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守玉面有郁色,水也不喝了。
袁沖握着他的手:“你也知道是意外,不是你的責任。你在手術室呆了七個小時,安娜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趙守玉看向他,用一種格外脆弱的表情。袁沖唏噓,将他抱起來。氣氛顯得有些沉重。
“時代不同了,沒想到做遊戲也變成高危行業。”袁沖有意緩和氣氛:“以前咱們玩遊戲不高興了不起不玩了,現在倒好,不高興就要人命。”
用戶的不斷下沉是所有行業都必須面對的。趙守玉吃虧吃得早,也當是有個教訓。
“犯罪就犯罪,哪裡來的這麼多道理。”趙老闆嗤之以鼻:“下三流的東西玩個遊戲腰杆子就硬了?早十年都是網瘾人員,誰還瞧不起誰了。”
袁沖笑了:“都該拉去做做電擊治療。”
趙守玉還虛,說不了多少話又要睡。袁沖陪着他睡了兩個小時,起來先接到了制作總監的電話,等他回公司做下一步工作。
安娜來接白班,袁沖先讓小姑娘陪着老闆。公司的資産清算理出來,結果不太理想。有幾台重要電腦被損壞,裡面存有包括《蜃景》在内的大量遊戲原畫稿,美工組損失慘重,三十幾歲男組長坐在地上嚎啕痛哭。
“具體數字在哪?我要看。”袁沖坐下來。
總監把表格打印給他:“錢沒有少,财務組确認過了,主要是環境損壞和機器設備的損壞。除了原畫稿以外,《星之塔》在做的一些特效文件也沒了,算是比較大的損失。重新做特效又是一筆錢。”
特效不便宜,好的特效更是價比黃金。從前趙守玉在公司的做法是一部分基礎特效自己做,要求比較高的外包給專業的特效團隊和影視公司。但這兩年趙守玉陸續重視特效,專門從美國挖回來一個給夢工廠做過特效的,手法極其漂亮,特效團隊就帶了起來。
但聘請高級特效師的成本也是極高的,一個月開出那麼高的薪水,還要高配置的機子才能做,這些都是真金白銀,早點做出來才能早點收回成本,來來回回反工就是來來回回的花錢。
三個犯人進來砍人打砸,破壞的随意性極大,哪台電腦被挑中誰也說不好。美工組受創最重,不僅賠畫還折了兵,美工旁邊就是特效,眼見着上萬甚至十幾萬的機子被砸的稀爛,再大方的也要咬咬牙。
這些還都不是最重要的,畫可以重新畫,特效可以重新做,機子可以重新買,但惶恐的人心難安撫。
趙守玉還沒出院,安娜已經陸續開始接到辭職信,甚至有好幾封是骨幹中層人員。
這個信号是可怕的,且不說中層走了一時很難找到人補空——他們熟悉公司、熟悉團隊,換了人又要經曆很長的磨合期還不一定合适。這些人離職還可能帶動整個團隊的人一起走。大家在一起做事情久了,彼此信任,領隊的走了,下面的人自然也會跟着走。
這樣一來,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團隊就面臨解散危機,公司的短期計劃肯定要擱置,進一步勢必影響到長遠的未來。
“我一個一個談,能留下來幾個就先留下幾個。”趙守玉在病床上趴不住了,硬是要下床。
安娜苦口婆心地勸:“醫生說了至少要趴一個月的!您這是骨折!您不能下來的……”
“再趴下去整個公司都要折了!”趙守玉火大。
袁沖提着骨頭湯剛進來就聽到這麼一句,橫眉冷目地斥:“給我趴回去!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個情況,骨頭的事情是随便開玩笑的嗎?我跟你講趙守玉,那破公司愛折不折,你再動一下,你看我打不打折你的腿!”
饒是安娜也忍俊不禁。
趙守玉撅着個嘴巴很不樂意。
袁沖不和他理論,什麼事都可以講道理,唯獨這件不行!他當作沒看見,飯盒一打開,骨頭湯的香氣飄出來,趙守玉立刻軟了,哼哼唧唧又要抱又要喂。
袁沖這個護工當的殷勤,一天三頓不落地往醫院跑,排骨湯匙袁春拿新鮮骨頭熬的,最補鈣——
“形勢雖然不樂觀,但還是那句老話,有危才有機嘛。”
趙守玉把軟骨嚼得咯嘣響:“那你說怎麼辦?”
“談肯定要談,但要搞清楚人家要什麼。”袁沖分析:“這個節骨眼兒上走,不是因為薪資待遇,也不是因為人事磨合,這是受了驚害怕了。一次受驚不要緊,最怕以後沒完沒了,類似事件層出不窮。所以才鐵了心要走。”
趙守玉蹙眉:“但這次是意外。”
袁沖搖頭:“人家可不這麼想。人家覺得這次意外是因為《星之塔》,結果你還要搞第二部,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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