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水煮,一個紅燒,父子倆倒是把對方安排得明明白白。至于偷偷改掉牌匾的刻字,幼清壓根兒就沒把它當回事兒,更何況還有薛白向着他,沒想到趙氏卻在後邊等着他——幼清先是再也沒有金葉子和金珠子做散财童子了,而後小荷包裡僅剩的幾顆金珠子也讓趙氏全部沒收,趙氏戳着幼清的額頭說:“從明日起,我就讓季秋隼過來給你講文章。”這是打定主意要先給幼清肚子裡的小家夥耳濡目染一番,省得日後他會随了幼清,和幼清一樣沒出息。幼清當然受不了這委屈,他眼淚汪汪地對薛白說:“以後我和你一樣,是個窮光蛋了。而且、而且……”“為什麼做了王妃,我還要學文章?”幼清越想越傷心,他難過不已地問道:“難道王妃不比狀元有出息嗎?”薛白聞言,眉眼帶上幾分淡淡的笑意,安撫他道:“清清若是乖乖學文章,興許能考中狀元,但是季秋隼再有學問,也做不了本王的王妃。”幼清吸了吸鼻子,被他哄高興了,“季秋隼才沒有我厲害!”與此同時,在陰暗潮濕的天牢裡,渾身血痂的老人陡然睜開眼睛,他顫抖着手摸了摸包紮好的腹部,回想着自己是如何落至如斯境地,隻覺得猶如南柯一夢,而眼神則不由變得陰毒而怨恨。“薛、白。”老人咬牙切齒地念着這個名字,他扶着牢門緩慢地站起來,手腕與腳腕上的鎖鍊因這起身的動作而嘩啦作響,在過于安靜的天牢裡,動靜顯得格外大,不免引來了當值的獄卒。獄卒警惕地問道:“你做什麼?”已被革去丞相一職的莊慶眯着眼睛,艱難地出了聲,“你……”他的傷口未愈,光是吐出一個字,便耗費不少力氣,又牽動腹部的傷口,隐隐作痛,幾乎連站也站不穩。莊慶握緊木欄,額頭的冷汗一滴一滴落下,他顫着聲音對官兵說:“罪臣莊慶——有一事相告于陛下。”“……與幼貴妃的身世有關,更與從嘉王有關!”作者有話要說:幼老爺:今天吃水煮清清!王爺陷入沉思,且當晚就把幼清清帶到湯池,一口吃掉。事後王爺心滿意足地點菜:明天吃涼拌清清。幼清清:用、用什麼扮?王爺:牛奶。幼清清:qaq“她可真是朕的好貴妃!”夜已經深了,風聲疏狂,禦書房的燈火卻還飄搖着,光影四散形同鬼魅,照得薛蔚的臉頰明暗不一,神色陰霾。他端坐許久,忽而一把掀落書案上堆疊而起的奏章,又砸碎了幾個瓷瓶,明黃的龍袍上還留着方才外出時沾上的寒露,肩膀處一片潮濕。常公公的手上拿着一件大氅,正欲推門而入,聞聲不大想觸他的黴頭,便又握着雙手,目不斜視地站在外面。“陛下怎麼了?”無端被轟出來的宮女們聽着裡面的動靜,先是面面相觑,而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隻是出去了一趟,回來便氣成這樣了?”有人小聲的猜測道:“難不成是貴妃娘娘又……”又怎麼樣,常公公一個眼風掃過來,宮女到底沒敢多說,隻老老實實地低下了頭。又是“砰”的一聲巨響,薛蔚一腳踹上架幾案,怒火幾乎燒紅了他的眼睛,薛蔚咬着牙拂袖道:“擺駕——瑤華宮!”大宮女急急忙忙吩咐下去,而常公公則把大氅呈上,低眉順眼地說:“陛下,夜裡寒露重,這……”“給朕滾開!”薛蔚怒氣未消,一把推開常公公,大步走出禦書房。常公公整了整衣冠,倒不意外薛蔚會有此刻的震怒,畢竟薛白本就是薛蔚長久以來的一塊心病,而那莊慶竟又知曉幼枝的身世,他回想着方才在天牢裡,莊慶一番情真意切的表态:“陛下,老臣雖是罪不容誅,可對您卻是嘔心瀝血、忠心耿耿,那從嘉王與幼貴妃包藏禍心,尤其是幼貴妃——”“她并非幼家長女,她的生父生母,都在十八年前的那場大火裡被活生生燒死了,陛下,幼貴妃她進宮來,是找您與太後娘娘報仇的!”“真是個老狐狸,臨死前也要拉幾個墊背的。”思此及,常公公嗤笑一聲,随即若無其事地往外走,隻是途經守在門口的宮女時,他的腳步一頓,宮女心神領會,下一秒似是未站穩,常公公順手扶她一把,并趁機将藏青色的錦囊塞入她的衣袖裡。宮女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常公公說:“臉色這麼難看,不若換個人來當值。”宮女攥緊手裡的錦囊,“謝、謝過常公公。”常公公點了點頭,跟上薛蔚,隻盼着從嘉王府那邊可以早些收到這錦囊。“小姐,可要熄了燈?”此刻的瑤華宮裡,點翠合上朱窗,回過身來望向幼枝,她側躺在美人榻上,懷裡抱着小狸奴,還沒有歇下的意思,便又想起今日聽到的趣事,忍不住笑着說:“小姐,今兒個夫人派華裳進宮來送幾匹布料,華裳告訴奴婢小公子又闖了禍。”她忍俊不禁道:“夫人和老爺本打算給王爺做一塊“淵渟嶽峙”的牌匾,結果小公子趁人不備,讓木匠把牌匾上的字改成了“呸”,可把老爺給氣壞了,差點跟小公子動手,連夫人都險些沒能攔住。”幼枝光是想一想這場面,就覺得定是慘不忍睹,一片雞飛狗跳,她笑咪咪地說:“清清太調皮了。”點翠附和道:“小公子總有各種法子把老爺惹急眼。”幼枝聞言又是一笑,點翠不禁多看了幾眼,随即小聲地說:“小姐自進宮以來,也隻有提及小公子和老爺夫人的時候,才是開心的。”“點翠呢。”幼枝不置可否,她低下頭摸了摸狸奴的腦袋,輕描淡寫地說:“點翠若是在宮裡待膩了,不若同爹娘一道回金陵,或是留在王府裡伺候清清,否則再過一段時日,這宮裡……怕是沒有多少安甯的日子了。”點翠從來不會多問什麼,隻朝着幼枝搖了搖頭,說:“奴婢想在這裡陪着小姐。”幼枝說:“你……”“皇上駕到——”常公公的嗓音尖細,驚得狐奴一跳,睜大了兩隻貓眼兒,盯着門口的方向。幼枝蹙了蹙眉,把這個小家夥從懷裡放出去,而她自己則從美人榻上起身。不多時,“吱呀”一聲,夜風捎着寒露吹拂而過,幼枝瞥過薛蔚那身明黃色的龍袍,施施然地行禮道:“臣妾參見陛下。”薛蔚久不出聲,隻是示意常公公和點翠出去,幼枝稍微擡起眼,意外地望見他眼底的滔天怒火。“榮憐,籍貫臨安,其父榮少邑,其母沈滟雨。”薛蔚緩緩地開口問道:“愛妃,朕與你同床共枕五年,竟不知究竟是該喚你憐憐,還是枝枝。”幼枝的手指一顫,旋即平平淡淡地說:“陛下還是知道了。”“你……”薛蔚的身形一晃,常公公趕忙上前來扶住他,薛蔚甩開他的手,如同一隻陷入絕境的困獸,死死地盯住幼枝,一字一字問她:“你便沒有什麼要同朕說的?”“陛下想聽什麼?”幼枝輕輕一笑,“是臣妾冤枉,還是臣妾這五年來,日日夜夜都想着手刃仇人,以慰爹娘的在天之靈?”“他們何其無辜!”“陛下要這皇位,太後娘娘要魏太妃的命,而我爹娘他們連年奔波于四方,隻不過想要賺些銀兩,返鄉過些安甯的日子罷了,他們的念想,讓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屍骨無存。”幼枝一頓,眉眼間盡是涼薄,“……往日陛下總是說自己寵愛臣妾,隻要臣妾一個眼神,便能知曉臣妾在想些什麼。”幼枝問薛蔚:“陛下,那麼你知不知道,臣妾進宮而來,唯一所想的,不過是要你們血債血償?”難怪她吝于笑顔,難怪她不冷不熱,難怪她難以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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