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個孩子不想死。他強烈的求生欲,使得他緊緊抓着同伴不放手。風雨飄搖中丁玉敏險些被甩出船舷,她隻得焦急地要求兒子,甩掉這個累贅,他們母子一定要活。
不僅要活,還要盡享榮華、風風光光地活。
“快一點兒!”
在母親歇斯底裡的怒吼下,他搬起船舷邊壓纜繩的那塊礁石,猛地砸了下去。
尖銳的礁石砸中了男孩的脖子,劇痛使得他松了手,身子不受控制地朝着海裡滑了下去。
他扔掉礁石,大口喘着氣朝船艙裡爬去。身後的狂風巨浪和隆隆聲響讓他萌生了更強烈的欲望,一定要活,一定要活!不能死……
男孩并沒有掉進海裡。海水濺在新鮮的傷口上,那劇烈的刺痛使得他清醒過來,他緊緊抓住了一根繩子,用盡全身力氣向上爬。
在暴雨中爬上船,他連滾帶爬沒命地跑。可船快沉了,他知道要上救生艇,卻不知道救生艇現在在哪裡。眼前的視野颠倒模糊,不遠處一艘白色小船讓他眼前一亮。
男孩爬上了船,鑽進了遮雨的篷布裡。他小小的身體躲進了篷布裡的一隻木箱,屏住呼吸,跟随小船被抛向浪尖,又跌落海底。
不知經過多久的颠簸,風浪終于歸于平靜。
“意外嗎?我不光沒死,還跟你們上了同一條船。”時至今日,展揚也不敢随意觸碰那一重回憶,每次想到,他總是全身發涼,冷汗叠出。他摸了摸後頸那道傷疤,原本很深,而現在隻剩下淺淺的一道了,卻像烙印一樣,一直印在身上。
“聽到你們這對母子的聲音,我當時害怕得要命。”展揚說這話的時候口吻平靜,當年的恐懼似乎已經消散了,“船上的東西被轉移到了其他的貨船,我趁沒人注意,潛水上了岸。”
魏璇歪着嘴一笑:“你媽也沒死?”
他還以為這會成為一個秘密,最終會被丁老太太帶進棺材裡。
“她穿了救生衣。”
“這麼多年,你為什麼不來找我?”魏璇的臉上充滿憤恨,又帶着狐疑,“來奪回本該屬于你們的一切?你的母親,我的大姨丁毓君女士,她才是真正的魏東海的夫人,魏氏坐擁家财萬貫,隻要你們來争來搶,就完全可以收入囊中。”
他是一頭狼,在他心中魏璇這個名字也是一頭狼。這個男人懷揣着這麼大的恨意,難道就能大隐隐于市,他為什麼不來報仇?!
“我是很想找你。”展揚并沒告訴他,這麼多年他化名柴良,偷偷潛入某些組織,一直在調查魏氏家族。魏婉和魏婉的生母,以及魏東海先後蹊跷死亡;什麼商業都不懂的丁玉敏做上了魏家的最大股東,之後的魏氏獲得了巨大的财富……
這一切都太蹊跷。而他無意中獲得了魏氏和“莊家”的某些隐藏聯系,以及“船”的相關信息,恰恰印證了記憶深處的一些事。
以他的聰明,他所能知道的事情遠比魏璇想象中要多得多。
展揚原本柔和的面容驚現一絲陰暗的仇恨:“可我并不想要你這些錢。我有的已經夠多了,但隻有一樣東西你應該還給我,那就是魏婉,我的妹妹!”
聽到魏婉的名字,魏璇的面色仿佛遭遇晴天霹靂,霎時間變得蒼白。
魏婉從記事起,就知道自己有個哥哥。
她似乎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兄長很是憧憬,讓媽媽給他寄照片,替她寫信,稱呼他為“璇哥哥”。
“因為你替代了我的身份,她不認識我,管我叫‘師兄’。”展揚的口吻悠悠然,但卻滿含怨恨。
魏婉讀的是醫科大學。
展揚隻能以學長的身份和她來往,但她嘴裡提到的最多的,還是她的“璇哥哥”。
“我和哥哥從小一起長大的。小時候沒見過,就互相通過信了,他給我寄過照片,從小就長得特别好看。”
“……是嗎?”
看到自己童年的照片,以及眼前早已不再相識的那個人,餘下的隻是漫長的惆怅與錯愕。
他一直懷着這個秘密。每一眼裝作漫不經心的擡眸,每一次欲語還休的談話,都揣着這樣的秘密,點到為止。
“或許阿婉喜歡的是你吧。”展揚擡眼盯着魏璇,眼神前所未有地銳利,“你母親從小被富有的親戚收養,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而我母親是寒門小姐,早就清貧慣了。盡管她知道我父親和阿婉的母親不是真正的愛情,隻是為了錢結的婚,但她有她的骨氣。”
後面的話展揚并沒有說。
他也不需要那些錢,唯一的遺憾就是曾經被取代的感情。
可他也清楚地知道,也許她愛的并不是他。不論他是什麼身份,可能都得不到她的愛,無非是近一點或者遠一點的距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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