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芷兮之後,白芷淡定地喝了一口茶,宋嬷嬷在一旁問道:“主子,惜夢那丫頭,您預備怎麼處置?老奴覺得,這丫頭身份不明,是不能留了,您還是早作決斷地好。”
“嬷嬷放心,我本來就沒想着留她的性命,若是她肯說出背後主謀,我興許大發善心,還可以饒她一條小命,隻可惜啊,她給臉不要臉,那就休怪我翻臉不認人了。對了,你去告訴惜夢,就說她這件事辦得好,我打算升她為一等女使,但是我屋裡的一等女使已經滿了,讓她幹着一等女使的活,到時候月例銀子我單獨給她補上。”
春桃不解:“主子為何要提拔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白芷勾唇一笑,“我記得我娘親有一對赤金蓮花手镯,這會子倒是想戴了,春桃,你去幫我找出來,明日我要戴着它去請安。”
春桃雖然摸不着頭腦,但還是照做了。惜夢被調到白芷屋子裡伺候,月例銀子也翻倍了,她自然是高興的,也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同尋常的信息,隻是覺得她終于出頭了。至于她背後的主子是誰,白芷沒有深究,隻當她是改邪歸正了。
于是她見春桃急匆匆地去翻找嫁妝,為了在春桃面前得臉,她好聲好氣地說要幫春桃一起找,多個人也快一些。春桃看了她一眼,笑着答應了。白芷的嫁妝就放在庫房,春桃打開一個大箱子,這個箱子裡全都是一些首飾,例如發簪,步搖,手镯,頭面之類的,看的惜夢是眼花缭亂的,她再一次低估了丞相府的财力。
“春桃姐姐,您要找的是什麼呀?不妨告訴我,我也幫您一起找找。”
春桃說道:“找一對赤金蓮花手镯,主子說了,明日要戴的。應當就在這個箱子裡,你也一起幫我找找吧,兩個人找,總比一個人來的快一些。”
惜夢點點頭,幫着一同找了起來,春桃暗中在觀察惜夢的神色,隻見她像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一整個就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也難怪她眼皮子淺,像她們這種下人們,恐怕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珠寶首飾。人都是貪婪的,既然她見過了這麼多的首飾,就不可能不起貪婪之心,這就好辦了,春桃突然理解白芷的意思了。
她同惜夢一一介紹起來,“這個頭面是老爺送的,是請了京城中最好的師傅做的,你瞧這頭面上的花樣,是不是栩栩如生?還有這一串項鍊,也是上好的貨色,我們娘娘在家裡就是嫡長女,母家又有錢,這些東西沒什麼稀奇的,娘娘讓我找的那一對镯子,那才叫價值連城呢,說起來,這些東西加起來,都不及那對镯子的萬分之一。”
正說着呢,惜夢突然翻到一對镯子,那镯子上赫然雕刻着蓮花的圖案,她問道:“春桃姐姐,你說的可是這對镯子?”
春桃定睛一看,确實是她所說的那對镯子。
“果然是兩個人來找快一些,正是這對镯子,你瞧,這镯子上的蓮花,是否栩栩如生?更重要的是,這對镯子曾經被供在佛前,開過光的,戴着它,能保平安的。惜夢,這回多謝你幫我找镯子了,等來日若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快開口,不必同我客氣。我也要給主子送過去了,你也去忙吧。”
什麼在佛前開過光,自然是假的,誰家首飾會拿到寺廟裡頭開光?春桃說這些話,無非就是為了哄着惜夢,瞧她這樣,隻怕是她背後的主子也沒有這麼多嫁妝,不然她怎麼會目瞪口呆呢?眼下春桃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拿着镯子去白芷屋子裡交差去了。
“可遇見惜夢了?”
“主子料事如神,惜夢說要和奴婢一同去,奴婢便帶着她一同去找镯子,果然,她像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奴婢哄她說這镯子在佛前開過光,能保平安的,她居然信了。”
白芷也笑了,“到底是眼皮子淺,這惜夢看似聰明,實則比如意好不了多少。對了,這幾日夏荷身子不爽,你讓惜夢來伺候我梳妝吧,讓夏荷好好地休息幾日。”
“奴婢曉得分寸,夏荷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
得了消息的夏荷将惜夢請到了她的屋子裡,一本正經地同她說白芷的喜好以及首飾的搭配,更是将那對镯子要如何搭配首飾都同她交代清楚了,惜夢暗暗記下。
白芷的梳妝盒子裡放着許多耳墜子,都是一些精緻的小玩意兒,偶爾丢個一個兩個的,也察覺不到什麼,今日惜夢頭一次伺候白芷梳妝,白芷十分滿意,就從最底下的抽屜裡拿出一對許久沒有戴過的耳環,賞給了惜夢。在打開抽屜的那一刹那,惜夢明晃晃地瞧見了一對赤金琉璃镯子,那對镯子看上去成色很不好,想來是白芷不愛用了的。
又過了三五日,夏荷在收拾白芷梳妝盒子的時候發現,她不常用的那些胭脂突然少了一大塊,從前都是滿滿當當的,現在卻被人挖了一大塊,而梳妝盒子最底下的那一對镯子也不翼而飛。夏荷發現了之後,立馬告知了白芷。
誰料白芷聽了之後,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說了句不急。
“春桃,我想吃芙蓉齋的桂花糕了,你叫冬梅出去一趟,替我帶些回來,還有清風樓的梅子酒,也叫她給我帶上一壺,好久沒吃了,還怪想吃的。”
夏荷急的跺了跺腳,“主子,咱們院子遭賊了,您怎麼也不着急?”
宋嬷嬷笑着說道:“傻丫頭,你急着什麼,我問你,你現在去搜屋子,還能搜出來嗎?那個賤婢的弟弟要吃藥,她哪兒來那麼多銀子?主子讓冬梅出去,自然是為了查清楚镯子到底去哪裡了,你真以為主子隻是貪嘴嗎?”
夏荷臉色一紅,羞愧地說道:“主子就會打趣奴婢,奴婢去告訴冬梅,讓她不要急着回王府,好好地去典當鋪逛逛,看有沒有什麼有趣的小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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