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戴秋苓喚了聲,站在她身側的那人便向前幾步,将手中捧着的朱紅色漆盒遞至香芹面前,笑吟吟道:“香芹姐姐,這是我們戴寶林特意挑選的上好人參、鹿茸、當歸還有阿膠。”
香芹笑了笑,卻也不伸手接下,浮萍站在那兒一時有些尴尬,隻好回頭看向戴秋苓。
戴秋苓向浮萍使了個眼色,待浮萍将手中漆盒放至桌上,再轉頭看向香芹,笑道:“不知碧溪和安達如今可好些了?我這些藥材是特意備給他們的,你收下便是,孟妹妹定是不會怪罪你的。”
香芹面上仍是笑着的,語氣卻帶着疏離:“戴寶林好意我會轉告孟寶林,隻是這東西……還請戴寶林拿回去吧,我們做下人的消受不起。”
戴秋苓也不惱,隻淡淡笑道:“那日之事恐怕多有誤會,我定會與孟妹妹當面說清楚。這東西嘛……既然拿來了,也沒有再拿回去的道理,若是夢妹妹回來也不願收下的話,那扔了便是。”
說完,擡腳便走,香芹看了眼桌上的漆盒暗暗歎了口氣,想着隻好等孟長瑾回來再處理這盒藥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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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長瑾今日在文德殿一整日都提心吊膽的,生怕再與李洵時碰面,昨日回去一閉眼腦中是他的眸子,怎麼揮都揮不去,這種感覺從未有過,讓她好生不适應。好在今日一天都未見他身影,如今太陽也快落山了,她今日手中的書冊也拼湊地七七八八了,可是要複原卻是不能夠的,想了想,幸好這些書冊都不是孤本,也還算好尋,那些缺失和殘破的書頁隻有動手抄寫了。
孟長瑾望着自己手中的書冊,隻剩下最後一頁了,暗自舒了口氣,不由地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伴着殿門的吱呀聲,一陣沉穩而有力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孟長瑾心裡咯噔一聲,不用多想便知來人是誰了。
孟長瑾放下手中書頁,上前行禮道:“嫔妾給陛下請安,陛下萬福!”
李洵時徑直從她身前走過,目不斜視,曲腿坐于書案前。
孟長瑾心中不禁暗叫不好,認為定是自己昨日沖撞了他,今日才會擺臉色給她瞧的,那邊他沒開口讓她起身,她隻好杵在原處,保持着半蹲行禮的姿勢。
“磨墨。”
聲音突然想起,孟長瑾吓了一跳,她擡眼環顧下四周,這屋内如今隻有他二人,他怕不是在喚自己?
視線轉到他身上,發現他正擡眼看着她,這才确定他确是在喚她。立馬半跪在案側,取過墨錠,放置硯台中緩緩研墨,眼睛倒是一下都不敢擡起。
李洵時拿起身側的一本書,半身半靠在矮榻上翻閱。見她墨已磨得差不多,才取過一張宣紙,紫豪沾勻墨汁,大手一揮,疾風走筆,兩行剛勁有力的字飄于紙上。
他正欲将那頁宣紙拿開,便聞得一個極小的聲音輕念道:“去來皆過客,旦夕有歸心。”
李洵時循聲望去,見她正認真看着自己方才寫完的這頁紙,手中研墨的動作也緩了下來。
他将手收回,問道:“你有話想說?”
話音剛落,便見她擡起頭來,雙目似是将漫天璀璨星空映進了眼底,那般耀眼奪目,對視這一瞬,他的心好似漏了一拍,才聞得她聲音仿佛從很遠傳來,空靈清亮:“陛下寫的這兩句倒有種看透人事,從容淡泊之感,可與陛下的筆法卻不相符。”
他起了些興味:“哦?”
“陛下的字體勁走如遊龍,筆勢雄奇華麗,鋒芒剛勁。”伸手點了點那紙上之字,“而這兩句更适鸾飄鳳泊之筆法,可陛下字體卻與之氣韻相較甚遠。”
李洵時眼光忽地一亮,眸光一轉,扶額道:“朕縱使是窮盡一生,也無法達到這二句中的風韻,便隻能常以此二句感懷罷。”
孟長瑾借着這西下的日光,重新打量着眼前這人,頓時感到,原來所有人都有幾張面具示于人前,而被掩下的那一面,才是最純粹的自己吧。
李洵時突然望向她,嘴角帶了抹似有似無的笑:“‘書,心畫也’,如今更覺古人此話确是有大學問。”
孟長瑾第一次見他笑,卻不知,這世上還有人能笑起來能這般好看,一時有些恍神。
“可見有人之前說自己于書法上愚鈍是做了假。”
他這一聲将孟長瑾的思緒拉了回來,聽他這句話,卻想不起是指的是什麼,将他這句放在心裡反複念了幾遍,猛然想起那日自己将抄寫《女則》呈給他時所說的話,過了這些時日,自己都記不太清了,可他卻記得這般清楚……
孟長瑾立馬打住自己這胡思亂想,敷衍道:“嫔妾隻會紙上談兵罷了,即便是夙興夜寐,再練上一百年也及不上陛下現下的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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