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剪蘿盯着自己蔻丹紅的指甲,懶洋洋地說:“又蠢又毒的人,拿捏得容易,日後做替罪羊也正好。”說完,她狡黠一笑,“你們等一等,馬上我尋個機會,把三皇嬸拉過來,同你們見上一面。”“他呀,可比那莊小姐有意思多了。”薛剪蘿這邊正打着幼清的主意,妄圖從薛白手裡把人拉過來,離席的陸嫣一頓好找,終于在蓮花池邊尋到了莊秋桐。陸嫣嗫嚅着說:“表姐。”“嫣兒。”莊秋桐顫着聲音,似是并未把她方才的冷眼旁觀放在心裡,“你可知父親見我癡心一片,親自向王爺求親,卻讓他拒了?”“他說、他說……”莊秋桐雙瞳含淚,楚楚可憐,幾近哽咽。“表姐,你有心疾,當心犯了病。”陸嫣讓她這樣吓着了,莊秋桐向來端莊有禮,這般泣不成聲的模樣,前所未有,她慌忙拿出帕子給莊秋桐擦去眼淚,“這世上又并非隻有王爺,何況愛慕表姐的也有許多。”“可他們都非從嘉王。”莊秋桐低泣道:“你可知曉我有多想嫁予他?我甚至想要效仿父親前年納進門的那個姨娘。那個姨娘買通了下人,又授意他告知父親,外出的母親忽而身體不适,結果父親匆匆趕過去,卻隻瞧見更衣的姨娘,不得不把她娶了回來。”莊秋桐輕輕地問道:“嫣兒,你可能幫我?”這番話聽得陸嫣心驚膽戰,最令她發怵的還是出自于莊秋桐之口。陸嫣回頭環顧四周,見此處無人,這才不安地說:“表姐,不行!”莊秋桐幽幽地開口道:“不行?”她慘淡一笑,偏頭望向蓮花湖,”有這等不知廉恥的想法,我合該投湖一了百了,省得日後讓表妹因我而擡不起頭。”“……不是的。”陸嫣自己冷眼旁觀在前,本就對莊秋桐心有愧疚,再加上此刻莊秋桐哭得泣不成聲,她咬了咬唇,小聲地說:“表姐,你若是真的想,我幫你便是了,你别再哭了。”“當真?”陸嫣猶豫了一會兒,“可是這樣,即使表姐往後進了王府,也會處處被那王妃壓着的。”莊秋桐抿了抿唇,“我不在乎。”“表姐,我幫你。”見她的态度如此堅決,陸嫣不再勸說,隻不過她既不想失了莊秋桐這個可以說貼心話的表姐,也想着要保全自己,“若是不成……”“我定不會連累嫣兒的。”陸嫣放下心來,“表姐可有打算?”“有倒是有的。”遠天的月色清清亮亮,映得蓮花湖漾起粼粼波光,池中的風荷早已顯出幾分枯敗的頹唐,“噗通”一聲,青蛙躍入水中,濺起的水珠打濕最近的那片荷葉,夜風悠悠然地送來桂花的清香。莊秋桐示意陸嫣湊過來,語氣輕柔地同她低語幾句,随後目光從陸嫣的臉上一掃而過,她自然是瞧得出來這表妹神色裡的膽怯與不情願。自己這表妹素來欺軟怕硬,隻會挑事,卻無全身而退的本領。停頓了片刻,莊秋桐稍微側過臉來,淚水打濕的眉眼緩緩浮出幾分冷意,她喃喃歎道:“隻是不知道該如何支開王妃。”“愛妃。”酒宴正酣,薛蔚的心情大好,向群臣敬完酒,又重新坐了下來,興緻盎然地觀賞伶人起舞。他一把攬過幼枝,盡管知曉幼枝心裡惦記着幼家人,卻仍舊笑着問道:“再陪朕坐一坐?”薛蔚笑罵道:“這些臣子,一年到頭,也就隻有今日能讓朕清靜一些。”幼枝輕輕地說:“陛下不走,臣妾自然也是要陪着的。”說着,她瞟了一眼坐不住的幼清。這小東西始終在座上蹭來蹭去,連擺着的吃食都沒能讓他老實下來,幼清的嘴裡咬着軟糕,他把自己喂得兩腮鼓鼓,都還能眼巴巴地瞄着自己裝可憐,那水汪汪的眼神比往日格外軟一些。幼枝看得忍不住彎了彎眼睛,“……就是清清已經坐不住了。”薛蔚望了一眼,特許道:“待會兒常公公回來,朕讓他先把人領到你那瑤華宮裡。”幼枝也不推拒,“多謝陛下。”“說起來,愛妃生得如此才貌雙全,為何你這親弟弟竟是半點不同你。”薛蔚打趣道:“朕瞧他一年到頭都傻樂着,也沒什麼不高興的,來京城前有嶽丈和嶽母寵着,來了京城後,朕那弟弟整顆心都撲在他身上,連朕特意賞賜的美人都不要,處處護着他。”薛蔚大笑,“你這弟弟人是傻了點,總歸命好,投對了胎。”幼枝的笑顔淡了幾分,饒是她自個兒時常點着幼清的額頭喚他小傻子,卻從不愛聽旁人說幼清不好,“清清隻是沒什麼心眼。”薛蔚尚不知曉自己惹了幼枝不悅,他拉過幼枝的手,跟着伶人的樂曲輕拍幾下,“枝枝,你來宮裡,已經五年了。”幼枝擡眼望向夜空裡的圓月,神色寂寥,“是呀,已經五年了。”“他還不要走。”幼清捧着臉,從落座起等到現在,已經不耐煩了,他盯着薛蔚小聲地嘀咕:“快點走快點走快點走。”結果幼清念叨了半天,薛蔚還是不動如山地坐着,幼清扭頭無比沮喪地對薛白說:“他還不走。”薛白擡手拭去少年沾在唇邊的糖漬,“皇……”薄唇才吐出一個字,幼清的胃裡又難受起來,他慌忙推開薛白,趴到了桌邊,幸好沒有吐出什麼來,隻是整個人又蔫巴了。宮人斟了杯清茶給幼清漱口,幼清放下茶杯,先是從自己的荷包裡挑出蜜餞咬一口,太甜了,又換了楊梅吃,他想了想有點生氣,幹脆一股腦兒地把所有的蜜餞挑出來,塞進薛白的手裡,脆生生地說:“你吃。”都怪薛白害得自己懷孕,甜死他算了!薛白皺眉問幼清:“怎麼又在吐?”幼清恹恹地趴到桌上,什麼軟糕桂花酥都不想再吃了,隻慢慢咬掉自己手裡的楊梅,他悶悶地回答:“氣的。”薛白說:“既然進了宮,不若請個太醫給你看一看。”幼清吓得手裡的酸梅都掉了,“不看不看不看!”他睜圓眼睛,慢吞吞地補充道:“肯定又會讓我吃好多好多好多藥。”薛白若有所思地盯着幼清看了幾眼,少年一心虛,眼神就飄忽不定,他緩緩地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本王?”幼清才不承認,“什、什麼事呀?”薛白不答,餘光瞥見幼清捂住肚子,便環過他的腰,骨節分明的手貼住少年白嫩的手,輕輕地按下去。薛白垂眼道:“胖了些。”幼清如臨大敵地說:“你不要胡說,我才沒有胖,我隻是吃了一點你家的大米。”薛白掃了一眼幼清荷包裡的零嘴,擡眉問道:“若非你貪嘴,這般嗜睡又愛吐,你可知會是什麼?”幼清跟他裝傻,一臉天真地問道:“是什麼?”薛白似笑非笑地說:“懷孕。”幼清連忙往自己的嘴巴裡塞了好幾顆楊梅壓驚,他眨巴着眼睛說:“我還可以吃的,才沒有懷孕!”薛白瞥了他一眼。幼清又咬了一塊軟糕,假裝自己沒吃飽,他歪着頭口是心非地說:“……好可惜,要不然就可以給你生小世子了。”薛白捏住他的下颔,眸色一片深黑,“你想生?”幼清趕緊捂住最近的嘴巴,不敢再亂講話了。待到伺候薛蔚的常公公過來時,百般無聊的幼清蹭在薛白的肩上,已經打起瞌睡了。一聽見要先送他到瑤華宮裡候着,人立刻就精神起來,幼清揉了揉眼睛,沒心沒肺地跑開,常公公給宮女使了眼色,讓人先跟着,自己則借着說吉祥話的當兒,壓低聲音對薛白說:“王爺,陛下打算過幾日下诏從金陵請回黃先生。”薛白的神色平靜,“有勞常公公。”“不敢當。”常公公笑了笑,“是諸位大人時常上奏折向陛下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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