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武帝不得不硬着油皮讓郭奎出馬前往薊縣試圖說服蘇晨出兵。郭奎風風火火地趕到薊縣已經是十月底,燕王府的第二屆科舉已經結束,整個薊縣熱鬧非凡,中舉學子正一一被燕王接見,然後随着遷徙大軍趕往遼東。
郭奎看到比洛邑還要熱鬧的北方都城都傻眼了。原本想着已經進入冬天幽州該是家家戶戶閉門貓冬。
最讓郭奎驚訝的是募兵處,算得上是人山人海。郭奎一打聽好家夥燕王蘇晨打算在此募兵十萬!這是在為造反做準備啊。
郭奎在也不淡定了急匆匆地沖進燕王府去找蘇晨理論。
蘇晨見了郭奎十分坦然:“朝廷讓本王進攻雍州、涼州,此兩地距離薊縣兩三千裡。司馬春擁兵三十萬,突厥人人随時能夠征集二十萬騎兵。本王要出征難道隻派遣五六萬人去送人頭嗎?
還請魯國公回去禀告父皇和朝廷,這十萬新兵成軍之日便是本王西征之時。”
郭奎總覺得哪裡不對于是問道:“那你這十萬新兵成軍需要多長時間?”
“短則一年,長則兩年吧。新兵即便對付不了突厥人起碼也要能對付一般的賊兵吧。不然去了還是送菜啊。”
郭奎:“……”
郭奎明明知道蘇晨在胡說八道卻無法反駁,因為以往朝廷訓練新兵也是需要這麼長時間的,尤其是弓箭手和騎兵。但是兩年後還有沒有大楚還真不好說。那蘇晨這十萬人就不是為了拯救大楚準備的,而是為了等到大楚滅亡重新争奪天下。
于是郭奎眼珠子一瞪:“就不能一邊訓練一邊派遣兵馬,你那些進攻烏桓和黑水的騎兵不是很能打嗎?”
蘇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魯國公,本王自認沒有得罪你,對郭淮也不算差,你為何要如此害本王?本王為了徹底掃平大楚北方幾乎傾家蕩産了。将士犧牲了數萬人,現在還有許多人沒拿到撫恤金。
若是本王急匆匆地将兵馬派遣上前線,不說能不能勝利,萬一戰敗,本王拿什麼來發撫恤金。這些僅剩下的兵馬打完了也就是本王被押解回洛邑的時候了。你是覺得本王傻還是朝堂上那人比較仁慈?
本可以為了大楚去死,但本王承諾過将士們不會輕易讓他們去冒險,傷亡的人必須有撫恤金給家屬。如果不給軍心必定渙散和中央軍那班廢物又有多少區别?所以朝廷想調遣幽州兵馬南下或者西進并不難,先将過去一年為抵禦和征讨胡人以及司馬春賊兵所犧牲的将士的撫恤金給了。再每人發放十兩銀子的開拔費本王可以說服将士們立即出兵。”
郭奎不是很理解蘇晨再幽州軍中的所作所為于是問道:“撫恤金大概多少?”
“輕重傷員加上陣亡将士的撫恤金大概一千二百萬兩吧。”
郭奎不滿地問道:“你那麼有錢又那麼會賺錢,還差這點?”
蘇晨搖搖頭:“朝廷都給不了何況一個隻有幾郡封地的藩王?這幽州的建設都是本王陶謙,戰馬購買、裝備打造、糧草購買都是本王自掏腰包。你覺得全大楚還有誰能承擔起這麼龐大的開銷?還是說作為一個沒有資格繼承皇位的藩王需要賣兒女來替朝廷湊軍費?”
“那你就眼睜睜地看着大楚被那些反賊滅了?”
蘇晨搖搖頭:“本王隻是燕王,已經自費帶領兵馬和裝備替朝廷解過一次圍了。如果本王每次都能輕松化解這樣的危機又何必聽命于朝廷?”
“聖上不是承諾了你和太子誰先擊退一路叛軍他就讓位給誰嗎?”
“本王想要的東西會自己去争取,那些虛妄的東西不值得本王将命搭上去。若父皇和朝廷對本王有一絲的信任,本王現在應該還是監國,司馬春也應該死在踏頓前面。所以該不該出兵,什麼時候出兵本王自由主張。”
見蘇晨表情嚴肅,郭奎也知道蘇晨對朝廷的積怨已深,他本來就不擅長言辭,也學不來文人那一套糊弄人的鬼話,于是局面就變得尴尬了。
良久郭奎才不甘心地問道:“你當真不打算管聖上與朝廷的死活了?”
蘇晨皺眉:“郭淮不是帶了五千人回去,五千重騎兵足以護送你與父皇從賊兵手中逃脫并且順利抵達薊縣。”
見蘇晨派遣郭淮回去真的是做了最壞的打算,郭奎也知道至少自己是肯定說服不了蘇晨,于是又了提出了一個問題:“若是司馬春或者越王奪了江山,殿下你确定能扛得住他們與突厥的聯軍?”
蘇晨搖搖頭:“誰與誰聯軍?大楚都沒了該是他們瓜分果實搶奪地盤的時候了哪裡還有聯軍?再說遙遠的東北有大片平原,再加上遼闊的烏桓草原足夠本王逍遙了。”
郭奎氣急敗壞地回到了洛邑也徹底斷絕了武帝和朝廷一些人想趁機利用和削弱燕王蘇晨的想法。周長發等人則更加心神不甯。周長發強烈建議朝廷要對燕王加以制約,作為三州都督在朝廷危難之際不出兵援助當降為幽州都督。
對此郭奎堅決反對,他眼珠子瞪着周長發:“老匹夫,你且去冀州看看,因為燕王在北方抵禦胡人,從去年開始連續三四個收獲季節都沒有唬人的襲擾,冀州百姓得到的實惠是大楚建國以來最多的。如今冀州百姓心目中的朝廷遠不如燕王,這時候你敢亂來,燕王不反冀州都會反!”
郭奎當然不是危言聳聽,為什麼太行山南部的黑山賊也不敢去冀州還不是忌憚蘇晨。蘇晨剿滅了太行北部十六寨黑山賊,沒有讓烏桓和黑水人一次成功的洗劫冀州。如今天下大亂冀州百姓當然希望有一個強有力的藩王來都督。
至于并州,刺史、太守和鎮守将士大部分是燕王蘇晨的人,加上蘇晨滅了烏桓替多少并州百姓報了仇,這時候朝廷敢亂來……
但也正是如此武帝和朝廷就更加忌憚蘇晨了。十萬軍就能橫掃烏桓與黑水,再募兵十萬,等過一兩年豈不是要橫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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