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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傻話。什麼咱們的地盤‐‐莫說未央宮，整個長安城都未必安全，隻怕你毒傷楊定不成，壞了某個人的大事‐‐以那個人之權位，真要找你麻煩誰攔得住？！&rdo;見穆崇還是不解，什翼珪急道：&ldo;你細想想，事發之時，誰急着軍法辦你以你為替罪羔羊！？&rdo;穆崇震驚地張大嘴：&ldo;您說的是上，上将軍‐‐&rdo;不由咂舌道：&ldo;他敢在皇上面前下手？&rdo;&ldo;為上将者，若不專權，何以聚威望？他居于此位，不得不為，便是他不弄權，他身後的那一大幫子人也會推他去争去搶。&rdo;什翼珪輕一搖頭，語氣一轉，歎道：&ldo;此話你聽了便罷。總之你小心行事，若将來皇上來追問此事，你須照實回答，萬不可半點隐瞞，餘下的，也隻能盼皇上能保我們到底。&rdo;穆崇越發如墜五裡霧中：&ldo;皇上乃大燕之主，豈有他保不住的人？&rdo;什翼珪苦笑不語：&ldo;皇帝也有許多無可奈何忍氣吞聲之時‐‐罷了，如若有事，我同你一同受過便是。&rdo;穆崇雖不知其中關竅，卻知什翼珪是要保他到底了，心下複又一陣感激，跪下重重磕了個頭：&ldo;我十幾年來在外流浪，從沒見過一個善心之人，将軍如此待我，穆崇願以死效忠！&rdo;什翼珪忍不住揚了揚嘴角：&ldo;這又是在說傻話了。你效忠我做什麼？咱們都是皇上的親軍，要誓死聽命的，也唯他一人‐‐你若真想報答，便認我做個大哥，從此盡心辦差便是。&rdo;穆崇喜出望外，當下膝行退後一步，朝他咚咚地連磕了幾個響頭。任臻看到此處，便悄悄退了出來‐‐什翼珪一番話句句刺他心扉，無一不是他近日所慮，慕容永越專權他就越不敢放權，他吃不準他為了慕容氏，是不是連他&ldo;沖哥&rdo;的帝位都要搶。若他真有此心，難道倆人真要兵戎相見？任臻隐含懊惱地歎了口氣，慕容永如今的心思，他再也猜不透了。正當此時，宮外探子已回宮複命，說那穆崇确與什翼珪一般是當年前秦滅代後遷到關中的遺民之後，但此前一直與軟禁在秦宮為質的&lso;王子&rso;什翼珪毫不相識，進虎贲營升任隊長是機緣巧合，他的野性難馴心狠手辣也是在宮中出了名的，除了什翼珪誰的賬也不買。如此，演武會上那一出，什翼珪應當事先并不知情，也非出于他的授意……且方才看那情景，穆崇悔恨感激之情絕非作假，什翼珪也是見真章地要為他張羅籌謀，若說他之前一直所慮的是什翼珪借此機會故意施苦肉計以博他同情信任，這麼看來，似是多心了。任臻住了腳步，擡手揉揉自己的眉心，不由地苦笑了一下‐‐來這裡久了，他也開始學着處處防備謀定人心，總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毫無目的的肺腑之情‐‐一個才十五歲的半大孩子，便是再精于算計，又何至于此？既然什翼珪無嫌，那麼手眼通天事先暗将匕首掉包事後又急于殺人滅口的幕後主使便隻有‐‐他止了腳步，擡手将親衛招來：&ldo;立即派人封了驕騎三營的兵器大庫，着典守者入宮來問，軍中有攔者，殺無赦！此事，朕要親自查處！&rdo;什翼珪本是撐着身子靠在榻上與穆崇說話，估摸着任臻走遠了才松懈下來，手掌已是無力到發麻的地步，差一點疼到癱軟，穆崇不明所以，趕緊起來扶住什翼珪，轉頭就要叫人，什翼珪忙阻了他，一絲兩氣地道：&ldo;莫聲張，我沒事，傷口迸裂了又流了點血罷了。&rdo;穆崇知是肩傷，忙道：&ldo;再替大哥上點金瘡藥？&rdo;什翼珪又一搖頭：&ldo;不上藥。&rdo;&ldo;不上藥？&rdo;什翼珪不答話，忽然伸手将藥碗打翻在地。&ldo;大哥！&rdo;穆崇簡直傻眼，&ldo;這是禦藥房特地送來的！&rdo;&ldo;我知道。&rdo;什翼珪喃喃地靠回榻上說道，&ldo;如今這多事之秋，有傷在身多好，能徹底抽身而退、作壁上觀‐‐&rdo;慕容沖既已對慕容永漸生嫌隙，他點到即止便好，再多反倒适得其反。穆崇似懂非懂地伸手爬了爬腦袋：&ldo;大哥不想盡快痊愈，好争那統軍大将之位？&rdo;&ldo;統軍大将？現在還輪不到我這個區區中郎将。&rdo;他冷笑一聲，随即漠然地擡眼望向帳頂‐‐他至今還清晰得那個夜晚，他滿腔熱血地在他榻前毛遂自薦‐‐他說他願為他挂帥出征，願為他一世效忠，然而他卻隻是語帶不屑，輕描淡寫地說：&ldo;朕就算不用慕容永，也輪不到你來染指兵權，什翼珪，你還太嫩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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