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應要比宋彥預計的強烈,宋彥心裡警醒,語氣卻愈發和緩,說道:
“殿下,臣隻是說出心中的疑慮而已,也不知道那些西羌人綁走薛公的内情是什麼。您也知道,這事涉及到蘭台,我也不好回家說,隻能跟殿下閑言一二了,但願是我多慮罷。”
要是擱在上一世,宋彥這樣三言兩語下來,齊徽肯定會懷疑真正跟西羌人勾結的是曲長負。
畢竟在他心目中,曲長負也确實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惜任何手段的人。
但如今的心境,再聽到這番話,卻教他心中一痛。
“宋彥。”齊徽懶得繞圈子,直接道,“你自己也知道,這件事的内情是曲郎中調查出來的,你該相信你的表弟,如有疑慮,直接去問,而不是背後猜疑。”
宋彥的手不覺攥緊了酒杯,心中竟感到了些許怨恨。
他隻是宋太師侄女的兒子,親生父親黎秋河詐死之後去西羌成為卧底,他便被送到宋家撫養。
自小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雖說宋家上下都待他不錯,但隻要同為外姓人的曲長負一出現,什麼事就都先得給他讓路。
宋家如此,曲家如此,他在太子面前經營多年,如今竟還是如此!
齊徽的多疑冷肅到了曲長負面前好像就都不存在了。
難道有病還成了什麼功勞了不成?
宋彥心中不滿,但他畢竟韬光養晦慣了,隻低了頭道:“殿下說的是,應是我想得太多了。”
齊徽見他如此,倒也有幾分心軟。
上一世宋彥也一直追随在他左右,後來曲長負殺了他的親生父親黎秋河,齊徽怕宋彥因此心生怨恨,對曲長負不利,硬是将這件事給壓下來了,想來也是很對不住他。
因此雖然宋彥的話讓他不快,齊徽也并未苛責,隻道:“這樣的話,下回不要再說了,孤不喜歡挑撥是非之人,明白嗎?”
宋彥站起身來,行了一禮,恭恭敬敬地說:“是,臣一定謹記在心。”
*
宋彥試圖的挑唆失敗,而後與齊徽說話時不免變得更加小心謹慎。
他所犯的錯誤,一來是不知道齊徽對于曲長負的感情之複雜深刻,二來更是目光過于淺薄,看輕了齊徽。
身為太子,齊徽定然不像宋彥這般,隻盯着一些勾心鬥角的私人恩怨不放,對于朱成栾一事,他已經敏感地從中體會到了一定的政治影響。
目前朱成栾被押解回京,明面上的罪名是勾結西羌,綁架欽差,但其中細節,經手此事的人全都諱莫如深,無論是調查者還是被調查者的很多行為動機也都暧昧不明。
這樣的情況,又怎麼可能是曲長負一個人所能控制的呢?這種猜疑,未免太過淺薄可笑。
目前,朱成栾已被關入诏獄,調查結果将直接被奏報給皇上,各方勢力都在暗暗關注此事,也都想要知道皇上将會如何處理。
而與此同時,西羌沒能成功将曲長負綁走作為人質,他們侵入郢國邊境的軍隊反倒在宋太師等人勢如破竹地攻打之下節節敗退,徹底退出郢國。
宋太師在邊境駐紮,整頓軍隊,暫時沒有追擊,但西羌亦是拒絕道歉與賠償,因此雙方暫時僵持。
在這樣的狀況下,反倒是西羌的盟友南戎坐不住了,派遣南戎博俊王赫連素達、忽韓王赫連英都送來國書,希望能夠與郢國達成和解。
西羌南戎均屬于偏遠部落發展起來的國度,向來為中原所輕視,而且南戎的實力還要比西羌差上一些,之前便幾次輸在了靖千江手上。
若是放在以往,隆裕帝多半不會理會這份求和。
但這一年來,郢國四面戰事連連,國内又發生了水患,此時國庫空虛,他自然便也願意盡可能地将沖突減少,當下應允。
數日後,已是初冬飛雪時節,南戎使團來到京城,一時引得百姓們議論紛紛。
*
曲長負這段時日忙的太狠,起初諸事繁雜,還靠着一口氣硬撐,一清閑下來反倒熬不住了,不得不告假在府中休養。
他自從重生以來,還沒在床上躺過這麼多天,這樣一歇下來,倒有點像又回到了過去那段日子。
幸好目前他隻是個刑部郎中,佥都禦史不過是虛銜,隻要沒有皇上特别交代的任務,各種重要公文也不是非得經他的手不可,這病養的還算清淨,身子恢複的也快。
這日上午,曲長負的燒總算退了,隻是全身筋骨酸痛,總有些活動不開。
他令人置了一張搖椅,從床上下來,坐在上面看書,結果喝了碗藥之後困意上來,又不由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時。
他做了個夢。
夢裡夢外的天氣都是一般的寒冷,三九隆冬,大雪紛飛,曲長負抖落身上的雪花,步入齊徽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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