉嗔怪地瞥了一眼剛剛不着調,還誇他“香”的景遲。
景遲看着紀旬有些惱怒的神情,笑出了聲,主動解圍說道:“去一年級教室吧,跟你們說一下現在的情況。”
“所以說,我們現在通關需要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找齊了,隻需要在茶會開始前找到他提到的那個宮老師,然後再燒掉佩佩……那個屍體就可以結束這一切了是嗎?”杜平之簡單地歸納着剛剛從幾人口中所獲得的信息,雖然看得出他已經在努力克制自己語氣中的興奮,但略有些顫抖的聲音卻還是出賣了他并不平靜的情緒。
紀旬認同地點點頭,被杜平之周身喜悅的氛圍所感染,眉宇間也換上了一絲輕松:“多虧了洛洛的道具,我應該是把那個機器裡的東西都買空了,等到時候遇到……”
可他話還沒說完,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響動,紀旬瞬間坐直了身子,緊張地撿起了剛剛扔在腳邊的刀。
“我出去看看。”景遲撂下這句話後便自己出了門,怕節外生枝,紀旬不放心隻留白洛洛和杜平之兩人在這裡,想着反正景遲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就留了下來。
過了大概有個十幾分鐘,景遲果然毫發無傷地回來了,隻不過表情不太愉悅的樣子。
紀旬與他對視了片刻,像是在向他詢問情況,可景遲卻皺了下眉:“不能确定是什麼東西,我追出去的時候已經不見了,先離開這裡吧。”
“離開這裡?去哪裡啊?找那個老師去麼?”杜平之顯然又開始有些緊張,問題一個接一個地砸向景遲。
等一股腦全都說完後,杜平之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稍微有些僵硬地賠了個笑臉,小聲道了句“抱歉”,便開始安靜地等待景遲向他們解釋下一步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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