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然收回試圖拽住陸世晖衣角的手,不料突然被他喊了一聲。
"夏知青?"
試探性的話語,驚得她擡起眼眸,才剛看到那雙狡黠的笑眼,陸世晖的身體有意無意的就擋住了她的視線。
卓哲成笑了一下,當沒看見似的,繼續跟夏昭然說話,
"我可是一進村,就聽到你的大名了。據說,這村裡的校長原本是你,你放着好好的幹部不當,跑去學醫了?"
他頗不在意地搭着陸世晖的肩,似乎在把對方往椅子上按,自個兒微微站起身來,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夏昭然。
坦白來講,在夢裡,自己可沒受到過他這樣的重視。
夏昭然停下筷子,愣了一下,緩聲說道:"當然不是,要不是梁玉婷,這學校都辦不下來。"
"我和村民們比較熟,他們覺得我開補習班比較合适,就提了一嘴。"
卓哲成一聽,興趣反而更大了,"噢?開補習班不是很好,怎麼放着安穩的生活不過,跑去學醫呢?"
"我可都打聽了,這赤腳大夫不比城裡醫生,還得上山挖草藥,什麼毒蟲毒蛇都能看見。你一個女孩,就不怕嗎?"
陸世晖臉色有些不悅,擱下筷子,笑了一下,像是冷哼一聲,"她有我陪着。"
夏昭然沒料到他這麼熱情,笑着抱起陸世晖的胳膊,輕應了一聲,"嗯,有危險,我對象會保護我。"
哪知道卓哲成不以為然一笑,"一個大男人不做正事,天天圍着女人轉,怎麼成?"
這話一出,整個桌子的青年們都把筷子狠狠拍在桌上,瞪着卓哲成。
陸肅怒聲說,"你誰啊,找茬是吧?"
"我告訴你,這是陸家村,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給我趴着!"
卓哲成抓起一把瓜子,眼皮都不擡一下,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
整個桌子的青年們都被激怒了,他們倏地站起來,原本喧鬧的環境頓時靜了下來,其餘桌子的長輩們也紛紛看了過來。
這一桌,除了夏昭然、陸世晖、還有那個新來的知青是坐着的,其餘人都站了起來。
"你是做什麼事啊?"陸肅的母親紅着眼眶跑了過來,急聲斥道:"大家好不容易把你救出來,專程給你辦了一個宴席。"
"你倒好,又來惹事!"
她一邊拍打着陸肅,一邊恨鐵不成鋼地呵斥。
陸肅漲紅了臉,眼睛一下子蓄滿了眼淚,愣是一聲不吭。
其餘人連忙說,"不是的,是他找事……"
卓哲成朝陸肅的母親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十分有迷惑性。
夏昭然見這場面要鬧大了,趕緊站出來,說道:"阿姨,不好意思,他們也是為我撐腰。"
"我跟這位知青是第一次見面,話聊得有點多。"
哪知道,夏昭然剛出來打圓場,原本還坐在桌前吃飯的長輩們聽到這話,也紛紛站起來,有的甚至氣沖沖走過來,
"夏知青,他怎麼你了?我們大夥都來給你撐腰。"
陸世晖神情有些陰郁,站起身來,勉強一笑,"不好意思,他們也是替我出頭。畢竟,卓知青一表人材,談吐不凡,他們怕我吃了虧。"
夏昭然聞言,握緊陸世晖的手,朝大家笑道,"沒事的,就是我跟卓知青有些口角而已。"
大家聽這話,也都明白過來是什麼情況,個個都放心了。
都是過來人,這種事,做長輩的不好插手。
他們都回到各自的席位。原本站着的青年也紛紛落座,唯獨陸肅梗着脖子站在原處,周圍夥伴費了好大勁,才連拉帶哄,讓他坐下去。
那一雙雙眼睛,望向卓哲成,都帶着憤怒。
可他怡然自樂,笑得跟個沒事的人一樣,對夏昭然說,"夏知青,我倒越來越覺得你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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