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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任臻更知：此藥兇險，且得來不易，行軍打戰之時便小心保管，不肯輕用；進了長安之後，軍權歸一，軍中無論大小事務更是牢牢掌控在大燕的三軍統帥‐‐慕容永手中！&ldo;好。我會徹查。&rdo;任臻略一點頭，轉身邁步欲走，卻忽然一頓：&ldo;楊定，擂台交手之時，什翼珪真地對穆崇暗箭傷人毫不知情？&rdo;苻堅挑了挑眉，不說話，楊定則毫不猶豫地道：&ldo;絕不知情，且全力救我。&rdo;在他看來，什翼珪與他識于微時且出身相同，燕宮之内自該惺惺相惜，何況在擂台上還救他一次，後又為自己兄弟求情頂罪，堪稱情深意重，自然毫無可疑。任臻摔簾走後，楊定才松了口氣，有些煩躁地扒了扒頭皮：&ldo;就因為皇上想我帶兵出征，就鬧出這麼多事……慕容永當真要置我于死地？&rdo;苻堅曬道：&ldo;他真要你命，你就活不到現在了。&rdo;楊定奇道：&ldo;可您方才不是說‐‐&rdo;&ldo;我什麼也沒說，不過是陳述事實而已，最終結論為何，那還要看他‐‐因為我就算全說了實話，他也未必會都信我的。楊定，在宮鬥之中，眼見未必屬實，耳聽則未必為虛。&rdo;苻堅不帶情緒地扯了扯嘴角，忽而輕聲道，&ldo;在這位上坐地久了，注定隻能越來越剛愎自用、狐疑猜度。到頭來，怕隻會和慕容沖越來越像……&rdo;最後一句話楊定聽不真切，又問了句：&ldo;什麼？&rdo;苻堅淡淡地搖了搖頭，沒有再說。稱孤道寡從來是高處不勝寒，就像曾經的他，與如今的他。任臻離了城西威遠營，果然神色凝重，一路都在反複思量苻堅的話，狐疑之心愈來愈盛：總覺得慕容永雖頗忌楊定，但不至于在這當口公然借刀殺人，況且那苻堅說的話難道都是真的麼？他停下腳步，心思電轉，忽然想到穆崇是被什翼珪招進虎贲營的，又都是代國遺民，那小狼崽子素來心思極多，便是近來看着鋒芒盡收沉穩了不少卻也不可不防……想到此處，他随手招來親衛，附耳吩咐了幾句。且說什翼珪傷及雙手經脈在先，右肩中劍在後，早被人送回宮中救治。任臻一路不聲不張地徑直去了他那處，從門側遠遠望進去，便見什翼珪裸着上身半倚榻上，肩上厚厚一層繃帶。穆崇則在前頭跪着，低垂着頭不住咒罵。什翼珪無奈道：&ldo;我現在手擡起來都費勁兒，你有這力氣自責不如替我将藥端過來。&rdo;穆崇趕忙擡頭，粗手粗腳地捧過藥碗，見什翼珪狀甚艱難地伸直了脖子低頭去夠，不由地又騰出手狠刮了自己一掌：&ldo;将軍若非為了救我何至與此！我真沒用，不曾給虎贲營争上臉面還累及将軍代我受過！&rdo;什翼珪咽下一口藥，費力地微一擺手道：&ldo;我也有錯。我一路提拔你是因為你武勇好勝，想着銳氣進取總是好的，卻不覺助長你心狠手辣之風！！‐‐你須知道，此次我能救的下你是因為畢竟你未曾重傷了楊定，若是他真有個三長兩短，誰也保不住你！莫說前程，便是命都不在！&rdo;穆崇一愣，嘴硬道：&ldo;楊定有什麼了不起？皇上就這麼重他？都說他是什麼第一武将‐‐若是将軍到他那歲數，必勝他十倍！&rdo;&ldo;糊塗！你以為這場比賽隻是一群武夫争個名次拿個賞？&rdo;什翼珪斥了一句，見穆崇反應不及似地兀自呆怔，他壓低着聲音又問：&ldo;還有，你與楊定無仇無怨，為何要以淬毒之匕傷他？&rdo;穆崇瞪大了眼：&ldo;淬毒？！淬什麼毒？！我從不曾做過！&rdo;見穆崇如此激動辯解渾不似作僞，什翼珪亦遲疑了一下，才道：&ldo;你不過劃傷了楊定的肩膀，為何楊定竟會當場失血暈阙？若非那匕首有古怪焉能如此？&rdo;穆崇急道：&ldo;我不曾淬毒！參賽者所持兵器皆從兵器房中領取，如何知道上面有毒？！我隻是個小小的校尉，你當我是掌管三軍的大将軍麼！&rdo;此言一出，房門内外的人同時聽地一凜，什翼珪忙止了他的話頭，眸色一閃：&ldo;不是你做的就好，否則秋後算賬，我也救不了你了‐‐你若純心傷他，便是欲壞皇上北征，就是我乃至整個虎贲營都要擔上天大的幹系！聽着，這些天，你不要在宮中走動，多與營中弟兄結伴一處，不可落單。&rdo;穆崇奇道：&ldo;為啥？宮裡是咱們的地盤，還如此小心怕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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