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臻雖說得輕巧,但還是存了幾分小心,赴宴之前他止在虎贲營中選了三十名近身侍衛,貼懷暗藏匕龘首利刃随侍赴宴。他更衣後對苻堅道:&ldo;他們不知你的身份,要不你便留在驿館中,此處有沮渠蒙遜手下的匈奴兵保護,應保無虞。退一步說,若事有生變,也好從中策應,不至沒了退路。&rdo;苻堅隐含贊許地看他一眼,點頭道:&ldo;好。&rdo;不膽怯卻也不托大,處處小心步步後着。這冒牌&ldo;慕容沖&rdo;比起當年在新平初見之時倒也當真愈加成長穩重了…一時驿館之中諸事都已安排妥當,任臻便帶着那兩個互不咬弦,視線一交就要電閃雷鳴厮殺一番的冤家到達湖邊預備登船赴宴。天水湖既号稱天水第一名勝,便是頗為闊達,碧波粼粼,在黃土漫天的涼州甚為少見。前朝武帝司馬炎在位時便有那富貴風雅之人在湖心仿造江南鑒湖的蘭亭建起一座湖心亭,向來為當地達官顯貴待客最佳之處。隻是往來兩岸的船隻為附庸風雅,特地造的也如淮揚一帶的葦葉小舟,一船僅能載上兩三人,任臻帶來的三十名侍衛隻得分開等候,陸續登船,魚貫入湖。任臻三人自然是頭一船過去的,亭中早有專人迎接下來,賠笑着引人離船,拾級而上。掀簾入亭,極目眺望,果見夕陽之下,湖光山色一覽無遺,确然是個風月無邊的開筵之處。當是時,一名老者拄着拐杖,在兒子的簇擁攙扶下顫巍巍地亦從裡迎接出來,嘴裡叠聲告罪,任臻見他這般,反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回了半禮問好,天水郡守再三請任臻上座,也被堅辭了,隻得自己坐了主位,有些赧顔道:&ldo;老夫聽說犬子無狀,那日在府中得罪了将軍,還望贖罪。請将軍入了姑臧,面見酒泉公與世子時為我等辯白辯白。&rdo;說畢便命其子道歉,任臻知他以為自己也是隴州軍的了,他既是世子呂紹引薦外放的人,自然不欲得罪一向驕橫的呂纂和他身後的隴州兵,便一面遜謝一面暗想‐‐看來這天水郡守還不知砸店之事。也好,他反正是存心交好,何不先承了他的情,安全離開天水再說。拓跋珪與沮渠蒙遜也依次落座,誰知剛吩咐開席,那郡守身邊掌壺的侍女似踩到了裙擺,忽一踉跄,竟将手中酒壺潑灑出了些許,正潑到官服之上,左肩濕了一片。那郡守之子橫眉怒目拍案而起就要大罵,卻被郡守制止了:&ldo;你總這樣氣盛莽撞!今日貴客在此,怎容你唐突放肆!&rdo;說罷好容易被人攙起身,還不忘教訓兒子:&ldo;老夫現在入内更衣,你替着陪客,若再有怠慢,斷不縱你!&rdo;那郡守之子敢怒不敢言地應了,但一直氣哼哼地拉長了臉一句多餘的話都無。任臻倒是不以為意,至此也放下心來‐‐若他忽然改弦更張對他們滿面春風了,那才可慮可疑呢。一時衆人席上都斟滿了酒水,那郡守之子奉了父命,不得不僵着臉地先舉起杯來遙祝禮敬,衆人便也跟着舉杯,拓跋珪忽然心下不安地扭頭去看,漸漸暗淡下的湖面上隐約還有幾條小船正緩緩向湖心亭劃來‐‐水路漫漫,他們所帶之人還有近半不曾到位…沮渠蒙遜倒是滿不在乎地一飲而盡,眼帶鄙夷地瞟了一眼拓跋珪,嘲道:&ldo;不吃敬酒,難道想吃罰酒?&rdo;拓跋珪不理他的挑釁,自顧自地仰脖也喝了。主席上郡守之子飲畢起身,做觀望狀:&ldo;也不知父親來了不曾。&rdo;話音剛落,手中的酒杯不小心撞落在地,清脆聲響,碎成數片,與此同時,一片斧钺之聲忽然自自亭下铿锵叠起,郡守之子在此刻亦大吼一聲:&ldo;動手!&rdo;。拓跋珪猛打了一個激靈,斷然抽刀擋在任臻身前:&ldo;中計了!&rdo;話音剛落,自亭下躍起數十名披甲執刀的軍士,揮刀砍向衆人,驚呼慘叫之下,已濺起血雨片片,侍女仆從奔走呼号撞地桌歪案塌,亭中頓時亂成一片。如此變生肘腋,連沮渠蒙遜都有些傻眼,他側身避開一道下劈而來的刀光,還在不敢置信地瞪着被人團團簇擁退至後方的郡守之子,嘶聲喝問:&ldo;你有幾個膽子,敢謀害小爺!&rdo;那郡守之子隔着刀光劍影遙遙答道:&ldo;我既敢做,便會做的徹底幹淨不留證據‐‐如今水路斷絕,無人可援亦無路可逃,你來日做了水中之鬼屍骨無存,沮渠男成沒憑沒據,又能耐我何?&rdo;三人聞言皆是心中一凜‐‐難怪要把他們引到天水湖來,便是他們早有防備,帶着的侍衛此刻卻被人攔腰截斷首位難顧,竟有半數還在湖中,若是鑿穿了船底,一旦打鬥中落湖便是九死一生,堪稱上天無門下地無路,隻是對方如此煞費苦心地布局陷害,難道就真隻為了那區區意氣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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