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外公外婆在許母未婚生子後就與她斷絕了來往,許母又因為生産落下了病根,這些年不說纏綿病榻,隻也确實沒法出去工作。
許池前十年的人生,靠那個男人僅存的一點良心給許母留下的所謂“分手費”和許母接一些手工活來養活。
他十三四歲時,許母身體到底是撐不住了,那點分手費早就見了底,雖然許池有時候會思考為什麼他母親要把他帶來這個世界,但許池的生命力意外得很蓬勃,從初中身高突然開始抽節,出去說自己十六七,開始打各種各樣的零工養活自己和媽媽。
他磕磕絆絆長到了十幾歲,别家小孩有的他都沒有,别說玩具飛機大炮模型,他連生日都沒有過過,能有個戶口都是他母親忍了所有屈辱求了那個男人得來的。
他記得是小學四年級,班上一個女孩子過生日,豪氣地請了全班吃蛋糕,那個女孩站在講台上切蛋糕,許池記得很清楚她穿的是鵝黃色的小洋裙,因為和他那天早上路過的小攤上賣的蒸蛋糕顔色很像,讓他突然感受到一種鑽心的餓。
下一秒一塊蛋糕放在他的桌子上,不是鵝黃色,這塊蛋糕被奶油包裹,點綴以巧克力與水果。比路邊攤販賣的華麗一百倍。
許池聽見大家一起唱生日快樂歌,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結結巴巴跟着着,女孩面前堆滿用各樣包裝裝飾的禮品盒,唯一的共同點是都系着蝴蝶結。
許池想,那些蝴蝶結綁得不如他媽媽綁的,他媽媽會綁十幾種蝴蝶結。
許池曾經也會很想要一些東西,比如蒸蛋糕,比如過一個生日。
隻是後來他慢慢明白他得不到,與其陷入求不得的痛苦,他幹脆地選擇杜絕這些欲望。
第七章
海早對許池來說是一個意外。
他以為這麼多年他已經學會克制,但是海早是被春風吹彎了的一枝花,俏生生垂在他眼前,他是來自嚴寒極地的少年,哪裡見過這樣明媚的春色,他怎麼能忍住不摘下它?
許池想,他不會陷落在這片春色。他會很清醒,他欣賞這朵花,他親吻這朵花,但是他不用永遠擁有它。如果有一天,有一陣風要帶走它,他會毫不遲疑地松手,讓它随風飄去。
但是許池對海早的占有欲和在意好像還是過了頭。
這花既然屬于了他,就該被好好安置在他的花瓶裡,被重重疊疊的帷幕遮擋着,旁人連霧裡看花,見一眼影影綽綽的輪廓也不被許池所允許。
許池曾經懷疑自己的身體裡有過量的暴力因子。
小時候因為瘦小寡言,他經常被欺負,随着年紀的增長,他學會了反抗,發現拳頭這個東西用來對付一些惡意非常有用。
許池打起架仿佛不要命,柿子挑軟的捏,許池已經進化成一把鋒芒畢露的劍,妄圖折斷他,要付出鮮血淋漓的代價。
于是漸漸沒人敢欺負他,又随着他發育起來的身高體格,被各種撲風捉影的小道消息傳成一個一皺眉就會拔刀砍人的社會閻羅王。
而海早大概一直認為他不太受歡迎,但許池知道不是,雖然有很多人因為海早常年擺着的臭臉對他敬而遠之,可也有那麼幾個不死心的,總是蠢蠢欲動地想要接近。
每個對海早有想法的人都會使許池很不愉悅,血管内的暴力因子沸騰起來,讓許池想把拳頭往他們臉上招呼。
海早對學習不上心,每節課都拿來寫他的小說,思路卡住不知如何繼續的時候海早會把筆抵在嘴唇上,筆頭在嘴唇上壓出一個柔軟的凹陷。
許池看着他的側臉,兩頰微微的嬰兒肥讓許池忍不住掐了一下,海早把他的手打開,擡頭嗔怒地看他一眼,又低頭耕耘了。
許池本能地感覺到一點不安,這不對,他太沉迷了,投入的感情好像已經不受他控制。
許池曾經聽過有男生酸唧唧地誇一個女生“眼睛裡有星星”,他對情情愛愛不感興趣,隻覺得這是一句又土又俗的情話。但是海早每次注視他,他腦海總是浮現那句話。
但許池知道那些晶瑩閃耀的東西不是星星,是海早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以至于用嘴說已經不足夠,多出來的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情感從心靈的窗戶露出來了。
海早就是一隻奶貓,在外人逗他時愛答不理,但在許池身邊時就是嬌氣的撒嬌鬼,黏糊糊地扒拉着許池的褲腳不放。睡覺時會跳到許池胸口團成一團毛球感受許池的體溫入睡。
在又一次海早偷偷親吻許池,而許池忍不住更深地回吻時,許池意識到,他應該選擇放開那朵花了,在他控制不住攥得更緊之前。
許池不懷疑海早對他的喜歡,還可以在“喜歡”前加許多諸如“非常”“超級”“很”的前綴,但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的喜歡能有多重呢,人心善變,少年人更甚之,或許今天海早喜歡他,明天就會喜歡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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