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吐了口唾沫,臉上露出恨恨地神色,有些瘆人。
房裡再次陷入沉默,兩人一時之間都不再說話。
半晌過後——
明安道:“知道我父親是誰麼?”
雖然奇怪于明安為何說這個,但顧澤還是給了回應:“不知道。”
“我父親是齊遠将軍。”
“齊遠将軍?!”顧澤一愣,他自然是知道這位将軍的,要說他祖父是先皇在位期間的第一武将,那這位齊遠将軍當之無愧居于第二,可惜的是,這位将軍并沒有活太久,聽說是死在了一場戰役之中。
那時整個天下多國林立,戰争頻繁,大明之所以能在如此多的國家中脫穎而出,成為勝利者,顧澤的祖父和這位齊遠将軍那是功不可沒。
“對。”明安看着顧澤的樣子便知道他是聽說過的,繼而接着往下說道,“我自幼親緣寡淡,母親生我時難産而亡,祖父母也在我三歲之際溘然長逝,家中實在無人,因而父親隻能将我帶在身邊,日日照看管教。”
明安目露回憶,像是想起了那時并不安定卻足夠歡快的日子,嚴肅固執的面容柔和三分,嘴角也不自覺地翹了起來,牽起一個不大的弧度。
“可以說我是在軍營中長大的,跟着父親手下的那些士兵同吃同住,也做着同樣的訓練。”說到這裡,明安是愉快的,但接下來他的話鋒一轉,開始沉抑了起來,“我十四歲進了戰場,成了一名小兵,第一場戰争大獲全勝,即使知道自己盡的力微不足道,但那時的快樂卻是無與倫比的。”
“那時候我父親是多麼厲害,凡事有他和顧老将軍參加的戰争,那就不存在輸這個字,”明安語氣驕傲,“我可是一直以他們為榜樣,并堅信,總有一天我成為成為他們那樣,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明安斬釘截鐵。
“但世事難料,神明都有可能一朝敗北,更何況是血肉之軀的人呢,”明安神情有些低落,“我清晰地記得,第三十二場戰争的時候,大明輸了一場戰争,而我的父親永遠的離開了我,就像今日的顧将軍那樣,被人一箭穿心。”
“那時的我,猶如現在的你。”明安将軍盯着顧澤語氣沉痛。
“我……”顧澤心情複雜,沒想到明安會有這樣的身世。
“那時我和你一樣,不想理會任何人,甚至不管不顧地想做一個逃兵。”
明安眼神犀利,讓顧澤有種心思被看破的感覺,不由心生愧疚:“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父親,是你顧家滿門的這個姓氏!”顧家世代忠良,顧這個姓不該就此埋沒,“當時是顧老将軍安慰我,讓我走出了父親去世的陰影,所以,現在我來這裡安慰你。”
“聽不聽,就看你自己了。”
顧澤低頭,良久之後,他重新昂首,眼神不再迷茫,不是不痛苦,而是他學會了如何将痛苦埋在心裡。
*
又是一場戰争結束,顧澤換下身上的戰甲,坐在牆角邊認真的擦拭着手上染了血的細劍刃。
他的變化有些大,若是讓京中來個人辨認一番,那他肯定不敢說這是哪個名滿京城的侯府貴公子。
顧澤往日的白衣不再,黑色卻成了身上常見的着裝,溫潤的氣質更是蕩然無存,臉上的冷峻之色堪比大理寺中行刑的主事,讓人看了就忍不住退後一步,想要離他遠些。
“顧小将軍真是越發的有氣勢了,若是不看臉,簡直像極了顧将軍。”遠處正在燒火的炊事兵和身旁之人談着些閑話,軍中寂寞,除了打仗,也隻能相互說些不着邊際的話。
“可不是,今日在戰場上顧小将軍可是勇猛得很,絲毫不必顧将軍差。”那人結給面子的接過話。
兩人就着這個話題一直聊了許久。
那邊的顧澤聽着兩人小聲的談話聲,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便錯過去。
他眼底的溫柔一閃而逝,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唉!可惜今日明安将軍戰死了,實乃是我軍的損失。”士兵重重的歎了口氣,“也不知這仗何時能夠結束。”他最後總結了一句。
“可不是麼,唉!”身邊的另一人跟風似的也哀歎了一聲。
正在擦拭劍刃的顧澤手頭的動作一頓,随後若無其事一般繼續着之前的動作,像是不曾聽聞這則消息。
但實際上,他比這兩個士兵知道的更加清楚。
畢竟,明安将軍死的時候他就在不遠處,如同之前他與顧将軍之間的距離。
劍終于擦拭完畢,雪亮的光澤晃人眼求,一點也看不出它身上的諸多血迹。
顧澤拿着劍緩緩起身,邊疆淩冽的風将他的衣袂吹得鼓起,獵獵作響,劍刃被重新插回劍鞘,鋒芒暫時性的隐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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