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還是不要太貪心的好,無論如何,這都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至于那棵樹究竟屬于誰,哪裡還重要。
盧正走到他身邊,顧雨歇擡頭望着他,問:“合同你看過?”
盧正點頭:“看過,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顧雨歇唇角一顫,他恍惚間想起,盧正在親熱時總愛用膝蓋将他的雙手壓在床單上,讓顧雨歇無法反抗,也像是一種極其霸道的占有感。
顧雨歇想,如果“想占有”就是“愛”,那盧正應該是愛他的吧……他隻是不願相信,盧正跟他在一起真的隻是為了得到那棵樹嗎?
失焦的視線裡,盧正的臉是模糊的,但是顧雨歇想起那些耳鬓厮磨的日夜,竟也在一片冰冷的痛苦裡挖出了一絲碎渣般的安慰。
那些塌陷的記憶已經和坑坑窪窪的芸芸一起碎了個徹底,愛到如此,竟不及草木情深,顧雨歇收回看向盧正的眼神,點了點頭:“沒什麼,合同沒問題。”
他心甘情願,隻要你要,就拿去。
顧雨歇毫不猶豫在合同上簽下名字,丢下筆,一聲不吭便離開了。
“你去哪?”盧正追到門外一把揪住正在開車門的顧雨歇。
“放開!”顧雨歇擰轉手腕,用驚人的力道甩開盧正的手,他冷冷道,“盧正,我已經沒什麼可以給你了。”
盧正的手掌被掙脫,掌心磨得發燙,他絲毫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近乎卑微地低聲問道:“雨歇,你到底在說什麼……”
六爺緊随其後追了出來,慌慌張張喊道:“盧正!你快回來看看合同!”
盧正急得進退兩難,顧雨歇已經上了車,一腳油門飚出了芸芸,盧正返回客廳抓起合同翻了一遍。
那棵木蘭的所有權,已經歸了蔡氏,顧雨歇白紙黑字簽下了名字——他放手了。
盧正一瞬間覺得耳鳴眼花,前所未有的錯愕、震驚和憤怒将他撕了個粉碎,胸腔裡擠出急促的喘息,讓他差點站不住。
“六爺……不是這樣的……”盧正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因為說什麼都像是狡辯。
六爺沉默起身,關起芸芸小白樓的客廳裡每一扇門窗,良久後,他看向镂花窗外的扭曲烈日,低聲道:“你們都成功了。”
“你們”?是盧正和蔡毅然,還是盧正和那個曾經欺騙背叛過顧雨歇的女孩?
其實沒差别。
盧正隻覺得自己像被從頭到腳套上了個破麻袋,糊裡糊塗卻又心力交瘁地任自己被這莫名其妙的命運揍了個鼻青臉腫。
盧正拉住六爺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眼角通紅,聲音顫地不像話:“不是的,六爺……”
六爺歎了口氣,将盧正緊緊扣住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轉身離去。
舊芸芸終于在一片荒蕪的夏末關上了大門。
小情小愛堆砌得容易,摧毀得也容易,抽掉一塊磚便是泥沙俱下,分崩離析就隻是一夜之間的事。愛情幾經折疊藏進花蕊,花瓣閉合,花苞收攏,褪去了顔色,而後銀河驟起,光合作用停滞。
一切終于回到了最初。
蔡毅然在蔡紹元的屬意下,自作主張将那棵木蘭樹收入囊下,蔡氏認為隻要手握那棵木蘭,就能同時挾持住盧家兄弟,以此半示好半引誘盧澄,幫助蔡氏得到澄諾集團的股份,又能牽着盧正的鼻子走。
蔡毅然無論到哪都被人當槍使喚,他本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以後再把木蘭順勢送給盧正,卻在衆目睽睽之下被盧正揍成了豬頭。
顧雨歇沒有再回到芸芸,甚至也沒有再出現在盧正的視線範圍内過。與蔡氏的合約中,顧雨歇将繼續負責新芸芸的管理運營,他将蔡氏收購的資金還完欠下的貸款和債務後,剩餘資金全部投入新芸芸,将台前的管理權全權轉交六爺,把自己與蔡氏和盧正撇得幹幹淨淨。
顧雨歇像條孤獨的大魚,跳出水面短暫看了一眼那個曾經眷戀過的叫“愛情”的神奇大陸,卻被現實的一個浪頭無情打下,又一無所有地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
一個月後。
開發商的挖掘機很快就要開進舊芸芸作業,六爺惦記着池塘裡還有幾株引進的睡蓮要移栽,急匆匆又回了一趟舊園子。
一片荒涼的花園裡,倔強的萱草又長了出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金黃色,像是想要孤獨地對抗鋼鐵機械。
六爺依依不舍,随意在園子裡東兜西轉逛了逛,在花田的盡頭看到了盧正的身影。
“忘憂草是小雨留下的。”六爺踱步到盧正身後說道。
盧正偏頭沖六爺點了點頭:“我知道。”
顧雨歇趴在盧正肩頭曾經一起走過的花田小路就在眼前,那時他随手一撈就是一大把大花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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