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茹!對不起,前世給你造成了那麼大的傷害。是我錯了,我錯了,方茹,我後悔了我後悔了可是,已經太晚了,可是已經太晚了是不是?已經太晚了!”甯玉珩的眼淚流了下來。
“後悔?”方茹擡起頭,眨了眨眼睛,不想讓自己在甯玉珩面前流淚,“你有什麼資格後悔?你憑什麼後悔?你之前接近我,是想做什麼?還想我嫁給你?”
“甯玉珩,你以為你重生了,我不知情,從前的一切就可以當做沒發生?你哪來的臉?”
“你知道每次我捧上真心,卻被你放在腳底下碾碎,是什麼感受嗎?你知道我一次一次揚起笑臉,得到的永遠是你的冷嘲熱諷,我心裡的痛苦嗎?你知道我一次一次付出,換來的永遠是你的冷暴力,那種挫敗感嗎?”
“甯玉珩,我的驕傲、我的自尊,甚至連我的人格,都被你踐踏在腳下。是你,讓我對自己失去了信心,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讓我覺得像我這樣的女人,就活該活在痛苦之中、被人鄙視一輩子!”
“我的世界沒有了任何色彩,隻剩下黑與白,我的人生沒有了任何希望。我的病本來可以治好的,可是我太累了,我活不下去了,我活不下去了,你知道嗎?我是被你逼死的,被你逼死的,甯玉珩!”
方茹停頓了一下,用手抹去眼角流出的淚水:“大概你永遠也體會不到,心如死灰這個詞有多重?”
“甯玉珩,我的自尊、自信被你踩在腳下,被你一點一點踏碎,到現在都撿不回來,我現在連喜歡一個人的能力都失去了,因為我覺得我不配。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現在你一句後悔了,想重來,便想抹殺過去的一切,你憑得是什麼?”
方茹一句接一句的質問,讓甯玉珩的臉色越來越白,他的整個心都揪了起來。
“别說了,方茹,别說了,我求求你,别說了!”甯玉珩蹲了下來,捂住了自己的臉。方茹的每一句話,都是拿着刀子,在他心上淩遲。
他知道自己傷害了方茹,卻不知道傷她如此之重。
“别說?我憑什麼不說,你隻是聽聽都受不了,那我呢?這樣的日子我過了十年,十年啊!我是怎麼過來的,你知道嗎?”
想起那十年的日子,方茹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甯玉珩蹲在地上,除了說對不起,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知道,他欠方茹的太多。
本來以為,今生可以娶到方茹,好好對她,好彌補他前世犯下的錯。誰知道,方茹竟然也重生了。
“對不起?哈哈,我需要你的對不起嗎?我要你永遠别出現在我眼前。滾,趕緊滾啊!”方茹怒吼道。
“我走,我走,你别生氣!”阿茹,你别生氣!我知道錯了,我真知道錯了。隻是這錯,再也沒有機會去改正了。
牆角邊,戚寒愣住了。他手裡的糕點掉落在地上,滾落了一地。
他的手摳在牆上,硬是在堅硬的牆上摳出了一道痕。
戚寒一瘸一拐離開了,也沒有理會掉落在地上的糕點。
從今往後,他不必再來了!
隻是聽到方茹對甯玉珩的呐喊,他的心為什麼會有一絲疼痛。
方茹在甯玉珩走後,一屁股坐在了門檻上,捂着臉,任由悲傷的淚水在臉上肆意攀爬,仿佛要把上輩子受的所有的委屈都痛哭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茹哭的頭都有些懵了,她才擡起頭來,卻看見孟醒站在她身前。
“擦擦吧!”孟醒遞給方茹一塊手帕。
“你怎麼回來了?”方茹瞪着哭腫的眼睛,吸了吸鼻子,接過手帕。
“我回來拿點東西,就看到你坐在這裡哭,發生了什麼事?”孟醒看着方茹紅腫的雙眼,眼眸深處有着難以掩蓋的心疼。
“有什麼難過的事,不要憋在心裡。沒什麼大不了的,什麼事情都會過去的。”
方茹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沒什麼,就是想家了,再加上手受了傷,一時忍不住,這才哭了出來。”
孟醒沒有拆穿方茹的謊言,輕聲道:“進去洗把臉,休息一會兒,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
方茹點了點頭,昨晚本來就沒有睡好,這一會兒又這麼大哭了一陣,她的頭有些痛:“那我進去了,你不是說要回來拿東西嗎?趕緊去拿吧,别因為我耽誤了事情。”
“沒事兒,我看着你進去再走。”孟醒伸出手,幫方茹把掉下來的一縷頭發塞到腦後,手指輕觸了一下她的臉頰,似是帶着一絲憐惜。
甯玉珩昏昏沉沉回了房間,往床上一躺,再也沒有一絲力氣。回來的這段路,仿佛用掉了他畢生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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