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嫔妾見過陛下!”
孟長瑾回過神來,正欲起身行禮,一個寬厚有力的手按在她肩上,随之又響起方才那個低沉的聲音:“不必行禮。”
“是。”
兩人之間隻隔了一張矮案,他微微向她欺身,一手按在她肩上,身子比她高出半個頭,她微微仰起頭看向他,兩張臉隻離一拳的距離,仿佛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氣味,清冷淡漠,一如其人。
他看着眼前這人眼神迷離,仿佛神遊一般,正欲收回目光,卻瞥見她眼角處晶瑩一片,竟是淚痕未幹。他似是着迷般,按在她肩上的大手緩緩松開,輕劃至她眼角處,指尖傳來一陣微涼的觸感,心底也不由地一動。
她眼角與他指尖相觸的那一霎那,她立馬回過神來,眉心微動,眼簾撲閃,似是不敢相信地看向他。他卻好似感受不到她投來的目光,任由指尖在她眼角處輕輕摩挲。
孟長瑾心底微顫,一瞬間腦中一片空白,周邊的聲音仿佛都被隔開了去,耳邊隻餘二人交疊的呼吸聲。屋内一片寂靜,一陣飛鳥振翅落枝之聲都清晰可聞。她一眼不眨地望着他,從他幽深的雙眸中,能很清楚地看着自己的身影。
她第一次從别人眼中見着自己,這一瞧便挪不開眼去,呆呆地盯了許久,眼前那眸子仿佛變成了三個、四個……
心底忽然升起一個聲音,叫她漸漸渙散的深思又回複清明,她不敢再看眼前這人,收回目光,臉微側避開他的大手,低喚了聲:“陛下!”
李洵時被她這麼一喚,已是回過神來,不留痕迹地将手收回,身子正坐于她前方,仿佛什麼都未發生。
孟長瑾突然想到他之前問自己的問題,現在見他不再提,心中才輕松了口氣,突然聽他又開口問道:“你方才夢到了什麼?”
孟長瑾想起自己剛才的夢,心中寒意漸起,嘴唇微動了幾下才開口答道:“嫔妾,忘了。”
李洵時聽她這麼一說,自是不相信的,隻是她既然這樣回話,恐怕夢裡的也是她不願被人提起的傷心事,便也不再問。
他将目光移至她發髻處,隻見她鬓角微亂,發髻上随意别着一支發簪,再聯想到昨日之情景,本已大緻了然。照他的性子是不會再問,可是今日他卻一反常态,故意開口問道:“今日發髻為何會這般散亂?”
她立馬伸手撫向頭頂,今日發髻是自己绾的,雖不是那般精緻,卻也未有他口中“散亂”一說。又想到如今趴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碧溪和安達,而他們今日又是他下的令,不由地冷下面孔。
不過他既然這麼問,她隻好忍住心中不快,低聲答道:“嫔妾今日是自己第一次梳這種發式,太過生疏,請陛下恕罪。”
她面上的變化被他看在眼裡,他如何不知現下她心中在想些什麼,正欲開口,突然意識到眼前此人竟是如此簡單便被自己看透,一時分辨不清這是她真正的一面,還是她故意讓自己看到的一面。
想到此處,他面色也變得凝重,絲絲冷意又從他眼底升起。
之前暧昧的氛圍,瞬間被打破,此時二人之間隻餘下微妙的尴尬。
李洵時為自己這莫名的情緒感到煩悶,撐案而起,沉聲對外喚道:“王裕!”
殿門輕吱,随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近。
“陛下!”
“送孟寶林回玥覃苑。”
王裕感受到殿内不尋常的氛圍,立馬擡眼看向孟長瑾,見她跪坐案側,卻似正常人一般,不敢再多想,躬身答道:“是。”
孟長瑾随王裕走出殿門時,天空已被鍍上了一層青色,已是暮色沉沉。
第31章墨迹
朝陽紅得肆意張揚,耀得人睜不開眼,宮檐飛角被拉起了長長的陰影,投在一池荷花上,攪動一池光影。
二人踏着這一抹晨光緩步邁入,一前一後,疏影交錯。
“孟妹妹。”
來人走進内室一面環顧,一面喚道。
香芹剛從碧溪房内出來,見着二人走入主室,隻從身影尚辨不出來人,便回屋将水盆放下,再向主室走去。
香芹剛入内,見到室内站着的二人,立馬上前請安:“奴婢見過戴寶林。”
戴秋苓往香芹身後望去,隻能看見她身後敞開的大門,并無其他,問道:“孟妹妹呢?”
“孟寶林一早就去文德殿了。”
戴秋苓一聽就明了,那日之事她也是事後從貼身宮女口中才知曉,初聞不禁膽戰心驚。那日之事雖與她無關,但卻有人借她之名将孟長瑾支開,她無端端被人當了劍使,心中也是氣惱。又聽說孟長瑾及那日在身邊服侍的人都受了罰,心中也是愧疚不已,一早就想來探望,偏這兩日太後那邊事情也多,因此晚了兩日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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