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子上的傻子正在握着話筒深情的唱《月半小夜曲》。張焱半垂的眼神和清亮的嗓音顯出一種獨特的異常厚重的痛苦。
胡冰再次把發小的哭訴忘了。
車翔眯了眯眼睛,又從口袋裡拿出剛配的50度的眼鏡:“嘶……這人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呢?”
2002年至2003年,内地流行音樂如雨後春筍般嶄露頭角,湧現出大片的新型歌手。作為酒吧駐唱歌手,至少要有兩三百首熟練的歌,範圍涉及粵語漢語英語,内容包括古典流行以及市面上層數不窮的新音樂。
說實話,張焱對于音樂沒什麼特殊的感情,玩音樂玩音樂,真的是以玩為主。他漂泊多年,早已習慣了不把任何東西當回事,時常會想一出是一出,什麼都學點什麼都學不精,愛好很多專業很少。
但是從内心深處來講,他最喜歡的還是木雕,這裡面牽扯到一份獨特的感情和念想——張焱小時候父母都忙,是外公帶大的,外公去世後兩位爹媽回去參加葬禮這才想起了自己還有個兒子。
外公是被稱為東陽木雕“雕花皇帝”的徒弟之一,隻可惜天賦和機遇所限未能發展成有名望的大師。到他這一代,傳統手工藝逐漸被機器取代,除非一舉雕刻出驚豔世人的作品才有機會奪人眼球。太簡單的内容會很快被機械批量生産。想靠它養家糊口是不可能的,他還要吃飯。
張焱很樂觀,很想得開,他有種“生活就像被強|奸,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好好享受吧”的盲目樂觀,于是他很快把這一項砸錢的手藝發展成了砸錢的愛好。畢竟愛好是看心情偶爾砸錢,手藝的話那就是一直砸錢了。
“靠,我想起來了,這不是那位禍水嗎?我他娘的……這是什麼緣分,我還沒找女朋友呢。冰子,咱還是離他遠點吧。”車翔說着就去掰胡冰的肩膀,誰知胡冰一個正常體重的大小夥子此時卻像門口的鎮宅獅子一樣掰都掰不動。
車翔:“……”
胡冰總覺得張焱像是一片打碎了又重新粘起來的鏡子,一照能照出千千萬萬面殘損破碎的臉,每一面都是真實的他,但是每一面都不是完整的他。不由得讓人思考鏡子前站着的真實的人究竟是什麼模樣。
胡冰突然問:“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車翔懶懶散散道:“紅……不,藍顔禍水,遇到他準沒好事。”
胡冰疑惑道:“為什麼沒好事?他不是挺好的?”
“啧,就是因為太好了”,車翔說,“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好,我問你,你見過他負能量的一面嗎?”
胡冰垂眸思考了一下,“我和他沒相處多久。”
車翔冷哼一聲,一撇嘴,“你每次遇到他就把我忘的一幹二淨,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後還是這樣。我懶得和你貧嘴。”
胡冰還在心裡介意“毛骨悚然”這個詞,他很想再辯解幾句,又覺得再辯解有點過頭了。
張焱下了台,謝絕了一圈來要聯系方式的小姑娘,他的臉上還帶着殘妝,顯得整張臉更加輪廓分明。他熱出了一身汗,脫了外套虛虛披在身上:“走啊,去吃冰淇淋。”
胡冰一動,張焱這才發現被胡冰擋住的車翔,但是三年過去了,他和車翔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非常誠懇的說了一句:“看起來好眼熟”,聲音低的像是自言自語。
胡冰介紹道:“車翔,我的發小。”然後又對車翔說:“他第一眼見我也沒想起來我是誰。”
自認為記性不錯的張焱适時“尴尬”的撓了撓鬓角,天知道他這都是被“見多識廣、内存不夠”害的。
張焱伸出了手:“不好意思哥們,我這一年跑三四個地方,内存有點不夠,一時半會還真沒想起來。”
車翔回握,算是暫時和這個禍水和解了。
車翔一邊吃着香草味的雪球,一邊對店裡的環境做出了作為一個建築系學生的中肯的評價,最後補充道:“開着空調吃冰淇淋,真時髦。”
一般早早辍學的社會人士都會對大學生存在着一種向往和敬意,他們下意識的認為大學生畢了業就和電視上演的成功人士一樣,坐辦公室動辄幾百萬上下的那種。
不過張焱什麼都見得不多,就是人見得多,最後無意中在哪位先哲的一本書裡看到了這麼一句話:我們大多數人最後都會歸于平凡的。所以張焱不會認為大學生會牛逼到那種程度,但是心裡還是會存在着崇高的敬意。羨慕是不可能羨慕的,這個詞太低俗了,不适合他。
張焱認真的問:“建築系畢了業做什麼?唔,蓋房子?”
車翔說:“差不多,考個工程師,磨煉幾年經驗到時候可以教人家蓋房子,畢業後找個建築公司一級級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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