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用等我。”他頓了頓,侍女端來水盆,他淨了手坐了過來,“最近忙。”謝幼蘿瞧着似乎有些奇怪,隻乖乖點頭,沒有說别的話,直到将碗碟都置放好,才道,“三爺,您用膳吧,我先回房了。”裴珩擡眸看她,見她當真頭也不回地往外走,直接拉住她的手。謝幼蘿走不動了。男人的手剛剛泡過溫熱的水,這會還是暖的,寬厚的手掌将她的嬌小的手裹的剛剛好,她有些舍不得了,但是——謝幼蘿微微掙紮。她垂眸,男人的眉微微蹙着,眼底有幾分不悅。可是她沒有退縮,再次動了動。裴珩沒有繼續堅持,到底是将手松開了,他冷聲道,“去吧。”謝幼蘿悶聲應了應,随後便回了栖梧院,人剛走,裴珩便重重放下木箸,叫來府内的人問話。小丫鬟被吓得臉色赤白,小聲說道,“上午宮裡來了人,送了好些畫來,奴婢不敢細看,那送東西的人又說是代三爺送來的,随後謝姑娘就回屋裡再沒出來,奴婢——”裴珩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他沒想到皇帝動作這麼快,看謝幼蘿這般反應,想來是已經知道了什麼。白越在一旁瞅着,猶豫道,“爺,昨兒勤政殿的事外頭不少人曉得了,想來謝姑娘也聽了一二,要不要去栖梧院瞧瞧?”卻見裴珩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他眯着眸子打量着這一桌的菜肴,也不知道這姑娘在廚房搗騰了多久,那雙白淨如玉般的手天生的該被妥妥護着,哪裡适合做飯燒柴——他拿起碗筷,不緊不慢地細品起來。作者有話要說:三爺是直男呀,鋼鐵直男~你看臉的?今日裴珩得閑,沒有去宮裡頭,亦沒有去候府,督主府卻依舊冷冷清清。栖梧院裡,謝幼蘿窩在軟榻上,腦海裡那宮人尖銳刺耳的聲音揮之不去,“裴大人公務繁忙,這些畫像是他令我送來的。”昨夜宮裡的事早已有人漏了嘴,外面傳的沸沸揚揚,是以那宮人當真将畫像送來督主府時,謝幼蘿便明白了,皇帝這是來真的。她不是蠢的,不會因那宮人一句話便以為這些畫像當真是裴珩授意送來的。她隻是擔心,許是昨日國恩寺一事,又或是沈寶蔻之事叫裴珩受了牽連,皇帝這是以為自己對裴珩來說珩重要,以為這般便能也叫裴珩痛上一二了。可是事實呢?謝幼蘿望向簾外的方向,腦海裡浮現出許多裴珩邁着長腿,闊步朝自己走來的場景。耳側夜風就着窗隙鑽了進來,秋日的風拂在面上,略帶幾分涼意,讓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晉州山林中,兩人曾在風中唇齒相依的畫面。太多太多兩人一點點彼此貼近的回憶,以至于她想,事實應當是,曾經這個男人為了裴荀照拂自己,後來對她應當了動了一點心思吧。她知道她是地上的一根雜草,他是天上流轉的白雲,他們之間隔着世家貴族眼裡無法跨越的溝壑。可是如果——謝幼蘿沒有繼續想下去,事到如今再次揣摩裴珩的心思實在叫人費神。她眼下隻想确認一件事,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不用皇帝用這畫像讓她離開裴珩,她自己會離開。這樣他在旁人眼裡,便再也沒有軟肋了。她亦不用總是糾結這件事,可以了無牽挂的回到晉州。“碧雲,去看一下三爺現在何處。”兩人鬧這别扭,碧雲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早就從白越那裡打聽了裴珩的行迹,就等着謝幼蘿開口了,于是道,“奴婢方才出去,見白越正往三爺書房方向去,想來是在書房内,姑娘可要現在便去?”碧雲說着取下了披風,隻是才轉了身,便見方才還躺着的人已經起身出了房門,她哎呦一身抱着衣服緊緊跟上去。謝幼蘿過去書房時,白越正從裡頭出來,見她來了與碧雲對上一眼,上前笑道,“謝姑娘,三爺剛就在裡頭,您進去吧。”“多謝白侍衛。”謝幼蘿說完上了台階推開門。屋裡窗戶沒關,燭火搖曳着。男人背手立在窗前,聽見動靜也沒回頭。謝幼蘿出來的急,穿的單薄,此刻那徐徐夜風,叫她不禁縮了縮肩,她深吸口氣,緩步走過去,彎身道,“阿蘿見過三爺。”她許久未這般規矩循禮了。那侬軟的語調聽在耳内分明該是極舒服的,可不知怎的,裴珩覺得這幾個字細品起來,叫人心裡生了幾分不舒坦來。她不該這樣客套守禮,她應該如之前那般見了自己淺笑着喚自己一聲,三爺。裴珩擡手在額前摁了兩下,宮裡那事他自始至終都未曾放在心上,皇帝隻說讓她挑,尋個由頭說挑不中便能應付過去,這麼久了,莫非這人還不信自己處理不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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