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重要的事。是構成我的一部分,機械最核心處一顆小小的金色齒輪。
可是。我望着兩個男生意氣風發的背影,心情暗淡地想。我既沒有他們的才能,也無法學會他們自由的生存之道,隻能任由齒輪被不斷鏽蝕。我是為了什麼要學習咒術的——?是家人的要求、還是命運的作弄?許多年前,我或許也是向往過咒術的,我也想要飛上天空、或是與動物說話,好像那樣就可以捉住改變命運的奇妙力量。但絕不是為了參與戰鬥、見證死亡。
于是我學了一點咒術。我躺在病房裡,語氣僵硬地和五條悟回憶道。隻是一點點,卻已經多到讓一個小孩欣喜若狂,我那時相信自己一定是有天賦的。
你是小孩子嗎。
五條笑話我說,學咒術的人,根本沒有不參加戰鬥的——你當咒術是什麼魔法嗎。
是啊。我接受了他的嘲笑,後來我就知道了。于是魔法失效了。
我終于知道了,咒術不是令人變幸福的魔法,而是詛咒。是必須一生與永無止境的噩夢對抗的詛咒。賴以生存的工具變成了最恐懼的東西。可是我已經踏進這條河流太久,水沒腰身,沒法回頭了。
從執行任務的醫院出來,五條帶着我們兩個去找地方吃晚飯。
途中,我們穿過一座小公園,幾個放學的小孩子坐在遊樂設施上,歡笑、尖叫、打鬧。深秋的黃昏轉瞬即逝,我聽着他們的笑聲,忽然感到一絲微弱的異樣感,覺得自己身上好像丢失了什麼。就在剛剛那場戰鬥裡,某種原本理所當然的東西忽然消失不見了,所以晚風才會如同穿過我胸口的空洞一般呼呼作響。
“我想吃草莓蛋糕。”半晌,我忽然向兩人提議道。
“……”
走在前方的兩個男生同時回頭看向我,然後又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像是在我為破天荒般的開口要求感到詫異。然後還是五條悟最先開口:“這才幾月,哪兒來的草莓給你做蛋糕。”“悟,”一旁的黑發男生打斷了他。像是為了安慰我,夏油微笑着輕聲提議道:“正好是栗子的季節,我們去吃蒙布朗怎麼樣?”
“好。”我也不強求,高高興興地點頭。
他們兩個都沒有走,像是在等我跟上去,于是我小跑了兩步。夏油十分好奇地側臉看我:“發生了什麼嗎?今天怎麼忽然有心情吃蛋糕了?”
我搖頭:“就是忽然想到。反正做事情也不需要什麼理由。某人說的。”
“?關我什麼事。”
“因為你是甜黨。”
“我又不喜歡吃草莓。而且怎麼會有人這個季節要吃草莓。”
“那你待會兒還吃不吃?”
“?”五條悟表情一頓,“吃,怎麼不吃。我又不讨厭栗子。”
我笑出聲:“你的喜好真随便。”
而夏油隻是聽着我們的對話,始終微笑着。
我好想離開。
我微笑着、快樂地看着神色柔和的夏油傑與他身旁埋頭吃蛋糕、臉頰鼓起的五條悟。無聲尖叫在我心裡化為嗚咽。我好想離開。
硝子在垃圾桶旁找到了我,我捧着手機,腳邊還放着剛剛提過來的白色垃圾袋。“他們看見你一直沒回去,有點擔心。”硝子向我解釋道,又看了看我,“沒事吧?”我搖頭:“和家裡人吵架了而已。”然後擡起手,用袖子潦草地抹了一把臉。“回去吧。”
“夜蛾老師還沒來,”她沖我眨了眨眼睛,“我們先去買瓶飲料吧。……你要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下。”
我皺起鼻子:“好。”
沒有任務的休息日,我曾經一個人搭車去市内的醫院看病。我是本地人,多年以來卻始終無法适應這座嘈雜的都市。詛咒由人心而生,人群密集的地方往往擠滿了怨恨。我尤其讨厭搭乘交通工具,地鐵穿過漫長的黑色隧道,仿佛窗外閃着無數發光的眼睛。
我見了醫生,是個跟我父親差不多年紀的中年男人。他問了我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在成年人寂靜的注視下,我的慌張與窘迫好像一下顯得十分幼稚。而我表述破碎,甚至無法向他解釋與詛咒有關的任何事情。
“我給你開一些藥吧。”他十分公式化地結束了面談。
我将裝藥的紙袋塞進包裡,又花許多時間沿山路回到了學校。“你去哪兒了?”五條悟正站在院子裡,叼着糖,對面站着氣勢洶洶的夏油。見到我,黑發男生收回手,打了個招呼。
“市裡。”我認得這架勢,繞着道走,昏昏沉沉,“你們打架适可而止哦。”
後來,我們終于結束了年底的期末考試,四人兩組,一男一女,依然是我幫五條悟布的帳。各位辛苦了。夜蛾老師向我們宣布,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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