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歇張羅完收尾的事,慢慢踱步往花田中央那間工作室走去,盧正一直安靜跟在他後面,顧雨歇沒回頭,任他随着,像上次分别時的那個雨夜。
工作室就是那日他倆在屋檐下避雨的那間,顧雨歇這兩天開的植栽手作課就在這裡上,裡面零零散散擺滿了課上遺留下的手工作品,燭台心葉蔓綠絨,燒杯多肉,蘆荟吊燈,連螺帽和紅酒瓶塞子裡都能種上萌萌的綠植,大部分都是顧雨歇的樣品手作。
正對進門的牆上成排成列挂滿了舊燈泡,裡面種着細長的白鹭莞,密密麻麻鋪開在牆面上,頗有藝術性。
顧雨歇進門就坐在畫架前畫一幅未完成的丙烯畫,是臨摹的甯芙花園,盧正也不打擾他,走到燈泡牆前研究線路。
顧雨歇畫畫,盧正瞎搗鼓,各自沉默卻不覺得尴尬,都是兩人躲在芸芸裡避世解壓的方式。
待顧雨歇畫完,他回頭看了一眼盧正:“你在幹嘛呢?”
“研究下這燈泡,你看!”盧正說着打開開關,從上到下亮起的燈泡拼成了顆愛心,可惜這顆心是他剛剛粗制濫造搗鼓出來的,底端尖角處的那個似乎接觸不良,更像個捏尖了的湯包,形狀詭異,很是滑稽。
“幼稚。”顧雨歇轉過頭起身收拾工作台,嘴角繃不住,浮起了笑意。
盧正一擡手,幹脆利落将他拉到自己跟前,使的力氣有點大,慣性讓顧雨歇一下撞到了盧正懷裡,他剛想掙脫,盧正傾身将他壓住在桌子邊。
“你……”顧雨歇抵着肩膀推他,被盧正一下抓住雙手往顧雨歇身後一别,兩人的手都按在了桌面上,而顧雨歇也因為這個姿勢被盧正的身體和手臂禁锢在了中間,動彈不得。
昏暗的燈光下,盧正隻低頭看着顧雨歇欲言又止的嘴唇,眼神灼灼呼吸亂了卻也沒什麼進一步的動作。
“我讓蔡毅然把芸芸的框架合同這禮拜送過來,”盧正說,“我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是個隻會嘴炮的人,你不相信我沒關系,相信白紙黑字的合同就行。”
顧雨歇的雙手被盧正按在身後的桌上,他暗暗使勁卻發現根本掙不脫,隻得認命道:“盧總不僅嘴炮厲害,手勁兒也厲害。”
“唔……也是,兩樣你都見識過了。”
“松開我。”
盧正完全沒松開的意思,反而沉下臉來,認認真真問顧雨歇:“我一直沒問你,你上次搖頭是拒絕我的意思嗎?就隻是搖頭,這麼草率?我難道不值得你給一個深思熟慮拒絕我的理由嗎?”
顧雨歇一怔:“……”
盧正不依不饒,嘴唇靠在顧雨歇耳畔,一字一句問他:“我,值得嗎?”
顧雨歇耳根被惹得直發燙,他不斷朝後躲,可身後是寬闊的工作台,手掌又被盧正摁死在桌面上,他沒處躲,卻也找不出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回答盧正。
因為真的沒有。
“你回答不出,就不要怪我給你安個‘明明就不想拒絕我’的帽子。”盧正借坡下驢的本事一流,顧雨歇不反抗,他就得寸進尺,将手指漸漸滑進顧雨歇的指縫裡,漸成十指緊扣的姿勢。
“盧正……”顧雨歇沉默半晌,終于說道,“那天我說,你的伴侶應該是和你門當戶對般配的人……不是随便說說的,是發自真心。”
“那我覺得我倆挺般配,”盧正正經不過兩秒又混蛋了起來,“你靓過金城武,我帥過吳彥祖,咱倆加一加除以二就是人均亞洲貝克漢姆,特别般配。”
“噗……”顧雨歇低頭笑了起來,盧正心裡軟得快化了,順勢握住顧雨歇的手别在他腰後将顧雨歇環抱住,把下巴擱在顧雨歇肩頭,低低說道:“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我感覺得到,别騙我。”
顧雨歇終于深深歎了口氣:“我這兩天總在想,如果我早知道餘生會遇見你,我想,我會再努力一點的……”
這是句實話。
顧雨歇曾想過,如果早知道會遇到盧正,他應該不至于那麼早就對身邊的一切人心砌起高牆,也不會那麼認命地灰溜溜回到芸芸來。如果重來一次,他會潇灑告别那個追逐風光的女孩,把所有诋毀和謾罵踩在腳下,竭盡全力踏着自己失敗的作品重新振作起來,去博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讓另一個自己在今天能閃閃發光。
否則怎麼能和穎城大名鼎鼎的盧正并肩而立對視而笑,否則怎麼能大大方方地同眼前這個人想愛就愛想要就要。
可不管他到底選了哪條路,努力了還是錯失了努力的機會,盧正今天就站在眼前,顧雨歇感受得到他貼在自己胸口滾燙的溫度,卑微地問自己讨一個拒絕他的理由,顧雨歇想昧着真心胡謅一個,可惜真的謅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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